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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西见袁双绷着个脸,故作淡定,眼神却十分不自然,不由在心里发笑。
“嗯,没放。”杨平西说。
“那他们不会搞出‘人命’吧。”
袁双犯愁,觉得这事对“耕云”来说还真有点麻烦。
吊脚楼隔音差,要是放了避孕套,就是默认店里可以“妖精打架”,到时候来一对情侣就打一次架,实在尴尬。但要是不放,万一出现今晚这样的情况,楼上的激情男女如果自己没备着,那搞出“人命”,旅店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以后还是在每个房间里放一盒吧。”袁双凝眉思索片刻后说:“这样对旅店也好,比较卫生。”
杨平西听完,没有意见,点了下头就说:“我明天让大雷去办。”
两个成年男女,坐在一起讨论避孕套的事,实在是有点奇怪。
袁双回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杨平西投来的目光,她心里一紧,立刻挪开视线,抬起手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头发。
袁双不说话,杨平西也不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好一会儿,楼上的动静总算是消停了,袁双一喜,正以为他们已经完事时,没隔多久,新一轮的“地震波”又开始了。
“……年轻就是体力好啊。”袁双感慨道。
那对情侣女方年纪稍长,显然袁双说的是她的小男友。
杨平西闻言侧目,意味不明地说:“体力和年纪没关系。”
袁双瞥他,“杨老板,你不会是不服气吧?”
杨平西不以为意地呵笑,直勾勾地看向袁双,说:“不如你来检验一下?”
袁双脑子里莫名地就浮现出了杨平西的腹肌,她耳廓微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嘴上却还是逞强道:“我没兴趣。”
“脸怎么红了?”杨平西谑道。
袁双抬手摸了下脸颊,是有些烫手,她心里一慌,更觉脸上燥热。
“晚上喝了酒……上脸。”
“刚才还不会。”
“……后劲上来了。”
袁双心虚,余光去瞄杨平西,就见他瞧着自己,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袁双,你不会是……”杨平西暧昧地笑道:“馋了吧?”
袁双一惊,立刻矢口否认道:“我没有!”
“你要是馋了,我也不是不可以献下身。”杨平西把身子往前一倾,几乎是在袁双耳边笑着说:“不是说过了么,你如果需要,我随叫随到。”
袁双耳朵发痒,脸上的血色越来越重,即使不用手摸,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烫得不行。
“我也是挑食的,不是什么都吃。”袁双把杨平西的脑袋推开,故作镇定地站起身,低头飞快地瞟了眼杨平西。
她自觉再待下去就要落入下下风,便及时抽身离开,“……很晚了,不和你瞎扯,明天还要早起赚钱,我去睡了。”
说完袁双拔腿就走。
“后悔了就跺脚。”杨平西在她身后喊道。
回应他的是一记关门声。
杨平西低头闷声失笑。
他回想起袁双落荒而逃的样子,就像一只被惊着的猫。
第34章
因为睡前的刺激, 袁双当天晚上又做了个旖旎的梦,梦里杨平西的腹肌出镜率很高,她总是能看到那些结实的肌肉块时而松弛时而紧绷的样子。
一觉醒来,袁双出了一身的汗, 她的意识一半醒了, 还有一半仍滞留在梦中。迷瞪了好一会儿, 她才彻底醒过来, 再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梦,顿时一阵羞恼。
寨子里的公鸡已经报晓了, 袁双没有赖床的习惯, 醒后就撑着身体坐起身, 却在行动间忽觉腿间有一股暖流淌出。她脸上一臊,怔忪间掀开被子,就看到了床单上的一抹红。
她释然地松一口气又惊愕地提一口气, 看着那抹红就像是初次来潮的少女,又疑惑又窘迫, 尔后又很是欣喜。
袁双的月经一直很不规律,去医院做了各种检查,都没有发现什么器物性问题, 医生只说她的内分泌有点失调, 让她要注意放松身心,好好休息。但以前在酒店, 工作压力大,忙起来没日没夜的, 她根本就没时间好好调养身体, 月经不调的毛病就一直存在着。
来藜州之前, 袁双才时隔两个月流了回血, 她坐床上掐指一算,上次距离现在正好是一个月。亲戚按时到访,她大喜,看着那抹红越看越高兴,高兴完她又想到了个问题——没有东西可以招待这位亲戚。
这次出远门,袁双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来月经,她行李箱里一次性内裤、一次性浴巾都有,就是没有卫生棉。她起身去卧室外的储物间翻了翻,找到了各种牙刷、香皂、沐浴露洗发水,就是没看到有卫生棉。
杨平西一个大男人,指定是想不到那么周到的,袁双想以后还是要在店里备一些女性用品,以防不时之需。
黎山寨里有小商铺,在芦笙场附近,袁双现在这样,不方便出门。她想了想,回到房间,轻轻跺了跺脚,随后就站在房门后等着。
没多久,外边就有人敲门了。袁双把门打开一道缝儿,只露出一个脑袋。
杨平西看她躲躲藏藏的,挑眉说:“大早上的反悔了?”
“店里的人都要起了,不合适。”杨平西故作为难,话里带笑。
情况特殊,袁双不和杨平西拌嘴啰嗦,快速开口道:“你下山帮我买样东西。”
“买什么?”
