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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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这样的不解，言晏准备观察一下这位自称“辩才天”的书灵到底在搞什么。
“你们一上岛我就知道了，可是找我有事？”作为岛屿的主人，天女率先问道。
还挺平易近人的，言晏暗自嘀咕。
不过在她所知道的有关于高天原一系的神明中，辩才天女神的确是一位性格不错的善神，对外风评很好。
毕竟她的神职与艺术、智慧、财富、勇气等带有美好祝福的东西相关。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在岛国还成了象征姻缘的庇护神。
她没有和七福神中的任何一位正式打过交道，一些相关的传言都是从白泽等人那里听说的。
毕竟在不太着家之前，白泽常年居住于桃源乡，几乎天天和两国的神明打交道。
开药店的嘛，总会遇上形形色色的神，这个聊上几句，那个说上几嘴，两方神明的小道消息不就有了？
要知道，神明也是有八卦欲望的。
谁叫天上的日子实在是漫长，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真的得无聊死。
自打养了言晏，对小孩十分苦手的白泽经常在夜里手忙脚乱的哄她睡觉，睡前故事就是这些日常的神明逸事。
其实最开始他是讲的大夏这边的历史故事，但他活得久看得多，过去还有醉酒从天上掉落到人间被黄帝捉到，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皇室供奉的神兽而以一万多只妖怪的情报作为交换的黑历史。
所以在讲述的过程中，白泽很喜欢夹带私货一路歪楼，和言晏识字后看的大夏历史书有出入，被她明令禁止不许再讲这些，后来就换成了和神明们相关的小故事。
有关于七福神的事最先是从白泽这里知道的，鬼灯也提过几句，因为都是善神一系的，很多高天原的神明都乐意与其结交。
除却本土出身的惠比寿，辩才天作为唯一的女神而备受瞩目。
因为她能言善辩多巧思，在音律上也非常有一手，再加上性子温柔，常常在一些神明莫名其妙的吵起来时充当了劝架人的角色，旁征博引，有理有据，说的双方都十分信服，最终握手言和，将一些矛盾消弭于无形。
除此以外，她的武力值也不低。
没错，辩才天在部分武器上也颇有造诣，让人小看不得。
只不过她平常不轻易动怒，叫人无法将她与挥舞兵器的形象联系起来。
所以言晏在这位天女书灵的地盘上，仍然没有放下戒心。
即使她显现的形象是对他们非常好的黑田美久，言晏与中原中也也没有丝毫动摇。
毕竟在那之前就猜到了一点。
“很抱歉打扰到此地的清净，但是我们想问问可否请您出手去制衡一下五头龙？”
言晏出言试探。
既然对方都自称是“辩才天”了，那么对于五头龙一直以来的无状恶行应该不会视而不见。
“他做了什么？”
天女对眼前这些小家伙们的请求感到好奇，但想到之前那个一上来就无理的进行求婚之举的家伙，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还不知道某个妖兽做出了惊天壮举的言晏将津村中一直以来承受着的人牲祭祀说了出来，中原中也在一边跟着补充。
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悠子就是最佳证明。
被伪神定夺下的祭品会有明显的标记，言晏和中原中也对这方面不太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听着他们讲述的天女却是清楚的很，她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缀在末尾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
她身上的祭品之印简直就像黑夜里的烛火一样一目了然。
因为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悠子在踏进了大殿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她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去找那位“神明大人”，做好了交涉不成功就丢掉性命的准备，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确实见到了神明，却不是她预想中的那一位。
这位天女容颜甚美，胜过她见到过的所有。
言晏和中原中也也是好看的，不然她不会在当初初次见面的时候很快就接纳了他们。
是的，悠子是个隐形颜控。
但是两个小伙伴是孩童，气质纯澈，还比不上成人样貌的天女，那是被时光岁月打磨过的温柔内敛，让人顿生亲近之意。
这令营养不良的悠子羞涩的低下了头，自惭形秽。
像她这样的身份，又怎敢直视神明？
啊，那个造成她这一脉死伤无数的五头龙不算。
言晏清楚的和她说过，那是妖兽，是伪神。
“原来如此……”
