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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道,“先租十亩地吧,最好是一家的,这样也便于我们管理。”
谁知,村长却说,“十亩地倒是不难,但我们村地少人多,没有谁家有十亩地,肯定不会是一家的。”
“那也行,你帮我联系几乎想租的,具体价钱,我们见面谈。”
姚远痛快地说。
可那村长还是支支吾吾的,“你这价格没告诉我,我怎么给你找人啊,要不你先告诉我一个数,我再帮你找人去。”
闻言,姚远眼珠一转,她马上就想明白了,这村长是探她的口风呢,回头再让那些农民跟他坐地起价。
看来这群农民老大哥一个个的也很是精明啊,这脑袋瓜儿,不比做生意的和读书的转的慢。
不过姚远也没点破,她说,“我知道,你们村是种菜为主,收入比一般的村子高,但再高,也有个上限,这个价,我不给你们出,你们自己商量考虑,我只说,不让你们吃亏就对了,而且,就像你说的,这温室大棚的技术,你们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们要是学会了技术,冬天也可以种菜,这买卖是不是挺划算?”
村长一听姚远提到了温室大棚技术,他立即来了精神,然后说,“那我家就有五亩地,还有我弟弟家的,加起来就够十亩了,我们的租价也不高,一亩80块钱一年,但是有一点,你们不租了,不能把温室大棚拆了,要给我们留下,这行不行。”
姚远不懂农村的事儿,一听一亩地用一年才80块钱,顿时心内狂喜,这成本也太低了吧。
不过看这村长如此精明,处处透出算计劲儿,这大棚还没盖起来呢,就叮嘱她不让拆掉,有好事儿也不想着村民,先紧着自己家人来,可见是个钻营到骨子里的人物,要是不跟他讨价还价一番,那也不是姚远的性格。
“村长,你倒是会算账哈,你知道这盖温室大棚得花多少钱么?说送你就送你了?你这包地的价格一点没给我优惠啊。”
姚远的气势十足,说话直白犀利,村长被她弄得很是尴尬,只能“嘿嘿”尬笑。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租地的价格定在了每亩七十块钱。
接着,姚远又提出来,希望村长帮她找几个会侍弄花草的人,帮着在温室大棚里种玫瑰,打工。
不用出远门,在家门口就能打工赚钱,这种好事儿,谁不想干啊,再说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正是农闲的时候,这份工作还是在温室大棚里,又暖和,工作强度也不大,如此美差,大家肯定趋之若鹜。
不过,村长还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说,“哎呀,这个我得好好给你找找,不好找。”
姚远一眼就看出他在故弄玄虚,但也懒得搭理他,只留下一句,“那你慢慢找吧,反正我不着急,等到大棚盖好,你要是还找不到人,大不了我自己带几个人过来,也是一样的。”
一听这话,村长急了,赶紧给姚远溜须。
姚远则露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村长心里没底,到底留姚远在自己家吃了一顿饭,他以牺牲了一只老母鸡和若干土特产为代价,才终于换来了姚远满嘴油花的微笑点头。
姚远不仅谈成了租地的事儿,而且还白吃白喝了一顿铁锅炖笨鸡。
回到学校的时候,她是心满意足,志得意满,但考虑到自己打着饱嗝去和孙天成两口子交流心得体会,未免有点有损自己的优雅大方的女高知形象,于是便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去找孙天成。
就这么着,她第二天才把孙天成堵在了家门口。
非常兴奋的跟孙天成和田芬芳分享了自己去租地的整个过程,当然姚远很有先见之明的省去了村长请她吃炖鸡的细节。
本来等着被夸奖的,结果孙天成却告诉她,与学校谈合作的情况不容乐观。
这让姚远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啊?孙老师,什么意思?学校不看好咱们的项目?”
“不是不看好咱们的项目,是很看好咱们的项目,但是不看好咱们仨。”
孙天成说这话的时候还笑着,一点遗憾沮丧的神情都没有,这让田芬芳都意外了,她不禁和姚远对视了一眼。
从田芬芳的眼神里,姚远明白了,估计这位某人的爱妻也被蒙在鼓里,看来孙天成是真能忍得住,这事儿竟然没提前跟田芬芳说。
“什么叫不看好咱们仨?”
