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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乐跟在后面不出声,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发现这内院的格局物事和自己用意识看到的一模一样。他的内心澎湃,确认自己有了特殊的能力。
文东来放下包裹,然后坐在书椅上,静静地看向阿乐。阿乐有些激动,不过,他暗暗平复了心跳。
“说吧,有什么想告诉我、问我的都倒出了,我看你憋很久了。”
“文叔,一下子说不明白,我演示给你看。”
阿乐挠了挠头发,然后指着文东来的袋子说道:“文叔,我不用打开也能看清你这个袋子里的东西。”
文东来一惊,心想刚用了三成力量,都没有能拍动他的身体,难道?
“好你给我说说,一样都不要拉下。”
“有一套青衫,一套白衫,还有两个白色的好像是内裤,还有一束干了的菊花,是那种明黄的楚香菊,用白丝带系着的……”
“还有什么?”文东来一听,眼冒精光。
“还有三本书,用一个黄皮纸包着,书名是,是……”
“书名是什么?”文东来紧紧地盯着阿乐的眼睛,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书名是《正辞》、《炎法要略》、《儒语七十二篇》。”
“哈!哈!哈!知意!知意!知意。”
文东来震天大笑,然后,只见屋顶掉落的灰尘纷纷在阳光里显出形来。文东来衣袖一挥,把所有的灰尘都聚成一团,然后随手一卷扔到了窗外。
阿乐惊奇地看着这一幕,眼冒星光,心想这是法术吗?
“来让我看看,你的神识能放多远?”
“神识!哦!原来从我脑子里跑出去的东西叫神识。”阿乐念叨着。
文东来一听,也对,他还不知道这个名字,文东来点了点头。
“文叔,早上我起来时,我的意识,不,神识,跑了出去,一直从家里到了你的这里。最后碰到了隔壁神台上的蜡烛,被烫疼了,然后,立刻退回脑子里了。”
文东来目瞪口呆。
心想,我神识没被毁时,也只能到百丈,难道他的神识已经可比抱元了吗?
两年前,阿乐就像天生能入照,感知力特别,可惜那不是靠神识,而且他经脉阻塞,根本无法修炼,而现在居然能外放神识,而且可以隔物而识。
不过一想到神台和蜡烛,文东来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一下。
阿乐看得真切,估计这就是文叔悲伤的原因,不过他知道有些不该问。
“文叔,你给我看看吧,除了这个还有我的小腹,总感觉有一团东西,滚烫滚烫的而且能吸收你说的气,甚至还能把吃下的东西也化成气吃下去。”阿乐继续说道。
“让我把脉看看。”
说着,文东来的指头一把搭在阿乐的手腕上。阿乐放松呼吸,感觉一缕淡淡的气体能量,开始钻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向着小腹而去。
可是突然,那团东西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旋转起来,像看到宝贝似的开始吸取。
而文东来的真气刚开始放出,猛然间,就觉丹田的真气不受控制的狂泻而去。
他心中骇然,立刻掐诀,但是还是止不住地狂泻,根本无法阻止。很快三分之一的真气被吸走了,而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从他的额头滚落。
还好他见机得快,另一个手作掌一个猛劈,终于把自己的手指和阿乐的手腕分开了。
他喘着粗气,像刚和人大战一场。
阿乐也害怕极了,他觉得体内的那团东西是怪物,明显在吃文叔身上的能量。
“对不起,文叔,那团东西就是这样,我控制不了。”阿乐心中愧疚。
那团东西好像还有点失落,见没有什么可吃的,就慢慢停止了远转。不过,阿乐也分享到了一点真气,全身觉得暖洋洋的。
“我没事。”
文叔抬起手,示意阿乐不要担心。
“不过要不是我劈开了我的手指和你的手腕,估计真惨了,就像差点被你吃了去。”文东来哈哈道。
然后,文东来问了阿乐这阵吃了什么东西,或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阿乐认真地说了,最后把做的梦也说了起来。
“看来阿乐就是一个奇葩,以我这个只是抱元境来说,根本无法明白其中奥秘。”文东来暗道。
阿乐又把能够感知灵气、吸收和运气的事也说了一通,文东来又是大喜。
“你放松神识,让我再看看你的识海。”
阿乐依言而行。
文东来放出神识到阿乐的额前,阿乐明显地感知到了那种如影子又如气体但实际无物的东西,靠近了自己。
可是阿乐的识海黑黝黝的好像什么都没有,文东来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文东来立刻有了决定。
“第一,我给你两本书,背熟于心,太阳落山前交还给我,就在后院好了。”
说着,他打开书柜的一个抽屉,拿出两本线装簿册来。
文东来继续说道:”这是我手录的青山练识篇和练气篇,练气篇开头的凝气和练气讲给过你,还有运气、用气、驭物篇没有给你讲过,现在都可以给你了。虽然都只是初浅的入门法,但目前可以帮你。”
“你先熟记于心。切记,倾心修炼,在一月内掌握神识之法和用气之法。还有你的丹田有些特殊,为了不暴露,也为了不误伤别人,不可轻易和人用真气相触,等到你找到控制之法了再说。”
文东来一说道这里,心里依然发憷。
阿乐小心翼翼地接过册子,轻轻用手摩挲着封面,似乎能感觉地里面的每一个字。
“嗯,我一定谨记,谢谢文叔。”说着想跪下来磕头。
但文东来立刻拖住了他的胳膊,满意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文叔也只是微弱境界,修炼方面,我并不配做你的老师。因为修道者应有飞天之志,但亦当有自知之明,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说着,他抬头望向窗外,颇有追忆,也颇有风范。
阿乐听到飞天之志,眼睛瞬间放光。他屏住呼吸,顺着文东来的目光,往窗外的天空看去,那里有鸟飞云翔。
“飞天!飞天。”他喃喃自语。
文东来转过头来道:“剑池里的人或许才能做你的师傅吧!”
“不!文叔,你是一个有学问的人,你是最好的先生。”阿乐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眼里流出雪亮的光芒。
文东来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第二,你到后面的院子里,先去背熟了,一会考你。另外,晚上我和你娘去说个事。”
阿乐也没多想,就乐滋滋地捧着书去了后院,只是飞天、剑池几个词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文东来从袋子里拿出书本,这是他准备空了给几个孩子讲课用的,不过一个月后,其中几个孩子或许就要真的离开了。
他拿起那束干枯了的花,心中又有了苦涩。本是去青山宗拜祭她的,可是自己连后山的门都进不了,要不是见机的早,怕这老命也已经搭上了。
他慢慢地打开了另一个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小青,是我没用,连累你因我这个无名无派的小卒而死。我对不起你。”说着哽咽起来,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
良久,他自语道:“就算给村民一个回报吧。”
跟着他擦擦眼眶里的眼泪,又拨弄了一下天烛的火星子,再对着张小青的牌位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