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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是好言相劝,要是你们不听劝告,我自然可以跟你们背后的主子说道,到时候不需要我动手,自然有人替我收拾你们。”
这些男人这才终于打消了心思,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院子重回往日的宁静,但秋蕖霜仍然面露不悦,眼神狠狠的盯着那些衣着暴-露的男人。
“表哥你知道这些人是谁送来的吗?”
秋蕖霜收回眼神,在她手里写道:姜姒。
秋姝之微微蹙眉,竟然又是她。
上次游湖她就试图往她身边塞人,没想到一次不成又有了第二次。
如今的她虽然明面攀上秦氏一党,但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自己吧?
秋蕖霜的手指停在她的手心里,轻轻点了点。
“怎么了?”秋姝之看他脸色不太好。
秋蕖霜犹豫着比划:“那些男子是勾栏出来的......不干净......你别喜欢他们,别收下他们...以后也不要好不好?”
“当然。”秋姝之失笑,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她并不是个纵-欲的人,比起耽溺于情爱,她更想在这个世界一展宏图。
秋蕖霜默默松了一口气。
昭狱内,阴暗的牢房传来阵阵生不如死的哀嚎,腌臜鼠蚁在阴湿的墙角凝视窥探,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如幽灵鬼魅一般盯着着人间地狱里的一切。
王清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倒在草垛上,鲜血顺着伤口一路下流,惊起了一片蟑螂鼠虫从缝隙中爬出趴在她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贪婪的吮舐着鲜血。
一道黑影停在她的面前,摇曳的火光下黑影阴沉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狠厉恶鬼。
王清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嘴里不停求饶:“殿下,我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轻讽的冷哼在寂静的昭狱内阴沉的可怕,月冠仪眼中寒气毕现,脚踩在她的脸上恶狠狠道:“就是你这张嘴险些败坏她的名声,毁她清誉。”
王清的脸被他狠狠踩在地里,这牢房死过太多人,连土里都掺杂着人血人肉,腥臭腐朽的味道和月冠仪带给她的恐惧让她全身冰凉,浑身战栗。
他的姝之那样好,她是天上的明月,竟然被这些腌臜低贱的虫子折辱,他怎能忍下这口气。
他的眼中折射着冷冷的寒光,化作利刃一道一道割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拧干她的血,折断她的骨头,绞碎她的肉。
王清嫉妒秋姝之平步青云,才入仕几个月就能做到她一辈子做不到的位置,她被嫉妒蒙蔽了心窍,造出了那样的谣言想要将秋姝之从云端上拉下来,却不知这嫉妒之心也葬送了自己。
她浑身颤抖,锦衣卫骇人听闻的手段一通折磨之后,她已经没有多久的活头,她还活着,却已经是一团死物。
月冠仪冷冷的收回脚,脚底在地上狠狠碾了碾,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长安拔出刀:“殿下要不要现在就了结了她?”
“不用!”月冠仪冷眸一瞥,俊美无俦面容在阴恻恻的昭狱里冷得如同披上画皮的恶鬼:“让她在这里慢慢等死。”
长安收刀回鞘,似乎已经习惯月冠仪的残忍,进了昭狱的人就没人可以完整的走出来,不死也得剥层皮。
月冠仪缓缓走出昭狱,身边经过的每一间牢房里都躺着血淋淋的人形躯体,他们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月冠仪面不改色的用手帕擦拭着手中沾染上的污血:“朝中可还有人在背后议论秋大人?”
“没有了,那群人现在安分的很。”
这些人都是一群人精,自从王清入了昭狱,那些人就立马安静如鸡。毕竟月冠仪恶名在外,要是招惹上了他就离死不远了。
月冠仪落了座,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良久问:“秋大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长安心想,您要是真的惦记秋大人,您就自己去找人家,总是派人暗中监视算这么回事啊!
您知不知道自从秋大人上任顺天府治中后,满京城的富商官家恨不得把儿子往人家房里塞,您要是再不出手,人家后院就要满啦!
