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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检察院外的咖啡厅。
苏玩拨通之前联系她的电话,看到了咖啡厅里一个女人冲她招了招手。
苏玩落座:“您是薛检察官?”
薛静徵点了点头,然后挂上笑说:“之前已经跟你提过了,之前绑架你的人口贩卖组织已经落网了,我们是想请你来作证的。我知道你的失忆问题,但我带了主犯的照片,想看看你能不能记起一些事。”
苏玩点头接过薛静徵带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松垮的吊带裙,头发是蓬松的波浪造型。
还是记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把照片还给薛静徵,她的失望显然比薛静徵更甚。
2014年苏玩被绑架,2016年的时候,在一次集体解救行动里,苏玩和另外十几名受害者被送回了国。
2018年初,薛静徵拿到了这个案子,因为一个特大贩毒案的破获,牵连出的人口贩卖组织也落网。
薛静徵一开始就想从2016年被救出的受害者里找证人出庭,可惜,那段记忆对太多人来说都不堪回首,很难有人答应,苏玩是她觉得最有希望的一个,但……
“好,我知道了,也麻烦你过来一趟了。”薛静徵站起身要送苏玩出去。
“等等,我想请问一下,这个罪犯,她记得我吗?”苏玩问。
薛静徵点头:“当初你们被救回来的人的照片,我都让这些嫌疑人辨认过了。”
“那她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被绑过去的?最后又是怎么逃的?”
薛静徵发现苏玩有些激动,犹豫了一下说:“我们得到了一些证词,但抱歉,目前这个阶段我们不能告诉你。”
当初回来,苏玩就问过同样的问题,但警方也因为任务保密,她没有得到多少答案,她点了头,本来也知道行不通。
看着苏玩失魂落魄地走了,一个青年男人进门,坐到了薛静徵对面:“这个也失败了?”
薛静徵把资料袋砸在男人头上:“赶紧找别的证据去。”
“不过刚才那个姑娘,嘶,别人都一脸不愿提起的样子,怎么她还挺想知道?而且我看证词,她本人跟那个嫌疑人描述的……不大一样啊。”男人喝了一口薛静徵刚点的咖啡。
薛静徵坐下来,想起一个从犯对苏玩的描述。
那个主犯在M国靠近本国边境的地方有一家酒店,黄赌毒都沾,平时也拐骗国内的人过去,算是惯常行为。同时抓的还有两个从犯,为了减轻刑罚,两个从犯倒是告诉了薛静徵一些事。
苏玩和别的被拐骗的人不太一样,从犯说,是一个毒贩指使她去把当时在边境城市的苏玩绑去的。
从犯交代这件事的时候,双手戴着铐子突然玩味地笑:“这女孩倒不是省油的。刚开始在我那儿待了一个月,就被敬哥提走了,哦,敬哥就是一开始指使我绑她那个人。大概是16年中的时候,另一个当地的头头到我那儿办事,住半年,她当时就跟在这个人身边,又回来了。你别说,过了几个月,她又找了别的靠山,成天狗仗人势……哦我不能这么说,显得我态度不好。”
薛静徵当时叩了叩桌子:“是让你交代你的问题,不是让你评价别人。”
“我有什么问题?我对这姑娘可什么也没干,我也不敢干什么。一般来说,从我们这儿被提走的女孩哪有活得过一年的,她那么厉害,轮得到我欺负吗?”末了,那人还一脸唏嘘地说,“诶,她真差点杀过人的。”
看着苏玩的背影,怎么看都是文静平和的一个人。薛静徵叹了口气摇摇头:“人在那种情况下被逼出来的样子,和她现在的样子,当然不可能一样。”
“诶,警方那个证人怎么样了?”男人问。
“我再去确认一下能否出庭,那个证人有点特殊。”薛静徵揉了揉太阳穴。
苏玩把一间房间租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这件事,她没告诉周围的长辈。
房子是她爸妈当年买的,到今天也有十五年了。
父母出事之后她就把父母的卧室锁了起来,三室的房子她住一间,还剩一间。
虽然失忆了,但苏玩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两年的状况。
应该叫潜意识吗?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惊恐,好好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发自心底的寒意和恐惧就会把她吞没。
这种状态下接收一个陌生房客甚至是异性是不明智的,但人得活下去,就得要钱。
加上一个月之后,她工作上有点调动,要去城市另一边的分部办公,会在那儿的员工宿舍住半年,就想着先把房子租出去。
本来以为要找一个月租客,等房子租出去她刚好也搬走,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立刻就有人租下来了。
今天就是说好的入住时间。
提前结束值班的梁浮蹲在405这个门牌号前一个小时了,他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水,满脸只剩下苦笑。
“小伙子啊,”403房间门口,一个70岁左右的老太太也蹲了下来,“这个机子,你还能修吗?”
看着老太太期待的目光,梁浮握着手里的螺丝刀长长叹气。
他提前到了,等着苏玩回来给他开门,却没想到隔壁的老太太开门见着他就热情给他递水,然后就提出让他帮忙修一个老旧收音机。
他拆开一看,里面什么零件都没了根本修不了,他的汗都是这半个小时跟老太太解释这东西修不了流下的。
“老婆婆,这谁也修不好了。”他无奈。
“诶你这小伙子,技术不好,你不能说别人也修不了啊。”老太太瘪了嘴。
“我……”
“你们在干嘛?”
一道女声打破了一老一小的争执,梁浮全身的热都在一瞬间褪去,指尖顿时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