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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刚走到堂屋门口便听到周梅的对话,顿时心脏咯噔一跳,他哪里表现不对吗?

自穿越以来,陈晚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乃至说话的语气都在尽力与原身靠拢。他以前性格冷淡,仅对感兴趣的人或事会生出些别样的情绪。而原身性格温和,对谁都是一副笑脸。

为了保持人设,陈晚上辈子笑的次数加起来也没穿越后的短短一周多。

因此他不明白周梅为何会这么说,陈前进同样不明白。

“啥,六儿变了?哪里变了,我咋没看出来?”陈前进忙着地里的活,在家与陈晚相处的时间没有周梅多,但他回想起与陈晚的相处,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陈前进的反应在周梅意料之中,他那眼神看庄稼好使,看人就一般了。

“我感觉六儿比以前讲究了。”周梅瞟了眼门口压低声音,“你说他会不会跟人处对象了?”

周梅列出具体事项佐证自己的猜想,比如白衬衣、洗澡的频率、身上衣服的整洁程度,还有刮胡子的次数,“跟你当年和我说亲那会一模一样,那头发丝儿都恨不得拿水沾湿抹匀了。”

陈前进经她提醒,琢磨着点点头,还真挺像的,但有个问题,陈晚在跟谁处对象?

两人把村里适龄的姑娘都拉出来溜了一圈,最后一一排除,疑似陈晚对象的候选人仅剩两位。其实按周梅的要求,陈晚的对象应该是个聪明漂亮的城里人,村里的配不上他。不过受地理因素限制,城里姑娘不具备进入候选名单的资格,不然陈晚讲究给谁看。

随着周梅的分析,陈晚的表情从惊愕变为无奈,对个人形象的管理是刻在他灵魂里的本能,无法因穿越而抹去。

更何况,他已经很克制了好吗?两天洗一次澡哪里频繁了?

陈晚未继续往下听,他再不进去屋里周梅就要找媒人帮他去女方说亲了。

“大哥、大嫂,我没跟人处对象。”陈晚神色认真,“我也不喜欢村里的姑娘。”

嗯,他不喜欢村里的姑娘,喜欢的是村里的某个男人,所以不构成欺骗。

说曹操曹操到,陈晚突然的出现吓了周梅一跳,不过她没有心虚:“真没处对象啊?”

“真没。”陈晚再次否认,“大嫂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自己有这么讲究。”

“瞧你大惊小怪的。”陈前进示意周梅别多想,“我看六儿压根没开窍呢。”

关于变化的话题就此略过,陈晚虚惊一场,不禁感叹周梅真是心细如发。

陈家晚饭吃得早,天光尚亮,陈晚告知过陈前进后转悠着前往老宅。以防天黑太快,陈前进提醒他把手电筒带上。

之前被陈晚摔坏的手电筒换了个灯泡,又能用了。

气温一日比一日低,陈晚手插进棉袄的荷包里,换做以前他绝对做不出这种有点土气的动作。但不揣荷包就要生冻疮,迫于形势,陈晚选择了屈服。

哎,真香。

周梅亲手缝的棉袄,里面塞足了棉花,洗过后经阳光晒干水分,用棍子捶松,臃肿程度加一,保暖效果乘十。

陈晚将棉袄的扣子扣到最上方,脖子上围着条军绿色的毛围脖,陈建军送的,部队出品质量一流。他身形似寒冬翠竹,精致的下巴埋进围脖,揣兜这种土气的动作出现在他身上显得十分乖巧。

“陈晚来了,吃了吗?”刘强妈端着热气腾腾的酸萝卜汤穿过屋檐,搁了糊辣椒的酸汤一碗下肚能让人瞬间从脚底板暖和到天灵盖。

“我吃过了,大娘。”糊辣椒呛辣的气息刺激到了陈晚的嗅觉,他扭头打了个喷嚏,鼻尖染上抹淡淡的粉红。

刘强妈招呼他再吃点,陈晚摇头拒绝。

许空山端着盆在院子里吃饭,他蹭地站起来,脑袋冒出院墙:“六儿。”

三座老房子之间原本没有设院墙,方便互相走动,直到孙大花生了许来钱那个混世魔王,小小年纪三番五次跑到隔壁两家人屋里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孙大花不仅不管,还说刘强妈他们污蔑许来钱。

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许来钱屡教不改,后来两家人便合力搭了座院墙,彻底断了许来钱偷东西的机会。

“山哥。”陈晚转到许家门口,同时看清了许空山吃的东西,心脏顿时揪了起来。

许空山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孙大花就给他红薯稀饭?