姚远追问道。
接着,孙天成便把昨天跟领导开会的情况给两人描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补充道,“争取股份这个事儿,我之前没有跟你们两个商量,是我自作主张的结果,如今的形势看来,校方很有可能撇开咱们,自己做这个项目,咱们现在相当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既没有得到资金支持,还把自己的金点子给泄露了出去了。”
事实确实就如孙天成所讲的那样,所以,听他说完之后,姚远不禁皱起了眉头,还长长的叹了两口气。
田芬芳则更担心的是怕丈夫有心理负担,她赶紧劝道,“没成确实有些遗憾,但天成你也是为了咱们好,虽然这个股份的事儿,我不是特别懂,但道理我也能猜出来一点,你肯定是不希望咱们当那冤大头的长工,干给地主白白扛活的事情。你这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一点错都没有,至于学校那方面,他们不同意就算了,这钱不赚又能怎么样?不耽误咱们吃喝,不影响你的工作,咱还少操心了呢,要我看,这也是好事儿。”
说着话,田芬芳还给孙天成倒了一杯茶,给丈夫递到手上的时候,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埋怨了一句,“你昨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自己憋着不说,心里该多难受啊,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能得到妻子如此的体贴和宽慰,孙天成觉得自己昨天在校领导办公室的气就没白受。
再说了,天无绝人之路,学校不跟他合作,他倒还因此下定了决心呢。
他接过水杯,笑着拉了下田芬芳的手说,“芬芳,你什么时候见我为这些事儿烦恼过,钱财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既然已经坚定了目标,那么就要把这件事儿做成。”
本来还有些消沉的姚远,听到孙天成这样说,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她坐直身子说道,“孙老师,听你这意思,咱们不是完全没戏了?”
“当然不是了!对了,刚才忘了夸你了,租地的事儿,你办的真是利落,值得表扬。”
一听到好话,姚远高兴的只顾着笑,都忘了继续往下问,还是孙天成接着说道,
“芬芳,姚远,我的想法是,这个项目,学校不做,那咱们就自己来做。我昨天又重新算了一下前期投入,大概有个十万块钱就差不多了。我和芬芳这边手头有八万多,还差一万多,姚远,你那边能解决么?”
姚远一听,来了精神,自己干好啊!
其实她最初的想法就是自己干,要不是受限于资金,她才不想跟学校商量呢。
本以为这次孙天成去和学校商量,看在他海归大知识分子的面子上,学校那群领导能开点绿灯,却没想到,结果这么让人失望。
而且就像孙天成说的,校方现在掌握了这个项目策划,肯定会自己另起炉灶干的,虽然他们没有田芬芳的特种玫瑰,但他们有学校的名气做支撑啊,要是先进入市场,那自己这边就不占优势了。
因此,对于孙天成合作的提议,她积极的响应。
“一万多?有,我这几年的工资,再加上平时做兼职的外快,这个数还是有的。孙老师,我的意见是,咱们要快,学校那些领导,最大的劣势就是拖沓,一个事儿,至少要开n个会研究决定,等他们把事儿定下来,黄瓜菜都凉了。”
田芬芳一直在旁听着另外两人讨论,此时听到姚远说道关键处,她忍不住插嘴说,“对,天成,咱们就快速行动,马上让玫瑰精油铺上商场的货架,让学校只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吃热乎的!”