“卫生棉。”袁双毫不忸怩,直接说了。
杨平西怔了下,看了袁双一眼,很快接道:“等着。”
袁双垫了一层纸等在房间里,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敲响。她听敲门频率就知道是杨平西,所以没怎么犹豫,直接开了门,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
杨平西买了一大袋的东西,袁双把门缝拉大了才拿进来,关上门后,她往袋子里扫了眼,什么长度的都有。
“批发呢,真是。”袁双笑了。
她拿了包卫生棉进了洗手间,处理好后换上衣服,洗漱完毕,又把房间里的床单被套换下,这才走出房间。
一大早大厅里没什么人,杨平西在喂狗,袁双就抱着床单被套下了楼,刚打开洗衣机要丢进去,又思及床单脏了,直接机洗不行,便拿来洗衣盆,打算先把脏了的那块搓干净。
万婶来到店里,下楼要去厨房,看到袁双在洗衣台前,走过去看了眼。
袁双刚拧开水龙头要下手去搓,手还没碰到水就被万婶拦下了,“早上山里的水很凉的,你放着,等下我来洗。”
袁双的妈妈都没怎么帮她洗过沾上月经血的床单,她不太好意思让万婶洗,便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这几天别碰凉水,肚子会痛的。”万婶劝说:“听婶婶的,别因为年轻就胡来。”
“可是……”袁双还是有些难为情,指着那块血渍,“脏了。”
“冷水泡一会儿就好洗了,不脏,搓一搓的事。”万婶把水龙头拧上,说:“本来帮店里洗床单被套就是我分内的事,你上楼坐着吧,我去做饭。”
袁双很感动,道了声谢,又想起什么,问万婶:“婶婶,今天要买什么菜吗?我让人送上来。”
万婶的表情一时有些微妙,嚅了嚅唇,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袁双稍感疑惑,问了句:“怎么了?”
万婶迟疑片刻,最终摇了下头,说出了几个食材。
袁双从底层上了楼,“宝贝”一见着她,立刻跑到她脚边围着转。她稍一想就知道了,低头问:“想出门溜达啊?”
“宝贝”轻轻叫了一声。
“行。”袁双弯腰摸了下它的脑袋,说:“等一会儿就带你出去。”
袁双回房间拿了手机,出来时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杨平西正在给“宝贝”套绳子,听到歌声后直起腰,看着袁双,谑笑着问道:“今天有很多人预定房间?”
“没有。”袁双说。
“那你这么高兴?”
袁双下巴一抬,“不行吗?”
杨平西挑眉,“这几天不应该情绪不佳?”
“那是别人,我正好相反。”
杨平西不解,扫了眼袁双的肚子,忽想到了之前无意中听到的她和她朋友的对话,了然一笑道:“内分泌——”
袁双走过去,给了杨平西一肘子,警告道:“闭嘴!”
杨平西肚子上挨了一下,却是笑了,“看来藜东南很适合你。”
袁双不置可否,她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找到了市场老板的微信,正要把食材发给他,脑子里忽又想起了万婶欲言又止的神情,那个发送键就没按下去。
“问你个事儿。”袁双转身,朝杨平西勾了下手。
杨平西走近,“你说。”
袁双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我让万婶以后把每天需要的食材告诉我,我再让市场上的老板送到店里来,但是婶婶好像不是很高兴,为什么啊?”
“你让万婶别买菜了?”杨平西问。
袁双点头,说:“我昨天去镇上的市场上逛了下,有个老板能送菜上门,我觉得挺好的,这样省事,万婶就不需要天天山上山下的来回折腾。”
杨平西听明白了,但没有立刻解答袁双的疑惑。
“想知道万婶为什么不高兴?”
袁双点头。
杨平西牵着“宝贝”,挑眉一笑说:“先陪我去遛狗。”
杨平西平时对客人大方得很,现在回答一个问题却要谈条件。袁双不忿地看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遛狗绳,气势汹汹地说:“走!”
杨平西去厨房里和万婶说了声,让她先别做自己和袁双的早饭。上了楼,他走出旅店,见袁双在几步之下的台阶上等着,喊了她一声,说:“我们往上走。”
“不去寨子里?”
“嗯,去观日亭。”
古桥景区游客多,黎山寨也顺带着成了一个小景点,当地政府觉得寨子也是个特色旅游资源,值得开发,就出资在黎山顶上修建了一座小亭子,以此吸引更多游客进寨游玩。这座亭子朝可观日出,夕可看日落,因此得名“观日亭”。
为了方便游客观光,寨子里铺了条通往亭子的小路,之前店里的客人想上去看日落,袁双和杨平西一起带着人上去过。从“耕云”到观日亭,一路上会看到菜圃、梯田和山林,到了亭子里还能纵览黎山寨全景。
黎山海拔不高,但真要爬到最顶上,还是要费些时间和体力的。
一开始是袁双牵着“宝贝”,但是它精力太旺盛了,出了门撒开欢地跑,她控制不住它,就换了杨平西来牵。杨平西力气大,拉着“宝贝”,和袁双一起慢慢地往山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