说稀饭都是抬举,里面的米粒陈晚要不了半分钟就能数清。

心疼过后是气愤,陈晚忘记他来的目的,许来钱碗里的白米饭刺得他双眼生疼,恨不得两步冲上前给他掀翻。

“六儿找我有事吗?你等等,我马上吃完了。”许空山仰头,唏哩呼噜把稀饭喝干净,不小心被红薯噎到,使劲锤了两把胸口,硬哽了下去。

嘭嘭两声闷响听得陈晚都替他觉得疼,他顾不上生气,赶忙叫许空山吃慢点。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哈哈哈。”许来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嘴里的饭呛进气管,立马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他满脸涨红,下巴上的肉随着咳嗽颤动,陈晚暗骂活该。

孙大花撂下筷子替许来钱拍背顺气,她不敢叫许空山帮忙,他手上没个轻重,一巴掌下去许来钱怕是要少半条命。

陈晚观察着许空山毫无波动的神色,他只是扫了眼许来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六儿,我好了。”许空山用清水涮干净饭盆,甩着手上的水向陈晚走过来,“有啥事你说。”

陈晚终于记起他来此的目的,两人并排而立,胳膊挨着胳膊,他用自己做量尺,估量着许空山的身材数据。

“我们出去说吧?”陈晚不想在许家的地界多待任何一秒钟。

“好。”

天色如同预料那般迅速陷入昏暗,墨色蚕食着霞光,许空山想起上次陈晚夜不能视物,担心他看不清脚下的路,伸手拉住了他的小臂。

陈晚的心仿佛被填满,嘴角浮起不自觉的微笑:“山哥你最近要进山砍柴吗?”

“要,咋了?”许空山寻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挠了挠头发,陈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气息。

陈晚的视力减弱,他往许空山身边靠了靠:“你可以帮我挖两棵栀子花回来吗?我想种在院子里。”

平安村的山里有不少野生栀子花,王翠院子里便种了一棵,陈晚的请求对许空山来说不算麻烦。

“行,我到时候给你带回来。”顺手的事哪有不可以的,许空山答应得干脆。

“谢谢山哥。”陈晚笑意加深,许空山挠挠头:“嗐,这有什么好谢的。”

寒夜渐凉,陈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许空山抬头看了眼黑乎乎的天:“六儿还有其他要的吗?”

陈晚摇摇头,栀子花不过是他找的借口。若不是时代所限,同性恋还戴着精神病的帽子,以他的个性,早把许空山按墙上跟他表白了,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绞尽脑汁走迂回路线。

“你带手电筒了吗?”

天色愈发昏暗,陈晚摸了摸插在兜里的手电筒,理直气壮地说假话:“没带。”

“那我送你回去。”论心眼,十个许空山也不是陈晚的对手。

一路走到马路上,陈晚让许空山不用再送了,剩下几步路他能看清。

果然说了一个谎话以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话来圆,实际上陈晚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就跟八百度近视的人摘了眼镜一样。但是他怕撞上陈前进,万一陈前进开口就是你怎么不用电筒,他岂不是当场露馅。

许空山松开陈晚的小臂,目送他安全到达,这才转身离开。

堂屋亮着灯,陈晚恢复视野,两步跨上台阶,趁着记忆在纸上写出许空山的数据。

“陈晚找你干啥?”孙大花从屋里蹿出来,难为她四十多岁了动作还能这么灵活。

“没干啥。”许空山知道孙大花不听到答案不会善罢甘休,“他让我进山的时候帮忙带两棵栀子花苗。”

栀子花苗不值钱,孙大花嘀咕了句没出息,叉着腰仰头鼻孔朝天,她个子矮,每次跟许空山说话都贼费劲。

许空山默不作声的回屋躺到床上,他中午休息那会便发现屋里被人翻过,对此见怪不怪。许来钱偷鸡摸狗的小习惯跟孙大花一脉相承,母子俩都曾试图从他屋里翻到点什么东西,不过从未成功过。

孙大花蹑手蹑脚走到许空山窗户底下,眯着眼睛往里面看,她仍未打消怀疑,想看看许空山到底把钱藏哪了。

黑夜勾勒着她的轮廓,孙大花蹲得腿脚发麻,许空山动了一下——

总算让她逮着了吧!孙大花打起精神,拼命瞪大眼睛。然而床上的许空山只是翻了个身,她白高兴一场。

孙大花揉着膝盖扶墙站起来,终于相信许空山的钱全在她手上,心里莫名自得。

“睡着”的许空山睁开了双眼,他站到床上,伸手从房梁与墙壁的缝隙中取出两卷裹紧的纸币,把昨天那五块钱一块放了进去。

他不傻,也不愚孝,更不可能相信孙大花嘴里许来钱比他聪明,以后读书出人头地了他跟着沾光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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