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与雪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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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槐清晰记得他们有多久没见过面,算算日子,整整三十六个昼夜。
这会看到段朝泠,简直惊喜到无以复加。再没有什么事是可以比见到他还要让人开心的。
她忘记将电话挂断,背靠车身,站在原地望他。
有段时日没见,他比走之前清癯一些,穿一身正装,外搭棕色翻领风衣,眉宇间有长途飞行的疲态。
对视数秒,他先行走向她。
宋槐怔然,什么都没说,不顾周围人来人往,直接抱住他,将脸颊埋进他怀里。
过了会,她稍微抬起头,笑说:“……之前不是说好了的,等你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你。”
段朝泠低声说:“舍不得叫你等,提前改签了航班。”
宋槐嗡着嗓子问:“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猜到了。”
“好险……差点儿跟你错过,我正要外出一趟。”
“打算去哪里。”
“到老城区拿样东西。”宋槐笑了下,“再多的就不能跟你透露了。因为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所以在那天正式到来前,会严格保密。”
段朝泠微微扬眉,没多言。
聊了没几句,两人回到车里,准备先回去。
宋槐坐在副驾,扯安全带的动作微顿,“你舟车劳顿这么久,肯定乏了——要不我来开?”
“不用。路不远。”
左右不过两条马路的距离,宋槐无端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在这期间,他们没有任何交流,连短暂的视线交汇都不曾有过,但她心里仍会徒增隐隐的渴望。
这种情绪逐渐饱和,势头愈演愈烈,就快达到一个极限值。
心痒难耐。她突然有些好奇段朝泠此刻的状态,偏头看过去。
反馈给她的,是他滴水不漏的表情管理,表面根本瞧不出什么。
到了地下车库,等车停好,她随他走到电梯里。
刷卡,按完楼层数字,正要同他讲些什么。
下一秒,天旋地转,被他按在了电梯壁上。
话音被如数吞进嘴里。
时隔多日的吻,光是最简单的触碰就能让彼此动情。
宋槐勉强分出一丝理智,趁着换气的空隙低喃:“有监控……”
段朝泠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她也就没再理会,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应他。
电梯匀速上升,他越发凶戾,舌.尖被吮得酥麻,身体发软,只得牢牢缠绕住他,借以维持平衡。
门自动拉开,段朝泠拥着她穿过走廊,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他将人抱到鞋柜上,继续发了狠地吻她,右手顺着她的衣摆探索,顺势延伸向上。
宋槐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
玄关放着司机刚送回来的行李箱,她脚部不小心碰到推拉杆,把箱子推远了些。
滑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叫她分神,喘着粗气说:“现在还不行……跟对方约了晚上七点见,要来不及了。”
段朝泠没听,触碰团团柔软的力道加重了些。
宋槐放软语气:“……等我回来再补偿你,好不好?”
“怎么补偿。”
“你想怎样都可以。”
段朝泠终于放开她。
抱着他平复了片刻,宋槐从柜子上下来,对着落地镜整理好穿着,又补了个妆,把已经花掉的口红涂匀。
段朝泠倚在一旁看她,顺带点了支烟,勉强压住横生的燥意。
见她盖上口红盖子,他平静开口:“真不需要我送你过去?”
宋槐摇了摇头,通过镜子和他对视,笑说:“你先在家好好休息,等睡醒了我差不多就能回来了。”
段朝泠淡淡瞥来一眼,“我不一定睡得着。”
听他意有所指的寡淡语气,宋槐笑了声,“如果早知道你今天回来,打死我也不可能和对方约在这个时候。”
分开这么久,她的想念有过之无不及。
她或许比他更想把没完成的这件事继续做完。
跟段朝泠腻歪了会,宋槐依依不舍地出门,抓紧时间往老城区赶。
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
等见了面,担心会因此留下不好的印象,解释完缘由,接连说了两句抱歉。言语间不乏诚恳,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把先前的约定给收回去。
章暮也似乎并不在意,嘴里叼根烟,站在意式咖啡机旁,问她平时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咖啡。
宋槐顿了顿,快速扫了眼桌上放着的浓缩野莓汁,凭潜意识报出跟这牌子有关的饮品名称。
章暮也低着头,沉思十几秒,忽说:“这味道喝起来奇怪,难能又碰到一个喜欢的。”
“又……吗?”
