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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移开自己,声音哑得不能再哑:“是谁欺负谁,忘了你之前怎么对我了?”
外面的烟花停了一阵,应该是刚燃完一箱,过了一会,又重新燃放起来。
温菱眼眶湿润,声音带着哭腔。
门外头,冯梓曦还在对她说话,似乎是问她看到了没,漂不漂亮之类的。
她眨了眨眼,扬声:“烟花很漂亮。”
冯梓曦:“你喜欢吗?”
温菱拼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较为平静:“谢谢你……”
在他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邵南泽蹙眉,不一会就低头吻她的眼,又移到鼻尖,再到她的唇舌,翻搅她和他纠缠。
温菱脑海里麻麻的,眼神润泽,像被雨打湿,哭泣的声音被他拆吃入腹,成了不成调的、破碎的呜咽声。
她抬起眼看着天花板,影影倬倬的都是某个人的冷冽气息。
他整个人隐匿在阴影里,嘴边噙着笑,表情又邪肆又浪荡。
“我们再来一回吧。”
“……”
第44章 南风入怀
温菱忘记冯梓曦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烟花早就燃放完了, 夜色撩人,所有难言之欲被掩映在黑夜中。
邵南泽仍旧片刻不停,仿佛没有尽头, 又捏着她的下巴, 迫使她的眼看向镜子中的两人。
他慢条斯理勾着唇,嘴角眉梢间带了一点桀骜不驯。
“别人会这么对你吗?陆骁, 还是冯梓曦?”
“他们看过你这个样子吗?”
镜面光滑映出她的脸。她快认不清眼前的自己, 眼尾带着春色, 脸上红霞满天, 就连头发丝都散漫地翘了起来,唇上是未干的水渍,红而温润。
他的气音一点点弥漫,妒忌又发狂, 烧得温菱耳朵发红,鼓膜咚咚作响。
她咬牙不肯松口,他就慢条斯理地勾着她, 粘着她, 气息纠缠,热气上涌。
温菱呜咽着, 再站不住, 攀上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邵南泽,要么就爽快点儿。”
他的衬衣纽扣漫不经心地敞开着, 只腰间皮带解开了,她的衣服也妥帖地穿在身上, 裙子早就被撩到了腰腹处。
他思索,而后低语:“……快不了。”
怕手表勾缠到她的头发, 他甚至单手解下来,放在柜面上。
温菱浑身发软,没有了思考能力,他的手指像有魔力,一路摸索、探寻,牵引着她来到新的纯白世界。巨大而愉悦的感官侵袭过来,她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快乐,最后变成一道细细的白光。
房间里一片春色满园,缠绕间,温度计的计数逐渐上升。
未几,温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就连胳膊都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卧室里漾着厚重的暧昧气息,邵南泽俯身,帮她把外套捡起来,搭在她肩膀上。
她已经快花光全身力气,他仍旧慢条斯理,平息了一会之后,面色平静地扣着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
两个小时前那种又狂又欲的气息嗖然不见,仿佛又是那么清冷矜贵的一个人。
他衣服裤子穿戴整齐,调整了袖扣,走到浴室里洗手。
水声哗啦啦,把温菱丢失已久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她和邵南泽……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温菱的心情无比凝重,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邵南泽好。
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工作上的交接,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邵南泽洗完手,慢条斯理用纸巾擦了手,才慢悠悠走出来,声音依旧懒懒散散的。
“在想什么?”
温菱闷声:“我们不如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邵南泽迟迟没出声,许久才说:“行啊。”他顿了顿,半眯起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温菱抬眸看向他,因为刚刚使用过头,嗓子沙沙的带着暗哑。
“记得保密。”
邵南泽脸色阴沉,还不忘扔掉用过的计生用品,这才阖上门,冷笑着走人。
外头像是起风了,呼啸的冷风吹得小树都弯了腰。
一楼的酒吧平台上,冯梓曦装饰的表白爱心被吹得四零八落。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还有培训课,温菱起了个大早,在酒店餐厅遇见了一早候着的冯梓曦。
他朝她招手,又指着旁边的位置,给她拉好凳子:“温律师,这边。”
温菱昨晚没睡好,脸色很差,但还是礼貌地坐了下来。
冯梓曦早就点好餐,殷勤地布菜,一脸的关心:“昨天晚上怎么了?”