上首的天女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才知道那头龙身上还有这些累累恶行。
天女也不担心言晏他们是在说谎骗她，这种事情，只肖招来那边土地上的木灵们一问便知，天生天养的植物精灵可不像人类一般会遮遮掩掩，有什么便说什么，做不得假。
况且，她当时的确是被那头龙得所作所为给惊讶到了，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察觉到五头龙身上的暴虐之气。
只是当时她以为这是那头龙天生属性罢了，着实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一番缘由。
食人。
人牲祭祀。
还有……神明的名头。
这无论哪一样都踩在了她的爆点上。
正当她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神社殿外隐隐传来了骚动之声。
“……拦住他！”
是之前引导了他们的双髻女童，和之前的镇定自若不同，此时带上了几分惊慌，还夹杂着其他孩童的声音。
显然有不速之客到场。
殿中的天女、言晏、中原中也已经意识到了来者是谁，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外严阵以待。
感知不太灵敏的悠子则是茫然的呆坐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变了表情。
哒、哒、磕哒。
那是木屐敲击在石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一步一步的朝着拜殿这边走来，最终停止在门外。
“恕我冒昧，天女，之前向您求婚全是出自于我的真心。被您拒绝了之后，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述说着脉脉情意。
虽然言晏和中原中也知道那是五头龙，但它附身于黑田龙，此刻用着一模一样的声调说话，不禁让他们有点错乱。
“……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与您结为夫妻，不知您能否答应我的请求？”
站在门外的五头龙说完了，静静的等待着。
人小力微，没能阻止五头龙的脚步的幼小侍童们本来就很不高兴这个大个子莫名其妙的上门来打扰天女，现在听了他的求婚之言更是怒不可遏，使劲的拽着他的袖袍往后扯，想要将他拉走。
侍童们完全没有认出这就是他们之前的村子所供奉的神明。
五头龙今天依旧是以人身相貌过来的，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任由侍童们如何用力也无法牵动他分毫。
再说了，这是他心爱的天女的侍童，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他们下手。
想要求娶天女的话，留个好印象是必要的。
可惜的是，他心里的这些小算盘在言晏他们到来之际都打了水漂。
吱呀——
门开了。
五头龙激动地向前踏出半步，迫切又渴望的想看到他魂牵梦萦的天女。
他确实是看见了，但第一眼对上的便是心上人柳眉倒竖的怒容。
“你乃残忍暴虐之辈，没有一点慈悲怜悯之心，少用花言巧语来糊弄我，我是不会和你结为夫妇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五头龙欣喜的望向心上人，但没多久就被对方的话语给打击的僵硬成一座灰白化的人形石块。
被风一吹，几乎要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但他很快的回过神来，焦急的向前，想要握住天女的肩说些什么。
看出他的意图的天女召出一把琵琶横在身前，阻拦了他的举动，心中更加不高兴。
这无理之徒！
忙中出错的五头龙收回了手，指天发誓：
“曾经我确实是漠视生命，但你若是不喜，我可以废除神社和祭祀之仪，不再享用人牲。”
五头龙见天女面容平静不为所动，咬了咬牙，继续道：“我愿守护山下村庄，保佑居民们过上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的生活，直至我生命的终结。”
这下子，连天女都有些侧目。
更不用说在拜殿之中听的目瞪口呆的三小只。
因为五头龙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立下了天地誓言，一旦违反，将会神魂俱灭，再也不存在这世间。
心乱了的天女咬了咬唇，挥了挥手将五头龙赶出了岛屿范围。
眼不见心不烦。
而发现了天女有所触动的五头龙则是愉快的朗笑了几声，站在岛屿外侧的空中眷恋的朝着岛中神社的方向看上几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天女，我一定会让你答应我的！”
表达完自己的决心之后，五头龙遂才转身离去。
风将这句话送到了岛屿众人的耳边，令没有回过神来的所有人又是一呆。
经历了全程的中原中也转头看向言晏，语气飘忽：“这就是鬼灯大人提过的恋爱脑吗？”
言晏双目无神：呵呵，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