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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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语瑶不急不缓关上门,她缓缓走到言虹跟前，看着言虹淡淡说道：“我认为我们有必须再淡淡,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言虹面无表情撇过头，看也不看她一眼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木语瑶仿佛没有听到言虹的话，直径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云淡风轻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抵抗我的帮助,但你要明白的是,我是为你好。”
“你真认为你这是在为我好？”言虹转过头，怒极生笑，“木语瑶，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对我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等同于让我承认是我因为一个角色把余路薇推到水池里，让我承受那些本来不应该的骂声。”
闻言木语瑶微微皱眉，拉住言虹放在腿上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中：“视频的问题我会解决，我现在只想让你轻松一些，你难道就不能稍微一点按照我的意思做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你的意思来？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言虹冷着脸甩掉木语瑶握着自己的手，侧过身子一瞬不瞬盯着木语瑶冷笑说，“你还记得你当初让我和你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吗？你说如果我想要在事业上有所起色你都可以帮助我，但是现在呢？你不仅没有帮助我拿到《听风》的角色，还让我陷入失去工作的危机，那我为什么还要一如既往地和你在一起？”
木语瑶闻言一愣，说：“我并没有想让你失去工作……”
“算了，你别再说了。”言虹面无表情打断木语瑶的话，“反正我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目的你也很清楚，现在都已经是这个结局了，那我们好聚好散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言虹的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几个字时她竟然感觉有些难受。她曾经那么努力的让木语瑶走进她的生活，她那么积极的去适应木语瑶的存在，可是最后那些努力都要白费了吗？
回到起点的确不是一种很好的感觉，但那至少让她轻松了很多，因为减少了来自木语瑶的压力。
言虹的话让木语瑶登时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她目光灼灼看了言虹好久，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好聚好散？”
言虹把视线移到地板上，没有再看木语瑶一眼，她点头说：“对，好聚好散！趁着没有真正开始之前赶紧结束吧。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不仅在于家世、地位上，还有思想和性格。”
“我不认为我们距离遥远了，言虹，你都已经答应我了为什么还要轻易反悔？”言虹眼光中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既然言虹答应了她就不会轻易说分手。果然，人都还是多变的。
“距离是事实，这个距离都已经产生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否认呢？”木语瑶的固执让言虹的声调也不自觉变得大声起来，仿佛这样才能坚固她的决心。
“因为我们这不是距离，只是磨合期。”
听到这话言虹情不自禁弯起嘴角低低笑了起来，嘲讽意味很浓，她微微抬起头，目光放在不远处病床上的陈慧身上，说：“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和你慢慢磨合。我想你根本不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你需要一个凡事都听你的话，你说一她绝对不会说二，你说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生活的步伐全部按照你规定的计划走的女朋友，而不是我这样各个方面都与你逆向而行的人。”
木语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服软的意思：“说到底，你就是在生气我的这个决定，如果你想要工作我可以给你，我可以改变我的决定，而你想要角色我也可以帮你。我只希望你别把自己当成一个机器人没日没夜的运转，但是不要把分手挂在嘴上。”
“不，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言虹目不斜视看着闭着眼睛沉睡中的陈慧，平静地说道，“木语瑶，我们不合，和你在一起让我感觉很累，非常累。虽然表面上都是你在让着我，可是我从来都不能违背你的意思，我一直都被你牵着走，我已经觉得很厌倦了，再也不想被你牵着走了。”说着言虹慢慢转过头，一天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脸色惨淡，看起来很是疲惫，她说，“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我彻底依靠你，每天的生活都围着你转，但是……我最受不了就是这个……”