“胃不舒服,很早就睡下了。” “如果不舒服,还是要提早去医院看看,我有个相熟的医生……”
间或有相熟的律师从旁边经过,看到他们两个自如地交谈,都以为昨天晚上兴许是成了。
毕竟是那么多人见证过的烟花场面。
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揶揄:“冯律师好早!多谢你昨天晚上的烟花!”
“那哪是给你看的,那是给人家温律师看的。”
不远处,邵南泽夹起一块鱼子酱塔可尝了下,又喝了口牛奶。
他慢腾腾吃完桌上的东西后,才敛衣起身,径自走到冯梓曦那桌前。
冯梓曦平常办的刑事案子少,看到大名鼎鼎的邵检来到桌前,有些不解。
邵南泽身姿挺拔,长身玉立,背不是挺得很直,神色慵懒,举手投足间仍旧矜贵。
他脚步滞了滞,垂了眸,看向温菱。
“温律师,我的手表昨天漏在你那儿了。”
温菱抬起眼,看见他手指骨节分明,硬朗腕骨上那只黑白相间的潜航者赫然已经不在了。
他分明是存心的,故意的。
温菱刚喝了一口橙汁,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咳了咳,眼泪都差点被呛出来,假装思索一会,说:“是吗?我回去找找,如果有的话,放在前台给你。”
冯梓曦不明就里,狐疑地看过去。
“温律师,邵检的手表怎么在你那?”
“捡的。”尽管心里面惊涛骇浪,温菱面上依旧平静。
邵南泽仍旧坚持:“我现在就要。”
冯梓曦适时地解围:“温律师还在吃饭,我去拿吧。”
“不用了。”温菱起身,“我上楼去取。”
她飞快地拿起房卡匆匆走了,
邵南泽吊儿郎当站在那儿,过了会才跟着离开。
温菱回到房间拿那枚手表,走出来时在廊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邵南泽压根不着急,吊儿郎当地微弯着腰,神色慵懒在廊下抽烟,见她走出来,眼风徐徐探过来。
温菱走过去把手表递给他,两个人之间起码隔着一个身位。
邵南泽伸手拿过来,把手表扣到腕上,没其他的多余动作。
西装勾勒出身上流利的线条,男人腿长,走了两步又驻足,声音平静。
“就那么不待见我?”
温菱转过脸,别扭:“不是急着要走?”
他嗤笑一声,又摇头叹息,“行,我会消失。”
像上次说的一样。
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真的走了。
温菱松了一口气,又被莫大的哀伤所覆盖。
脑海里只留下了那声很轻很淡的嗤笑声,还有那人挑起的眉眼,不羁的嘴角。 他是真的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温菱接了一个离婚官司,当事人是个离开职场好多年的家庭主妇,遇到这种事后被男方耍得团团转,对于家庭资产一窍不通,一直被蒙在鼓里。
温菱仔仔细细听完,面对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细心递过去一张纸巾。
“现在你需要平静下来,把你所知道的对方公司名字、对方的职位,房子车辆信息,乃至股票基金情况记下来。”
女人摇了摇头,怯怯道:“他有好几家公司,我已经很久都不去他公司了,后来换了地方更了名,更不知道具体情况。”
“房子车子呢?”
“他是有很多资产,后来听说又陆陆续续卖掉了,还说公司亏了好大一笔钱。”女人垂下头,“我实在不清楚。”
案件到了温菱手里,她只能着手自己费时费力调查,意外地发现男方故意隐匿资产,做大公司亏空,除了本地之外,还涉及了外地好几处公司和房产。
材料递交到法院,男方顿时被惹怒了。
傍晚温菱接到了当事人刘燕君的电话,在那边弱弱地问她能不能去医院一趟。
温菱再多问一句,当事人才说她被男方给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