不过吐槽归吐槽,长安还是如实说了。
“最近朝中官员常有往秋大人府上送礼者,其中姜世女最甚,为了拉拢秋大人不惜往她府里塞调-教好的清倌。”
月冠仪眸光一寒,指节死死叩在扶手上,满身凌厉。
长安看他脸色不善,连忙说道:“不过秋大人没有收下,反而把他们全都轰走了。”
月冠仪面若寒霜,低沉的嗓音如同淬了一层毒药:“庸脂俗粉。”
长安连连答道:“对对,他们都是庸脂俗粉,秋大人文人风骨定是看不上这些男人。”
谁料月冠仪死死握成拳狠狠砸在桌上,眸中寒光如万里冰封:“姜姒竟然把这些小倌馆养出来的货色送到她手里,那些下贱的东西不知道经过多少女人的手。”
“是是是,这些小倌名义上是清倌,实际还不是□□出来伺候女人的,秋大人那样风雅的人物碰他们一下都嫌脏。”长安听出了他话里那一股子醋味儿,连忙迎合道。
长安估摸着,姜姒都猖狂到往秋姝之府里送男人的程度了,月冠仪总该坐不住了吧。
别的不说,总该给姜姒点颜色瞧瞧,给那些小倌一点苦头吃才对。
毕竟他那样爱慕秋姝之,恨不得把心都剥出来送给她。
如今心爱之人身边有了男人,就连普通人家的男子都绝对忍不了,他堂堂长皇子能忍?
月冠仪苍白又绝美的容貌在阴暗的昭狱里,像尸骨上开出的一朵艳丽毒花。
长安正等着月冠仪下狠命令,就听月冠仪沉默了良久说:“你去从民间挑几个家世清白、性格温顺的男子,给秋大人送去。”
“啊?”长安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杀人的刀都磨好了,就这?
月冠仪长睫低垂在眼底投下一片淡青色的阴影:“那些被人脏了身子的男人入不了她的眼,这些家世清白的男儿至少还能给她暖个床,逗个乐解解乏闷。”
长安瞪大了眼睛,搞了半天您生气不是因为姜姒给秋大人府里送男人,而是气姜姒送的男人不干净?
人家自己都把男人赶走了,您还舔着再给人送更多更好的男人?
长安一时不知道是月冠仪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他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月冠仪可没有长安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
隔了这么多年秋姝之才终于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他高兴的不知所以,竟然忘记了她竟然多年没有娶夫,身边除了一位近亲表哥外也再也没有其他男人。
他又高兴又为秋姝之担忧。
高兴是因为秋姝之多年来身边没有其他男人,可以让他继续做着恬不知耻的白日梦,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她的枕边人,只要是枕边人就好,他从未奢望秋姝之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他,哪怕做个没有名分的外室也足够了。
另一边他又为自己的出身自惭形秽,他痛骂那些秦楼楚馆里□□出来的清倌下贱,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骂那些小倌同时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有不该有僭越的心思,他永远都配不上他的秋娘。
他只要在角落里默默帮助她就好,她想要什么他就竭尽全力把她想到的送到她手边。
她早已成年,女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男人怎么能行,他自然要网罗最好最清白的男人送给她,就算入不了她的眼,至少也能在她疲惫时给她揉揉肩唱唱曲儿。
长安心中长叹一声,自家的主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堂堂皇子竟然低贱到了尘埃里。
毕竟是自己跟随多年的主子,长安于心不忍又不知如何劝道,陷入情爱的男人总是偏执又疯狂,凭他自己的力量无法抽身。
长安只能默默寄希望于什么都还不知道的秋姝之,希望将来有一天秋姝之知道主子对她的感情时,莫要辜负了他。
当天,经过月冠仪‘精挑细选’的良家子被统一塞进了马车,打包送去了秋姝之家中。
秋蕖霜刚洗完碗,一开门,就看见几个被打扮好的少年,怯生生的望着他。
刚送走一拨,现在又来一拨,还换着花样风格来,秋蕖霜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崩了。
趁着秋蕖霜还没发火,秋姝之连忙跑出来,看见马车上做的长安吃了一惊:“这是殿下让您送来的?”
长安嗯了一声。
她有些难以相信,一向高高在上冷若寒霜的月冠仪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见秋姝之没太大的反应,长安心里着急,开始替他主子说话:“殿下听闻姜世女往您府中送小倌,特意命在下将这些人送来,不过他们可不是勾栏□□出来的,都是家世清白的良家子。”
秋姝之忙道:“确有其事,但微臣与姜世女并无联系,她送来的那些人也都被臣遣走了。”
长安看秋姝之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有些着急,这秋大人平日里聪慧机敏,怎么一到□□上就这么不开窍。
他也只好顺势说道:“这些话您还是亲自跟殿下说去吧。”
秋姝之郑重的点头:“好,殿下现在可在别苑?”
她可不想被月冠仪误会自己除了在月氏、秦氏中间来回横跳外,还和滇王势力牵扯不清。
“殿下如今还在昭狱,您要是真的想见殿下就与在下一同去别苑等他吧。”
“也好。”秋姝之点头答应,目光瞥见一旁跟受了惊的小白兔般的男子说道:“把他们也带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