“就因为这样？”木语瑶表情僵硬，过了好久才机械开口，“就因为你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的自尊心？”
言虹愣了愣，张嘴刚准备说话就被木语瑶的动作抢先了。木语瑶蓦然站起身子，身体笔直而僵硬地站在言虹面前，她高挑的身形挡住一大半灯光，剪影投在言虹有些吃惊的脸上，她俯视着言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言虹。”木语瑶郑重地叫着她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这让我很伤心。在你一次又一次像避瘟神一样躲开我时，我的确有想过折断你的翅膀，像圈养金丝雀那样软禁你，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做一只金丝雀。”
言虹呆呆抬着头目光怔怔看着木语瑶没有说话，灯光洒在木语瑶一边侧脸上，逆光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是言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木语瑶那略带失望的眼神，以及浑身紧绷的紧张气息。
“说到底，终归是你对我没有感觉罢了，不然你也不会把我对你的关心和爱护当成累赘，甚至是想要逃避的借口。”
“我……我不是……”言虹本能地开口想要辩解，但哽了良久却发现她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她想说，她对木语瑶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至少她曾那么用心地让自己去喜欢她。
木语瑶脸色平静地观察着言虹的反应，然后她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些了一丝轻松，她又戴上了往日的微笑面具，她云淡风轻笑着，仿佛刚刚那失望和悲伤都不存在。
“我懂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木语瑶说。
言虹撇过头没有说话。
“那么，我们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木语瑶继续说道，“实在维持不下去的话，那就像你说的那样，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四个字从木语瑶口中说出来时让言虹心里有些微微刺痛的感觉，即使木语瑶已经松口了，她却还是没有想象中轻松下来。相反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闷闷的，很难受。
在木语瑶如水般平静的目光中，沉默了半晌的言虹颇为尴尬的点头：“恩，那我们就这样吧。”
木语瑶微笑，没有让言虹看到她隐藏在袖口中紧握得颤抖的手，尔后她忽然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不会食言的。”
言虹微微诧异木语瑶突然提起这个。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而让你休息半年的决定，就当我从来没有说过吧。”木语瑶说，“现在很晚了，我先走了，你好好陪阿姨。”
礼貌而疏离的语气，恍惚中言虹宛如又看到了以前那个即使和她擦肩而过无数次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或者是直接视而不见的木语瑶，陌生得可怕。
言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目光一直怔怔看着木语瑶淡漠的身影消失在外门后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兰岚打过来的。
今天上午都已经谈成那个样子了，不知道现在兰岚打电话过来还有什么事，难道是要给她推荐休息半年可以出去旅游的地方？言虹无不自嘲地想着。
“喂，兰姐。”言虹接起电话。
“小虹，我已经联系好了记者们，明天的记者会是在下午三点在体育馆召开。”一接起电话兰岚就直接插入主题说道，“你明天上午就来公司，我们商量一下你在记者会上该说的话。”
言虹这才想起兰岚说的要召开记者会这事，不过现在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兰姐，我不想去。”言虹没精打采靠在沙发上说，“那个视频就随它去吧，娱乐圈的新闻这么多，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事就会烟消云散了。”
兰岚诧异：“你不想对大家解释清楚，让他们一直误会着你？”
“当然想解释清楚，只是现在也没那个必要了。等我歇了半年后再工作，说不定大家连我是谁都要想一会儿才能想起。”
“这完全是两件不能挂上钩的事情，那个视频已经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了，就算真的是你把余路薇推入水池的，你也有必要说不是你，所以明天……”
“兰岚。”言虹忽然沉声打断兰岚的话。
兰岚被言虹严肃沉重的口吻惊了一下，片刻后问道：“怎么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管，你就让我好好休息吧。”言虹说，“我只是安安静静陪我妈，其他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可是……”
兰岚还想说什么却又被言虹打断了：“好了，兰姐，我累了想睡觉了，就说到这里吧，晚安。”然后不等兰岚回答，言虹便直接挂断电话。
僵硬地握着手机在沙发上靠了半天后，言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朝着陈慧的病床走了过去。
