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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
雨水浮在玻璃窗上映照出酒吧里面的男女,灯红酒绿,醉生梦死。外面雨势凶猛,好几家店铺都熄了灯,这里亦然风平浪静,据说这酒吧是某太子爷的私人会所,持有VIP卡才能入内,来往人群皆为贵客。
兔女郎挺着酥胸翘臀,一一举着香槟,金属盖从手指间蹦开那瞬间,头顶金粉飘飘洒落,举着手机的人群欢呼声连连。
英俊的牛郎们要么西装露背,要么背心紧绷,肌肉饱满,不少女人大胆地用手抚摸,还有的暗送秋波,坐在一旁喝酒谈心。
这般热闹,唯有一处格格不入。
少女撑着下巴坐在吧台,无论长相,还是穿着都与此不搭。她穿白衬衫与蓝短裙,胸口处绣朵莲花,眼睛尖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某学院的校服。
路过的人都多看她几眼,唯独没有人以为她是学生,都以为是搞情趣,特意买了校服,来这里装纯。
谁家学生来酒吧还不忘穿校服?
而且她长得太漂亮了。
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露出一张素白的,小巧的面孔,她的瞳孔如两颗猫眼,眼尾上翘,唇瓣饱满红润,手腕戴着串百合果子,更显得手身纤细,如截洁白的玉藕,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着光泽。
没有人敢找她搭话,可酒池处因为她的出现嘈杂一片,不少人像是要吞吃猎物的豺狼虎豹般盯着她。
冉义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c城的公子哥,天天被骄纵惯了,平常就爱和朋友来这鬼混,抽烟喝酒,打牌和睡女人。他们称呼这为狩猎,现在看到一张新鲜的面孔,身下那物又兴奋了。
“冉三,搞不搞?”朋友将牌丢在桌上,斜着眼看他。
冉义叉了个苹果塞嘴里,嚼了几口,囫囵吞下,声音含糊:“不搞算男人?”
说着,他向旁边的兔女郎使了个眼色,“再来杯长岛冰茶。”
酒是端上来的,却不是先前的酒了。他沿着杯口洒下药粉,在酒杯中沉淀下来,看起来就是一瓶普通的长岛冰茶,只有这群人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这是他们的常用手段,下药。
冉义无不得手,甚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闹得再大,也有爸妈给他压下来,圈子外的人谁听了他名字不吓得一震?就连那警察局的局长在饭桌上都要给他倒酒,再说被他睡过的要么没察觉,要么收了钱,还乖乖跟着他做情人。
这种人渣没被收拾也只是因为没惹到事。
不得不说,冉义长得还能看过去,就是脸色虚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他今天穿了件花衬衫,手腕缠着几串银手链,刚好遮住了纹身,浅浅能看出是只蝴蝶。
冉义将酒推到她面前,做了个自以为绅士的微笑,“小姐,请你喝一杯。”
这个距离更能看清少女的面容,看得冉义浑身发热,她肌肤没有瑕疵,在灯光下发着莹光,衣襟处开了颗扣子,脖颈修长柔美,像是天鹅一般。
更何况她在这里还穿身校服,简直是清纯又美艳,刚好中男人的心窝。
这样的绝色睡起来得是什么滋味?冉义舔了舔唇,满脑子都是巫山云雨这点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炽热又疯狂,盯着人快烧出一个洞。
她只是低下头,轻轻地晃了晃酒杯,说道,“谢谢。”
这两个字听得冉义血脉偾张,魂都飘在云上,她的声音又清又柔,不知道在床上叫起来得多勾人。他的心窝都在痒,凑过去,“你是第一次来这?”
“嗯。”
“我是这老熟人了,可以带你玩啊。”
“不用了,多谢你的酒。”
她没有喝酒,也没有看他,只是将酒杯轻轻地推了过来,冉义全程盯着人家的脸看,心里就想着那档子事,比如什么个姿势,在哪里操,连人说了什么话都进不了脑子,反应过来时才一怔,人已经朝着卫生间的位置走了。
走什么?冉义一急,要朝着追上去。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急忙地推了推他的手臂,“冉三,今天的场子沉初淮在。”
圈子的人都知道沉初淮这个名字,他在圈子,说一,没人敢说二。
冉义偏巧不巧,得罪过他。
这名字就像个定时炸弹,冉义脸都绿了,强撑着面子,嘴硬道:“他在就在,关我屁事啊?他妈的,老子还怕他一高中生?”
“他上次把你打成这样,你还不躲?”朋友蹙眉,“还是别惹这个麻烦,我们换个地方喝酒。”
恶人还需要恶人磨,冉义再怎么混,也不敢惹这个霸王。他听到这话,想起上次差点被这个疯子打成残疾,心中又恨又怒,最后还是住嘴了。他盯着少女越走越远的背影,简直想把沉初淮千刀万剐。
少女拧开水龙头,低头洗了一把脸,镜中的她眼神冰凉,像是透过玻璃在观察什么,没有一点温度。
卫生间的门已经反锁,隔着墙壁听到外面喧嚣的音乐。
晏夏甩了甩水,对着镜子,说道:“所以,我必须喝那瓶下了药的酒?”
她一个人在这对着空气自说自话,属实奇怪。可在晏夏的视角,她能看到一个金属小球漂浮在旁边,一上一下,还发出稚嫩的声音:“是呀,不然剧情无法继续,你就不会闯入包间和沉初淮一夜情。”
沉初淮正是刚才那几人讨论的名字,晏夏对此一无所知。
她是集团的总裁,在上班的路上出了车祸,连同司机一起惨死现场,两眼一闭,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狱。结果转眼一看,身在酒吧,旁边还飘着个金属球兴奋地跳动着,一边喊她宿主,一边嘀咕听不懂的话。
经历了三十三年,晏夏人生活得丰富,听过灵异鬼怪的传说,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性格颇为冷静,有人私下吐槽,就算地震来了,办公室的地面裂成两半,晏总都能面不改色地看完PPT,甚至平静地骂完全场的员工。
镜中的女孩同等相貌,却比她年轻,或者说这是十八九岁时的晏夏。
她只是看了一圈周围,提出疑问:“我是死了吗?”
金属小球兴奋地跳动,说出的话简直令人心惊:“是呀,你已经死了!”
晏夏又问出经典的台词:“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