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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孟星灵坐在副驾驶上, 摇头晃脑的，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程忌言一句也没有听懂。
“你在说什么呢？”他笑笑。
“我说！”孟星灵提高音量, 嘴里像含着一块糖，吐字不清：“我说，要是和你谈恋爱，不就相当于和三个人谈恋爱吗？这多有意思,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徐昼、江别，还有...程忌言！”
就最后这个名字，她喊得最大声。
程忌言笑笑。
真是喝醉了, 什么话都敢说。
“而且这三个人...感觉都不一样。江别是个艺术家, 徐昼...不了解, 但程忌言, 哼。”孟星灵的酒劲儿越来越上头，脸红成番茄, 说到程忌言的时候，皱起眉头来，手还比划着：“那个程忌言, 就凶巴巴的，我第一次见他，我还以为他要打我......”
“他还老说我, 我跟你模仿一下。”
说着, 她故意板着一张脸，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程忌言的语气说话：“孟星灵,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
“我哪里笨？哪里笨？”孟星灵不满地抱怨, “每天都说人家笨。”
“虽然,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但是只能我自己说，别人不能说，别人说我...我会生气的！”
她喝醉了之后，变得更像个小孩子了，说话黏黏糊糊吐词不清，明明是想控诉他的“罪行”，却用着最可爱的语气，最憨萌的表情，看起来到不像是生气，没有一点威慑力。
被一只小兔子用肉垫轻轻拍了两下，会觉得痛吗？
不会。
反而觉得她是在撒娇。
“和你说了那酒度数高，你不信。”
程忌言用低沉慵懒的腔调笑着说，却没有回应。
他转头一看，孟星灵靠着车窗，又睡着了。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在这条回家的路上，他开着车，她在一边睡着，睡相恬静，呼吸均匀，对他好像有种莫名的信任。
心这么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从小到大自制力都是一等的强，在这一刻也觉得口干舌燥，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正在开车，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对她做点坏事。
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提醒你这么多次，你还是这么大胆，真的这么信任我？”
“你说的对，和我谈恋爱，相当于和三个人谈恋爱，你要不要试试？”
......
程忌言明明知道孟星灵睡得很熟，不会回答他，但他还是一句一句地问着。
“沉默就代表默认了哦？”
“我就当你答应了？”
程忌言开玩笑地说。
回应他的还是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下一秒，她却忽然转过身来，虽然眼睛还是紧闭着，但眉头却皱着。
程忌言心猛地一跳。
他以为她听到了。
她伸手揉了揉脸，咕哝了一句：“好热。”
程忌言侧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额头上蒙着一层薄汗，脸比刚开始还要红，表情很难受。
程忌言只把窗子开了点缝，让凉风透进来，让她舒服一点的同时，也不能让她感冒。
他也很需要这一股风。
明明他是那个滴酒未沾的人，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燥热得不行。
快疯掉了。
*
第二天孟星灵醒来，先看了下时间。
居然已经中午了。
再一看，她正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床上，这床比她的床大得多，床垫也没有她的柔软，硬邦邦的，睡得她腰酸背疼。
不对。
接着她像电视剧里的女主一样，想到自己断片前的种种后，惊讶捂嘴，赶紧看看自己的衣服是否都完好。
还好，每一件都还在，甚至还很服帖，衣领都原样不动，没有一点皱巴。
她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看起来，昨晚没有发生什么电视剧的狗血情节。
孟星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了起来。
是程忌言。
「程忌言：醒了吗？卧室卫生间里有新的洗漱用品，我出门买了一套新衣服挂在门口了，你洗完澡可以拿去换。」
「程忌言：收拾好之后，就可以出来吃饭了。」
孟星灵一点也想不起来断片后她有没有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只知道她应该睡得像只猪，失去了自我行走的能力，要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程忌言的床上。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应该是，不然她也不会在程忌言的家里过夜。
她敲了一串字又删掉，最后只发了一个：好，谢谢。
......
程忌言买衣服的审美还不错，一件奶黄色的连帽卫衣配米白色宽松牛仔裤，她皮肤本来就白，穿上这件衣服后，白里透着点粉，很显气色。她把头发梳成高马尾，素着一张脸，往镜子面前一站，她都有些自恋，觉得自己可以混入高中。
她扯了扯衣袖，想，这件衣服是挺好看的，就是会不会太幼稚了一点？
孟星灵准备走出去，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在原地定住，深呼吸一口。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人帮忙复盘。
无论等会儿听到什么，她都要保持淡定。
一辈子嘛，也就那么长，很快就会忘记的。
她刚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程忌言。
他手保持在伸出去的状态，就那么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抓了一股空气。好像她开门的时候，他也准备要敲门，所以就形成了这样一种状态。
两人的默契总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命运般地降临。
孟星灵摸摸鼻子，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突然崩塌了，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个，早啊。”
程忌言看到她眼中的怯意，嘴角悄悄上扬。
“不早了，该吃午饭了。”
“哦。”孟星灵应了一声，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干脆插在了卫衣兜里，绕过他，想向餐厅走去。
程忌言的视线跟着她的脚步移动，看着这只慌忙逃窜的兔子，跑错了方向。
“孟星灵。”他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紧急刹车，转过头来看着他，表情有点呆，愣愣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程忌言靠着墙，双手环在胸前，冲她抬抬下巴，一股慵懒散漫的调调。
“紧张什么。走错方向了。”
“在那边。”
他笑着抬手指了指正确的方向。
孟星灵耳尖瞬间红了，全身僵硬，做了一个军训式的标准转身，小跑离开。
......
午饭是程忌言亲自做的，都是些家常菜。他记得孟星灵喜欢吃他做的那道糖醋小排，今天又特地做了一份。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只有筷子碰撞碗的声音。
程忌言其实看见了孟星灵中途有好几次偷偷掀起眼皮来看他，像是有话要对他说。
可他故意装作没看见。
想逗逗她。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终于开了口，而且采用的是迂回战术，先扯了些有的没的。
“这个糖醋小排还是那么好吃。”
“谢谢你的衣服，挺好看的。”
“green好像又长大了一些。”
“我昨晚没乱说话吧？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
她终于问出来了。
她豁出去了，就让社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程忌言装不懂：“比如呢？”
“比如有没有大哭大喊，说你的坏话，抱着柱子不肯走之类的？”
程忌言放下碗筷，眼神笔直地看着她，回答道：“都有。”
“都有？！”
孟星灵震惊，自言自语道：“就一杯酒而已，不至于吧...你不会是在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