不工作也有不工作的好处，至少每天不用四处奔波劳累，不断地从这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再由另一个城市飞往其他城市，言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闲。
这一个多月来言虹是真真正正到了足不出病房的地步，医院是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如果言虹要出去溜达一圈只要她稍不注意，就很有可能被认出来。况且她现在又处于风尖浪口上，这种麻烦最好还是越少越好。
不得不说，时间真的是一个容易流逝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匆匆逝去了很多，整天都陪着陈慧说话或者看看电视和电影的言虹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
看到言虹在病房里呆得实在要发霉了，每天照例来检查陈慧身体的护士才不忍心说道：“言小姐，外面下雪了，很漂亮，你可以出去看看走走。”
“咦？下雪了？”躺在沙发上的言虹放下手中的书，下意识往窗外看去，觉得还是没什么变化。
护士笑，说：“你这样看怎么能看到呢？应该站在窗边看，地上全是积雪呢！”
言虹从沙发上爬起身走到窗前，果不其然，放眼望去地面上、树枝上以及那些低矮的建筑上全是银装素裹，非常美。
“好像今年是第一次下这么大的雪，以前都没有看到过。”言虹对护士说道，她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记得她和木语瑶开始在一起时才是天气微微转冷的初秋，没想到悄悄地已经变成了冬天。
而她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这一霎那，言虹抑制不住地有些思念木语瑶。
“对啊，我也是头一次在米华市看到这么大的雪。”护士走到言虹身后也看着窗外的雪景笑道，“我看你在病房里都快闷出病来了，这么漂亮的雪还不如出去走走，冬天穿得厚也不容易被认出来。”
言虹点头，笑：“也是，我自己都不敢想象竟然在病房里呆了这么久。”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已经为陈慧检查完的护士转身回到桌前把东西都收拾好便打了招呼走了。
此时窗外已经停止了下雪，大概是第一次下了这么大的雪，窗前对着的医院花园里现在很是热闹，很多人都已经出来在雪地里玩。站在窗前思考了半晌，言虹决定带陈慧出去透透气。
医院每天都有很多病人需要照顾，想必像陈慧这样往日被言虹留在医院不管不顾的病人的待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两三个月都不会被推出去散步。花了一个多小时为陈慧穿好衣服后，言虹又从护士那里借来轮椅吃力地把陈慧抱上轮椅。
穿着厚重的棉衣，再戴上帽子。
一切准备完毕，便出门了。
刚把陈慧推到花园里还没有五分钟，不远处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是徐医生，他微微喘着气跑到言虹跟前，略带责备说道：“言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呢？我找了你好久。”
言虹顿时觉得好笑：“我出来带我妈妈透透气。”说话的同时她握住陈慧包裹在衣袖里的手，非常冰冷。陈慧依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像是在沉睡一般，言虹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或者感受到外部的一切。
“言小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徐医生表情有些严肃，他环视了一圈热闹的花园，说，“我们回病房说吧。”
言虹站着没动：“就在这里说吧，我刚刚才出来，不想那么早就回病房。”
徐医生看了眼轮椅上的陈慧，叹了一口气，为难说道：“我知道言小姐作为明星一定有很多苦处和难处，但是你既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怎么又拿她是明星来说话了？言虹听着非常郁闷，不会是她又没有缴纳治疗费吧，可她记得她明明把木语瑶给她的所有钱都存在治疗费的卡里面了。
看到言虹疑惑的表情，徐医生顿了顿，继续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最近医院里出现很多闹事的人，他们都是听说你在医院里才想来找你麻烦的，但这也给医院带来了很多不便之处。”
言虹瞬间就明白徐医生的意思，原来是想劝她走人了。
可是言虹很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会在她在人们视线中消失了将近两个月后又来找她麻烦呢？如果是余路薇的粉丝的话也不太可能，现在离视频事件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一切都差不多风平浪静了，她们怎么可能又重新来找她？
“徐医生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找我吗？”言虹试探着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娱乐圈的事情扯不清，徐医生也不敢太妄自下结论，只能口齿模糊地说，“只是一周前那部宣传得很火的叫什么风的电视剧主角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你，我想那些人可能就是其他落选明星的粉丝吧。”
闻言言虹心下猛地一惊，小心翼翼问道：“你说的电视剧……是《听风》吗”
被提醒的徐医生想了起来：“对，就是这个。”
那这么说，她言虹成为了《听风》的女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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