“我妻子没离世前,经常会发明一些特殊口味的咖啡。你刚刚说的便是其中一种。”
宋槐心里了然,“爱屋及乌。看来您很爱您的妻子。”
章暮也不明意味地笑出声,把舀出的咖啡豆扔进磨豆机里,“如何看出来的?”
“刚刚上楼的时候,我看见楼道的储物层里放了很多箱野莓汁。”
几分钟过去,章暮也将咖啡端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这边离市里不近,宋小姐自己来的?”
宋槐笑着点点头,“是的。”
“男朋友怎么没送你过来。”
“打算等他生日时再把画作送给他,在这之前,总要保留一定程度的未知感。”
章暮也随手掸了下烟灰,看似不经意地又问:“不知他生辰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宋槐一愣。
“我这人偏信际遇和运道,既是送给他的东西,总要打听一二,避免冲撞运势。”
以为这是艺术家惯有的某种怪癖,宋槐表示理解,答道:“下月的12号。”
章暮也眼神略微变了变,转瞬即逝。
静坐片刻,宋槐跟他提起谢礼。
章暮也拿起桌上的火柴反复把玩,徐缓开口:“城郊有家咖啡店上新了黑象豆和古藤白,我原本打算去买,一直腾不出空。宋小姐若是有时间,不妨帮我这个忙。”
宋槐不免有些愕然,“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我要得不急,改日送来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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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宋槐路过平时经常和段朝泠去吃的那家粤菜馆,顺便打包了些餐食。
到家比预计时间晚了半小时左右。
室内没开主灯,只留了盏勉强能用作照明的壁灯,暖调光线折射到浅色壁龛表面,留下浅薄阴影。
宋槐顺着那道影子往里走,推开格子门,穿过露天花园,在单独辟出来的那间浴室里寻到段朝泠。
他半截身体浸在浴缸里,手臂懒散搭在边沿,正在阖目假寐。
浴室双面环窗,被隐隐上升的潮气笼罩,看不清窗外的霓虹夜景,但能看清他的侧影,以及紧实的肌肉线条。
听到动静,段朝泠缓缓睁眼,目光盯她。
宋槐走过去,把搁在软垫上的高脚杯放到置物架上,跨过几节台阶,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刚刚睡着了吗?”
段朝泠谩不经意地抚摸系在她腕间的那条链子,“没。在飞机上睡了会儿,倒也不困。”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出去了这么久。”
“不是说要严格保密?”
“差点儿忘了这茬……不聊这个了,去吃饭吗?我打包了吃的。”
段朝泠没搭腔。
宋槐用手试探一下水温,猜想他应该没进来多久,便对他说:“那你先泡着,我去厨房找几个干净盘子……”
一句完整的话没来得及讲出口,被他攥住臂腕。
宋槐其实想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是没出声,因感知到了他眼神里的一缕晦暗。
他或许有话要说,或者,有举动要做。
明明早有预料,但当他将她一把拉下水的那一刻,她还是止不住低声惊呼。
段朝泠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癫悖几分。
宋槐泡在温热的水里,浑身湿透,漂泊无定的惊慌感席卷上来,叫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肩膀,像抓住一道浮萍。
在她喊他名字的后一秒,段朝泠捏住她的下颚,径自吮住她的唇。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身上那条白裙只被剥落到一半,余下的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勾勒出完整的形态。
太久没碰过她,可他并不急着索取,耐心为她做铺垫。
宋槐无声承着他的投其所好,整个人松弛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