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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黑莓依旧窝在华眉的怀里,她除了叹气,简直是无可奈何了。
昨晚剩下的蔬菜还有不少,匆匆忙忙给自己弄了两个菜,吃掉一少半,剩下一多半装进饭盒里。
办公室里的人渐渐熟悉起来,大家会在偶尔空闲的时候说笑,华眉也会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这样一来,时间变得不再那么难熬。有时候,其他人忙碌的时候,也会指挥她去帮忙复印文件,或者做个表格什么的,她也毫不推辞,乐呵呵地替人家做了,于是乎,新来的这个姑娘在大家的印象里成了一个乐于助人,勤快,性格爽朗的年轻人。
中午吃饭时间,龙少甚至于笑嘻嘻地主动开口说要请她吃午餐。龙少全名龙少卿,大家习惯性称呼他为龙少,他是综合部唯一的未婚男青年,个子高挑,相貌虽然算不上出众,但也算清秀,颇有点儿韩版男人的味道。当然,他已经有了一个正在热恋中的女友,所以他对于华眉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因为年龄比较接近,所以才会主动招呼她的。
华眉谢过了龙少,举着自己的饭盒晃了晃。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毕竟华眉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生活拮据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乎大家三三两两出去了,剩下她一个。
华眉原以为邱文山今天会过来蹭饭,特意带的多些,但是等了一小会儿也没见他来,便埋头自己吃了起来。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不知道是因为空调开得太大还是饭太凉,华眉觉得胃里心里都凉飕飕的,甚至于连着喝了两杯热水,也没有一丝暖意。
她起身走出办公室去卫生间洗饭盒,现在的天气,等到晚上再带回去,饭可能会馊了,她只好忍痛将没吃完的倒进了垃圾桶。
这两天习惯了邱文山中午过来,忽然间不见他的影子,心里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意识到这一点时,华眉有些吃惊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
“一天到晚瞎想什么呢,不过是个才认识两天的生人而已,华眉呀华眉,你脑子被门板夹了么?怎么竟然会这么可笑?”她小声咒骂着自己,然后愤愤地甩了甩饭盒上沾着的清水。
下午跟上午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
华眉背着包包,低头走出公司,一路上她慢悠悠地晃着,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忽然间一辆车慢悠悠停在她身前,她觉得自己心跳竟然有些加快,但是转眼,走在自己的前面的一个女人回过头来,快速上了车子,车很快启动了,留下一股难闻的尾气味道,连同华眉一颗失落的心。
接下来的两天,根本就没有看到邱文山的影子,他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令华眉渐渐恢复了正常。自己仅仅知道他的名字,连他在哪个部门工作都不知道,又不好意思跟同事们打听,初来乍到就打听一个男人,这种掉价的事她可干不出来。
想想之前劈了腿的几任男友,她又有些淡定了,毕竟这个邱文山跟她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就连拉拉小手这种情况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所以现在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是最好不过的事。
很快到了周六,当华眉从部长那里得到准确信息,不需要加班,可以正常双休时,她的心情激动得不一般。
自从大四结束了上课之后,虽然一直都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但是零工却断断续续地打,并且像发传单,促销之类的零工,通常都是在双休日,所以她其实很久都没有享受过双休日了。
周六是她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都是同宿舍的朋友陪着她一起过的,但是今年不同,大家都各奔东西了,除了小染提前发了信息来祝贺,并且说自己很忙,不能来陪她过生日之外,其他人很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茬儿,毕竟现在都在忙着工作或者找工作,没有闲情顾得上这么一桩小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好在老妈周五晚上就给华眉打来了电话,嘱咐她给自己买个礼物,买些好吃的,尽管只是口头上的关心,华眉还是隔着电话掉了几滴金豆豆。
华眉是那种只顾得上操心别人,懒得关心自己的人,所以打定主意,美美地睡个懒觉,睡饱了之后再考虑温饱问题。
昏天黑地睡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听到有敲门声。华眉起初懒得搭理,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朋友来的,所以敲门声肯定是自己听错了。然而那敲门声却很执着,一直把她从迷梦中彻底敲醒,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是在敲自己的门,因为这幢房子里,只住着她一个人。