看到两位女同志斗志昂扬的模样,孙天成不禁笑出声,他说,“行啊,有你们俩的支持,这事儿肯定能成。”
不过,关于工商手续的问题,还有加工厂房的问题,姚远还是不放心。
但这次孙天成表现得非常胸有成竹,他说,“这事儿由我来做,姚远,你就负责带着钱去村里组织盖大棚吧。”
因为了解孙天成的为人,姚远知道,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肯定是说到做到,这事儿有了几成把握了,那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于是,她便在隔天没有课的时候,去村里盯着温室大棚的施工进度。
一开始,她本想找专门的施工团队做温室大棚,可村长看过她给的图纸之后,发现这玩意儿简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程度,便给她推荐了村里的泥瓦匠和木工来给施工。
姚远只会纸上谈兵,真正施工的事儿,一窍不通,所以最后这温室大棚能建起来,还真的是靠村里人的集体智慧。
等她的温室大棚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建好的时候,孙天成那边的工商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
他这次动用的是父母那边的关系。
因为他父母是外籍,所以在注册公司的时候,他直接让父亲做了法人,而且掌握百分之一的股份。
这样,他们就相当于中外合资企业。
现在国内正是鼓励引进外资的时候,只要沾上外资,那审批手续就会一路放行,畅通无阻。
所以,公司手续办的特别顺利。
而在注册商标这方面,孙天成耍了个心机。
其实本来,他还没想做的这么过分,但他去工商办手续的时候,听到接待他的领导说起了学校的事情。
工商的领导看孙天成要办的是中外合资企业,他本人身份又比较特殊,便特意单独跟他见了面。
会见过程中,对方就问起了,他和前几天注册的那个x大化妆品公司是什么关系。
闻言,孙天成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果然,学校这是要撇开他们三个单干了。
拿着他们的点子赚钱,却连策划费也不想给,这让孙天成很窝火,他又跟工商的领导打听了一下学校注册那个公司的经营范围。
工商的领导不疑有他,如实告知,说那公司主要经营化妆品,听说是要生产什么护肤精油。
孙天成听了,更加生气,于是在注册商标的时候,他特意在商标名称上写上了“x大药妆”几个字。
而工商告诉他,这几个字确实没有被注册过。
孙天成听到之后非常开心,然后又想出了带有“x大”这两个字的其他跟化妆品有关系的名字,共计将近五六是个,几乎是把有可能的都想到了,也都全部给抢先注册了。
他这波神操作把工商局的工作人员都给震住了,赶紧请示领导,问能不能这么办理。
领导还因为这事儿,特意开了个小会议,可研究了各项法律法规之后,发现没有任何条文说不能这么注册。
那么,按照“法无规定即可为”的原则,孙天成这么做一点问题都没有。
再考虑到对方注册的是中外合资公司,本身又是海归高级知识分子的特殊身份,工商的领导更不好为难他,于是就都给注册上了。
而出了工商局,孙天成拿着各项手续,又跑了一趟专利局。
把这五十多个商标又全都申请了专利权。
以后,谁再想用带有“x大”字样,并且和化妆品相关的名称,几乎都会和他撞车,如果非要用,那么必须得到他的授权许可,没有授权就是冒用,将要承担法律责任。
专利局的人看到孙天成那一摞材料的时候,也颇为惊讶了,但关于专利侵权的事儿,他们见的多了,倒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就没有多问。
可这些人还是在孙天成走后,议论道,“这知识分子耍起流氓来,真是把人能耍的一愣一愣的,而且还合情合理合法,真是太可怕了!”
而孙天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校方和他们相比,是没有产品优势的,孙天成相信,他们用普通玫瑰花做原料生产出的精油肯定无法和自己的产品相提并论,要说还有什么优势,那就是“x大”这个名头而已。
老百姓不明所以,肯定还是认牌子,就像现在,大家把润肤霜不叫润肤霜,而叫“雪花膏”,为什么?因为最出名的一款润肤霜的牌子就叫“雪花”,久而久之,品牌深入人心,直接用这个品牌代替了同类产品,在市场上形成了一种品牌效应和垄断经营。
而孙天成要做的,就是让校方连这个优势也丧失掉。
他们不仁在先,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做生意可不是做学术,做学问要坚守道德底线,但做生意,如果对方无信义,自己却还在固守方圆,最后的结果就是会被坑的很惨。
所以说,孙天成这个人最难得的一点就是,虽然读了非常多的书,但却没有变成一个书呆子,他在当好一个科研人员之外,也能找到其他社会角色的精准定位。
等把所有商标都抢注成功过之后,孙天成满意的回到了家。
他将一大堆材料放在书桌上的时候,田芬芳看到,好奇的问道,“天成,这工商局的手续怎么这么多,确实够你跑一阵儿的了。”
闻言,孙天成没忍住,“嘿嘿嘿”的坏笑起来,然后便跟田芬芳讲起来原委。
田芬芳听了之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也跟着笑起来,并且点了下丈夫的脑门说道,“你这些歪招,坏招都是从哪里学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
“哈哈,是不是感觉特别惊喜,每天都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孙天成一边说,还一边抱着媳妇儿扮起了乖,弄得田芬芳哭笑不得。
这事儿过去没几天,又传来一个好消息。
因为孙天成之前在注册公司的时候,跟工商说过他们涉及到温室大棚养花的项目,所以后来,有农业部门来工商局调研的时候,问起有没有相关企业可以推荐,他们想去现场调研,顺便考察的时候,工商局的领导就推荐了孙天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