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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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本就温度高涨的帐幔内浓稠越见攀升。
缪靳抵着她的额,克制着情潮深深望进她潋滟妖媚,深处却藏着挣扎抗拒的眼底,沙哑的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严厉:“现下容不得你拿自己的身子胡闹,”
见她神色迷蒙无有回应,只闭眼间浓黑而翘的长睫渐渐湿润,整张红润诱人的小脸上似透着无限委屈和茫然。
便怜惜的缓和了语气,修长有力的大手与她无力柔软的指尖五指相扣,另一只手则缓慢而坚定的紧扣着她细嫩的,令他爱不释手的脖颈,轻托起来,灼热的气息佛到她迷蒙的脸上,隐隐带着丝诱惑说道:“妤儿,你知我对你有意的,我会帮你解药,我会对你负责,给你依靠......”
似恶魔低语迷惑人心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一点一点击溃了她的意志。或者说是从得知无药可解时,她残存的意志力便渐渐熄灭。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人是她认识且与之相处几日相貌英俊的熟人,而并非是一个陌生的,丑陋的,让她实难忍受的男人,所以她才会渐渐卸下心防。
与重伤身体的未知代价相比,一夜姻缘明显是最优的抉择。混沌的大脑到底是蚕食了她的思绪,她忘了这里教条森严的古代,也忘了这个诱惑她的男人不是后世的速食男人,更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占有欲,岂是一夜便能辄止的。
然而此刻的她已经无力思考,几不可闻的一个好字吐口后,便于瞬息彻底失去了清明。也自此让她的命运折转,以致此后多年每每想起,便万分后悔今日轻率的决定。
纪妤童再次醒来时,身体沉重酸痛的似被揉碎了重组一般,迷茫的睁开眼,却无甚焦距,颇有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意。
在一声低沉沙哑的轻笑声中,她倏地睁大了眼,猛地抬头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幽黑深邃带着餍足笑意的黑眸。
她就这样直愣愣的与他对视着,好一会停摆迟钝的脑子才开始缓缓转动。昨夜那混乱热烈的情景霎时袭上眼前,令她腾的下红了满脸。
连忙收回视线下意识要避开,身体用力间腰部以下却是连动一下都不曾。唯有同样酸软的手臂尚能听得使唤,可刚一用力便又重重跌落,径直压向下方坚硬的胸膛之上。
也是这时她才震惊的发现,她竟这般趴在他的身上!
缪靳其实早已清醒,昨夜她解了药,他亦解了药后,便亲自替她清洗后将她紧紧揽在身前。只她昨夜累坏了,又睡得安恬,他便不忍惊醒她,以至罕见的赖了床。只一直这么躺着,就这般闭着眸静静享受着仿若人生圆满的空暇。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他便有所感觉,却并未有所动作,而是带着笑意静静的端详她的每一个动作。亦在想她想起昨夜会是何种反应,是似时下女子崩溃大哭寻死觅活,亦或是羞愤震怒歇斯底里?可最后竟被她如斯可爱的反应逗得忍不住闷声发笑。
劲腰一个用力便坐了起来,大手提起她的身子如抱孩童般将她圈在怀里,低下头寻着她的唇无限爱怜的轻轻一吻,哑声低语:“你昨夜累了一宿,可还要休息?不若先用些膳食再躺下,莫要空着肚子坏了肠胃。”
他的一系列动作快而熟练,仿佛已做过千万遍一般。可纪妤童却又惊又吓,忙忙双手环扣自欺欺人的遮挡。在被他偷了一吻又无比亲昵的询问后,忍着怪异和不适定了定神,垂下眸轻轻挣扎:“你放我下来,出去,我要穿衣。”
知她此时定然脸皮羞涩,缪靳便没再坚持,只低低笑了声,将她遍布痕迹的娇躯抱离时,黑眸瞬间幽暗下来,却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起身时抚了下她细腻的后颈微一用力,仍羞红满面的小脸便被抬了起来,他不客气的俯下身啄吻了一番才不急不缓的出了床幔。
纪妤童无力的坐着,缓缓躺倒在床上,耳边听着他餍足开怀的唤着人更衣和吩咐备膳的声音,突感后背一凉。再想到他方才对自己仿佛无限爱怜的对待,她的眼已彻底沉了下来。
她没有寻死觅活,亦没有歇斯底里,昨夜的事,那极尽纠缠的一夜,她都记得。既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便没有必要又当又立,接下来和以后的事,才是她应该去想去做的。
身体失控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神智也重新归来。及至此刻,她才意识到,她昨日的决定会否太过轻率了,这样一个动作间和说话间都强势和控制欲极强的男人,一个封建王朝,应也拥有些地位的男人,会轻易放过自己吗?
“姑娘,奴婢服侍您起身梳洗吧?”