穿了拖鞋,揉着眼睛,华眉起身走到院子门口。
刚打开门,迎面就看一束五颜六色的鲜花,被花香刺激到嗅觉的华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happybirthday!”熟悉的声音传来,竟然是好几天不见踪影的邱文山。
“谢谢!哎?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还有,最近你不是人间蒸发了么?今天怎么又突然冒出来?”华眉一边道谢,一边问。说完之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怎么竟然有些质问的味道,她算哪棵葱,怎么能说这种话,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呵,看来我真该早一点回来才是,不过我这几天确实是忙得要命,刚从日本飞回来,谈妥了一状大生意。这不,一下飞机,我连家都没回,衣服都没换,就赶着给你过生日来了。”邱文山不自觉地跟她解释了一下,然后又有些痛恨自己的狗腿,这个女人还不是她的女朋友呢,凭什么要向她汇报自己的行踪?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呢?”华眉继续她的问题。
“你发给我们公司的求职信上有出生日期的,我查了一下而已。”邱文山不以为然道。
“大华商贸难道都不为员工保守私人信息的么?怎么可以随便查呢?”华眉有些小小的愤怒。
“别人当然不可以随便查,但我是公司经理啊,难道连调阅员工档案的权力都没有么?”邱文山依然波澜不惊。
“什么?你,你是公司经理?”华眉忽然间有些口吃了。
“不要告诉我你在我们公司上了一星期的班,竟然连公司经理是谁都不知道,我就这么名不见经传么?”邱文山眉毛一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刚来公司,不好随便打听公司内部消息。”华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个不算是机密吧?而且你投简历之前,难道连公司的经理是谁,人品能力怎样,都不打听的么?”邱文山更加不可理喻了。
“我只是听同学说这个公司挺有名气的,是个大公司,就顺便发了封邮件,根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反正发邮件也不收费不是么?”华眉小声说。
“你,咳!我该说你单蠢呢?还是说你迷糊?”邱文山简直有些无语了。华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玩弄自己的睡裙带子。
“行了,别杵在院子中间了,赶紧去洗漱换衣吧,你这副样子很容易引起一个正常男人犯罪的冲动。”邱文山望着这个傻乎乎穿着睡裙就给人开门的姑娘,无奈地说。
华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虽说她从小到大都是男孩子性格,并不大在意这些的,但是毕竟邱文山是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而且现在又知道他是自己的顶头大boss,这样狼狈的状况又怎么能够保持淡定?
飞快地,华眉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洗漱梳头换衣服,几乎是一气呵成。这也是在学校时候练就的本领,她和萧然一样,从来都不肯早起,每次都是离上课时间半小时的时候,才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洗漱完风卷残云吞掉室友帮她们俩带的早餐,然后用竞走的速度去教室。
在院子里站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华眉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邱文山不得不惊叹,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速度么?记得他前几任女友,几乎没有一个不是不准备一小时出不了门的,今天竟然遇到了个案?
“看样子我们可以出发了。”邱文山笑着说。
“出发?去哪里?”华眉瞪大眼睛问。
“当然是出去吃饭啊。”邱文山说。
“算了吧,那又要破费了,老实说吧,我现在没多少钱,不能总让你付账的。”华眉此时虽然不好意思哭穷,但却实在是没有勇气跟着他出去吃饭了。
“所以呢?”邱文山皱了皱眉头。
“不如我们把昨天剩下的蔬菜解决掉吧。”华眉大大方方地说。邱文山直接被雷到了,过生日哎,这位小姐竟然要窝在家里吃剩菜!
“你是在向我展示你其实很好养活么?”邱文山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因地制宜,我妈常说,照钱打豆腐,这是我们家乡的俗语,意思是有多大能耐办的多大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家徒四壁,又刚刚工作,确实没有能力随便下馆子。”华眉老老实实说。
“好吧,不过酒还是要买一瓶的,怎么说也是生日啊,这附近有小卖铺吧?”邱文山无奈,只好客随主便。
“这个,当然有的。”华眉说。
“那好,你先去厨房准备,我去买酒,然后还是我来下厨,这么短的时间,估计你的厨艺应该不会突飞猛进吧?”邱文山说。
“我的厨艺确实不行,我打下手好了。”华眉脸一红,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