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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适合折腾人。

她昨天昏迷睡到今天,现在精力充沛极了。

她要去找谢玉弓起来嗨。

白榆这边梳妆停当,头发还潮湿着,就让可靠的娄娘提着灯随她出门。

这边她一出门,那边谢玉弓的死士迅速向他禀报。

“九皇子妃朝着主人的院中来了。”

谢玉弓死死皱着眉,他原本正在床榻之上处理书信,白日让死士监视了那个女人一整天。

她要死不活地躺在贵妃榻上一整天没有动作。

她若当真如她所说那般,又怎会毫无动作?

谢玉弓觉得自己真是失心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女人满口胡言乱语!

十六岁那年,他确实参加过合欢宴。

可是当时他正被帝君厌弃,被皇子们联合欺辱。

那一天,合欢宴的偏远角落里面,他被他的十二皇弟当成狗骑。

仗义执言挺身而出的是工部尚书的嫡女。

谢玉弓记忆力超绝,仔细回忆了一番,便想起了当日情形。

若是他没有记错,当时这个女人躲在墙边,不仅没有踏入那个院子半步,形容畏缩,还试图去阻拦当时还是工部侍郎的嫡女白珏,不要多管闲事……

可她说什么?

她说她看了自己一眼,就为他退婚,然后活生生在家中待成了老姑娘?

谢玉弓被荒谬得简直想笑!

她是觉得自己记不住三年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肆意编造谎言吧?

他就应该昨晚上让死士把她给杀了,免得她再妖言惑人。

他没留出空来要她的命,她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躲着,这么晚了来做什么?!

谢玉弓无意识攥紧手指,才刚刚写好的书信被他捏皱了,墨迹糊成一片。

他心烦意乱让人悄无声息将一切撤下去。

这个时候白榆已经走到门口,对娄娘说:“娄娘且在这里等我便好。”

娄代不放心道:“屋子里面灯熄了,想来九殿下已经睡了。大小姐要看九殿下,若不然明日再来?”

娄代是怕白榆被九皇子这个失心疯给伤了。

白榆站在台阶之上,微微勾了下唇,神情依然温柔,眼神却在昏暗的提灯下,透出些许不容置喙的强硬。

娄代微微一愣,下意识后退了一个台阶。

白榆这才转身,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外间的一个烛台上点着蜡烛。

白榆悄无声息走进去。

先是在外间的烛台处,拿了剪子,剪了一会儿蜡烛芯。

然后慢慢晃到了里间的门口,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床上装睡的谢玉弓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在远远看着他,但她为什么不动?

白榆站在这里查数呢。

十分钟,一分钟六十个数。

这是个心理战术,她因为从小撒谎成性,被她的父母安排了长达十年的心理咨询。

毛病没治好,但是白榆非常擅长心理战术。

心理咨询师擅长营造轻松氛围,白榆擅长反其道而行营造紧张感。

而据她的实践,人在格外紧张的时候,或者是紧张过后骤然放松的状态里面,最好骗。

十分钟到了。

白榆终于动了。

但是朝着床边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接着查数。

谢玉弓:“……”他给死士下的命令,是她若有伤害他的异常举动,直接拿下。

结果她半夜三更不睡,跑到他房间里面干站着?

白榆又数十分钟,再向前几步。

这一次站到了围屏的边上,距离床边还有三个十分钟的距离。

反正她昨天睡了一整夜外加大半天,现在精神抖擞得很,洗完澡回来之前,还专门喝了一碗谢玉弓派来的大夫给她开的补身汤药。

人参味儿可浓了,吊着人精神着呢。

白榆站在围屏边上,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谢玉弓正面朝上睡,但因为是头朝向的问题,白榆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竟然看到的正是他那一半完好的左脸。

看上去侧脸的弧度要是拍出来,是能在某音上面出圈的程度。

凤子龙孙嘛,一般长得都不会太差,毕竟皇帝都专门找美女生孩子。

白榆想到昨天看到的谢玉弓的正脸,心中感叹着实在是可惜了。

毁了啊。

想得太多,时间就超了。

不过没关系,白榆多上前几步,这一次直接站在了床边,继续查数。

谢玉弓本就是装睡,人在长时间紧张地维持着一个姿势的时候,浑身都会酸疼僵硬。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谢玉弓大腿肌肉都酸疼得不行,实在没忍住,装着昏睡的自然反应,翻了个身。

然后白榆“猛地”抽了一口气,迅速逃出了内室,被“吓”到外间门口去了。

谢玉弓:“……”

白榆:“……”愉悦地勾唇。

她当然知道谢玉弓是装的。

白榆装昏迷被踩手时眼皮都不带抖一下的,怎么可能看不出谢玉弓是装的?

大家一起装嘛。

谢玉弓听到那女人跑了,但是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心里那根线,被拉得越来越紧。

他甚至在黑暗之中烦躁无比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

因为他听到白榆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小心翼翼。

慢吞吞地。

一步一蹭。

谢玉弓快被这细小的声音折磨疯了。

就好似悬在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尖刀,你永远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白榆又开始几步一查数。

谢玉弓浑身快抽筋了,感觉到白榆在他的身边不远处,他一动不敢动,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白榆给他构造的“木头人”陷阱里面。

他屏息凝滞,一动不动,怕惊飞一只蝴蝶,一只飞鸟一般。

在等待她靠近的过程之中,被动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是期待她快点靠近。

而当白榆真的靠近了谢玉弓的床边,甚至倾身凑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之后了。

到这会谢玉弓躺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一种酷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等着她靠近,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完全可以挣脱“木头人”的状态。

他只是恨不能白榆痛快地穷图匕见。

直接捅他一刀,也比这样要好多了!

而受煎熬的还不止谢玉弓一个人,还有一屋子蹲在房梁和藏在门窗后的死士。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若来人有异动,主人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就出手制服来人。若对方有歹意,直接就地格杀。

虽然吧,现在那个“来人”算是什么都没有做。

死士训练有些人会从小吃鹰眼珠子,他们在夜间也能轻松视物,这昏暗的光线里,他们清晰地看着主人好像受到了生命威胁……呼吸不畅快憋死的样子了。

青筋暴突,面容赤红。

要动手吗?

有个年纪小一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死士动了一下。

很快就被他身后的成年死士给揪住了后脖子。

对着他严肃地摇摇头。

小孩子你不懂……这不算伤害。

那年纪小些的死士眼中露出了迷茫,继续向下看。

而白榆也觉得差不多了,凑近了一些倾身而下,准备按照原计划,亲一口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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