床幔外轻柔恭谨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忙揪着锦被警惕的看过去,随后又放松下来,既事情已经发生,再谈后悔毫无用处。且昨夜那样的情况下,也唯有这个选择是伤害最小的。
再次尝试动了动身体,虽然酸痛,深处也有难以忽视的钝痛和灼感,但并未有任何黏腻不适。想来应是昨夜这女子替自己清洗的吧。
轻而长的叹了口气,她此刻没有胃口,身体既如此不适,正需好生修养一番,便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哑声说道:“不必,我想再休息一下。”
“是,姑娘。”
纪妤童刚闭上眼,又倏地睁开,扬声喊住欲要离开的婢女:“劳烦你备些热水我想沐浴,再有这床铺麻烦你换床新的。”
总感觉密不透风的床榻间,尽是那人留下的气息,扰得她根本无法休息。
泡了澡后身体的不适便明显减轻不少,又在充满了阳光和淡淡熏香气味的床褥间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让身体得到充分的休眠后才又醒来。
此时屋内已燃起烛火,纪妤童支着手臂坐起来时方感觉腹中饥饿,但头脑却已是完全清醒。只双脚刚一落地抬眼间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惊了下,身形不稳便要跌了回去,本以为要伤上加伤时,腰间却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强势的揽住,被动的被依偎在他的怀中。
缪靳右手揽着娇弱可人的娇人儿,左手自然的穿过她黑亮顺滑的秀发落在后颈,轻轻一个用力,那张睡足了的精秀小脸便完整的映在眼中。
黑眸中溢着宠溺的笑意,低声说道:“睡了一天总算是醒了,我命人温着膳,出来用些。”
说完便欲揽着人朝外间走,可却敏锐的察觉到怀中方才还柔软可人的身子渐渐僵硬起来,也不曾一动。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眸中的笑意渐消,意味不明的垂眸看她:“怎么,还要睡?”
这种仿佛一起生活了很久,或是两情相悦般自然亲昵的相处,让纪妤童浑身不适。她不自觉皱起眉便抬手握住他紧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要推开,却不想立刻就被反手握住仍搁在腰侧不离分毫。
而后颈处那只逐渐发烫的大手更是紧了紧,头便再次被迫着抬了起来。她对这样好似完全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非常反感,便不喜的挣扎道:“麻烦靳公子松手,我不喜这样。”
却不想这人不仅不听,竟还堂而皇之反问:“哦?你不喜哪样?”
接触到他深不见底,辨不出任何意味的黑眸,纪妤童瞳孔骤缩,周身一凛。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孤身一人,而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又是什么身份,这些她全都一概不知。男女体力悬殊,再加之二人昨夜刚刚糜乱一宿,关系暧昧,若此时惹怒了他,于自己没有丁点好处。
便缓缓放松了身体,镇定下来,不闪不避的直视他,语气淡淡道:“你的力气太大,我的脖子,腰,手,都不舒服,我不喜欢。我腹中饥饿想要吃饭,你先放开我。”
缪靳将她的表情和身体的变化看在眼里,只当她是在闹女儿家脾气,便收了审视冷肃的神情,亦收回放在她后颈上的手,却是一弯腰便将人抱了起来,感觉到肩膀被人倏地慌乱的搂住,抿着的嘴角才漾起一丝笑意。
“既是饿了定然手脚无力,我抱你去便是。”
纪妤童不妨他突然的动作,着实被吓了一跳,缓了缓失衡的晕眩感,便将手从他的肩颈处抽离,恰好亦到了桌边,他顺势将她放下,并未察觉到她逃离的动作。
被人注视着吃饭的感觉她不是没有过,只是从来没有被如此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过。
咽下口中的食物,纪妤童转脸看向一旁被抓包却不见任何尴尬的男人:“靳公子不用吗?”
缪靳悦于她的关心,便用公筷夹了块清爽可口的青菜放到她碗里,又取了碗燕窝甜糯粥给她:“你身子不适,暂且忌口几日用些清淡滋补的,待恢复后想吃什么,便让人做给你吃。”
两人的脑电波明显不在一条线上,纪妤童不再做无用的暗示,权当他是个高陪服务生,便静下心淡定从容的饱了腹。
只是下一个难题便紧接而来,夜色已深将要就寝,她如今已是清醒若再共处一室同床共枕实难做到。遂用完膳后,她便以饭后要消食为由提出要出去转转,缪靳自是无有不可。
出了这套不小的寝院,外面绚烂如彩带的灯光便霎时映入眼中,曲径通幽,花团锦簇,小桥流水,八角观亭,这真是一座极讲究,极风雅,极大的宅子。
最重要的,是这宅院里竟十步一人,还有侍卫队巡夜,如此严密谨慎的布防倒是不期然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那个突然出现的杀手,同时也对他的身份更加警惕。
被揽着腰缓步入了亭中后,她轻轻呼了口气,连半个宅子都没转完,她的双腿和仍旧不适的地方便已摩擦的生疼。半垂的眸子动了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仰首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