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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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然愣住了,眼前这个人手心看起来既白皙又柔软,光从那人身后照进来,温柔的姐姐整个人都在光里给人一种她就是在发光的错觉。
用姐姐这个词来称呼她或许不坏,毕竟自己没的时候才刚满十二周岁,或许是洗了头的缘故浑浑噩噩的头脑突然灵光,她想起来很多事情。
“来。”
手指笨拙的动了,随后是手臂,轻轻拽动,摇曳生姿,生锈许久的零件们咔哒轻响是骨骼碰撞的乐音。
几分钟后身穿红裙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地毯上,那颗小熊帽子模特头她没能拿稳于是沿着她的裙边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小熊上面有姐姐的味道,她借了我的心脏没经过我的同意,当然现在也不重要了。”
“是吗?但是带路的报酬我已经支付过了,如果有新的交易,那小皮球你有什么可以用来支付呢?”我握着她的手笑得狡黠,“等价交换,买定离手哦。”
轻轻松开手的时候她摇晃一下却还是站稳了,努力适应着熟练着使用方法,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她已经能像个正常孩童一样稳稳当当的走动了。
不得了的学习适应能力。
哒哒哒,是皮鞋走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她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门口的镜子里没有影子,只有哒哒哒的声响。
“姐姐是有原则的奸商。”
“姐姐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先欠着,我哪天想到了来找你要,行不行?”
“好。”
“欸,真乖。”
我在床边坐下听着仿佛响在耳边的哒哒声,快快乐乐玩起新手机来,单方面宣布单机游戏永远的神。
很快我的快乐被一条突然出现在聊天框里的消息狠狠戳破,像泡沫、烟火我的快乐如此短暂,哀嚎把小皮球都给吓了一跳,小熊咕噜噜又滚到地毯上。
一条名为辅导员的好友给你发来消息:亲爱的同学(死亡微笑表情jpg)旷课两天且论文开题报告迟迟不交的原因是?老师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解释呢。
啊!完蛋!!
告诉辅导员是因为回家途中配合一只玫瑰妖演了一场大戏结果忘记穿鞋把脚给走瘸了合适,还是说在回学校的途中解救只剩头在的可怜儿童帮助儿童圆梦更大胆?
电光火石之间,我灵光一闪。
“我被车撞了…这两天在医院住院,忘给您提交请假条了,很抱歉,论文开题报告我会在三天内交给论文指导老师,请假条和医院证明过两天我回学校补交给您。”
态度诚恳,言辞凿凿,就是苦了老张,老了老了还得给我整张假证明。
截图转发图都没p一下,老张骂骂咧咧的语音就发过来了。
坐在床上晃着腿负债少女准备去找个网吧写论文,开题报告有模板但是还得去找本资料,另外小皮球得找回名字来,时间紧,任务重。
“管人管到底。”我歪着头看向她,她好矮好可爱,此刻学人精一样歪着头看我,就是学的有点僵硬。
是个好孩子,至少懂得安全过马路,虽然有点学人精但是胜在颜值好看。
天色蔚蓝白云悠然,就是太阳太晒了,下午时光适合买杯奶茶,在奶茶店排队不如点外卖“想喝吗?”我摆弄着手机,她凑过头来像个好奇宝宝。
“能喝吗?”她歪头,这次学的很像,至少没有很渗人。
“能。”我咧嘴笑。
半个多小时以后外卖小哥敲门,两杯冰奶茶,一杯是我的,另一杯还是我的,我笑得狡黠像个小狐狸,在一些皮球脸上看到了无奈。
“骨头这种东西假的不如真的,你真的回忆不起来了?或许经此一别就是永别了,人类是有限度的。换而言之,我,是会死的。”我看向她假装没有看到她在偷偷摸摸的看我。
“姐姐是想要听我的死因?”小姑娘端端正正坐在对面的床上,手轻轻揣着那颗毛绒小熊的模特头,像是捧着一颗易碎的心,抬头叙述的时候平静得像是讲陌生人的故事。
风将窗帘吹得鼓囊囊,像一只赌气的松鼠腮帮子。
小姑娘一脸的平静将亲生母亲是如何哄骗她喝下安眠药后带至地下室,将自己的心脏换给了姐姐,后来她失血过多休克学术不精的母亲如何将自己活埋又拖出来割了头又埋一次的故事说给我听。
阳光明媚透过窗棱,桌上的香水味道充斥整个房间,让我想到那瓶削掉瓶口的旷野制作。
“很可怜我同情你,但是这个故事并不能抵我等会儿和你的交易,毕竟挖骨头是个体力活,我穿的又这么好看,重要的是我师姐给我穿的,弄脏了我会很心疼,看见我的绣花鞋了吗?我师姐一针一线亲自绣的,很撇脚对吧?但是可软和了。”
“你实在不必安慰我,对于我来说,或许过去更像一个别人经历的故事而已。”
“……行吧。”我叼着吸管习惯性的咬着。
喝完一杯奶茶以后感觉饱了,于是我又点了一整个草莓蛋糕,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草莓蛋糕和奶茶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必须得是草莓,别的都不行。
小皮球把细节描述得很生动,我为我微不可察的同理心而感到难过。
我没有为小皮球的死而感到难过,我为小皮球的母亲诱骗小皮球喝下安眠药所使用的计谋而感到难过,她用了最愚蠢也最有效的计谋,她假装对小皮球使用母爱这种东西,她假装很爱小皮球以获取小皮球的信任。
多可悲啊,最想要的东西在死前获得,得到以后转眼又落空。
“吃太多甜食容易坏牙。”小皮球看着啃掉一半草莓蛋糕的我欲言又止。
“你别这样说,你这样搞得像是像是你才是长辈一样。”我捏着叉子愤愤不平。
太阳逐渐落下余晖慢慢散热像一颗快要被放进铁盒子里的漂亮灯具,晚霞升上来又降下去,在车子里颠簸的我昏昏欲睡。
给司机付完钱后蹲在路边的我脸色煞白嘴唇煞白比皮球更像皮球,小皮球在一旁有些无措,显然她不能理解人类居然会晕车这件事,就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这么帮助一只萍水相逢的小鬼。
按照小皮球指的路司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村庄里,村子里几乎每家都会在门口种树,小皮球死死的盯着其中一家。
确切的说……是盯着那颗花椒树,很奇怪的花椒树长得张牙舞爪被浇筑在水泥地里。
花椒树的后面是一栋不新不旧的二层小洋楼,有喜鹊在花椒树上蹦跶,是一只蓝尾巴小可爱。
村里散养的小鸡大鹅四处溜达游荡,一群麻雀少见地安静低空掠过不肯发出声音,四周静悄悄地,草木孤单又瑟瑟。
我扶着墙压抑着想吐的念头深呼一口气,“水泥地,得加钱!”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一对和田玉的镯子,生父给的嫁妆,她不知道,在原来的老宅里,算是加的,够吗?”
“那可……太够意思了。”
掰了掰手指从背上兜里抽出一柄长剑耍了个剑花,帅不到两秒我杵着剑一脸菜色:“不行,晕车,还是得再歇会儿,不行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