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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月朗星稀, 复杂的人心所向, 袅袅轻烟混着淡尘与这夜色相融。
一支闭, 这才彻底压制了绵延无尽的遐想……
靳时川迈步朝着干部宿舍走去。
陆方奇裸着上半身有些艰难的在背上上药, 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陆方奇转头问。
“我。”靳时川的声音特别的淡。
陆方奇收回药瓶, 拎起床上的迷彩t恤穿好, 这才起身去开门。
“熄灯了还不睡, 怎么,想我?”陆方奇又是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
靳时川一边走进来一边顺着陆方奇的话说:“对,想你, 想跟你睡。”
“老大,你中邪了?”
“脱衣服。”
身后陆方奇大眼一瞪,吃惊不已, 双手护胸, 连连摇头,“卧槽, 你想嫂子也别搞我啊, 我一大老爷们儿不跟你来那套, 你帅破天际我也要守住我的贞操。”
靳时川转身瞧着陆方奇的样子, 给乐了, “老子这辈子就只稀罕那么一个女人, 你?下辈子变女人都没用。”
“那你这大晚上不睡的来我这儿让我脱衣服,鬼知道你受什么刺激了。”陆方奇稍微缓了一口气,这个老处/男/阴晴不定, 谁知道他想什么。
“徐来说你今天救人的时候被砸了一下, 来瞅瞅。”靳时川说明来意。
“嗨。”陆方奇摆摆手,“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
靳时处定睛一看,弯腰从床脚处拿出药油,举在手上,“一进屋就闻到味儿了,脱了我看看。”
“真没事儿。”陆方奇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陆指导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是拿来扛的。”靳时川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眼神和脸色却是妥妥的命令。
陆方奇叹了口气,拉开椅子脱了上衣,一屁股坐了上去,背对着靳时川,“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比你小一岁而已。”
靳时川瞧着陆方奇宽阔的背脊,由上自下一道挺厉害的淤青,还肿了起来。
他拧开药油瓶盖,往手心里倒了倒,双手搓了搓,用力的按上去,活血祛瘀。
“哎哟,你轻点儿。”陆方奇眉头拧成了川字。
“不是只比我小一岁,不是小孩子了么,这点痛都受不住?”
“你这力道任谁也受不住。”陆方奇突然想到了徐来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笑道:“哎,以后对咱嫂子得温柔点儿哦。”
话音刚落,靳时川又加大力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以后你找媳妇儿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
“其实你说不想找吧还是想,一个人啊,总归寂寞,不过我们消防兵不比其他,一句话,难啊!”陆方奇跟靳时川闲话家常起来,“你特训那段时间,赵刚那小子刚跟女朋友分了手,人姑娘说跟他耗不起了,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还是选择了放手。”
“难怪看那小子最近提不起精神,怎么没跟我说。”
“感情的事儿咋说?自个儿得想通,要不脱了这身军装,要不找个像徐来那样支持你的姑娘,既舍不得脱了这身军装,又找不到体谅我们这份工作的姑娘,那就单着,想明白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第二天的太阳照样升起,该训练还得训练,该出警一刻也不耽搁,看到自己救下来的人和事,得到了老百姓的掌声,那一刻就会觉着没女人没什么所谓,老子有这一身军装就是最大的荣光。”
陆方奇这个人从小浑惯了,他家陆首长都已经拿他没办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依然我行我素,可是他就听靳时川的。
人在年少时都有一个崇拜者,说大点就是偶像,一个到哪儿都发光发亮的人物,靳时川就是这样一群人中间的那个光点,而陆方奇就是追逐这光点的那个人。
是以,他追随到现在。
进了部队,在这个大熔炉里融掉了一身坏毛病,有了强健的身子骨,也有一颗玲珑剔透心,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人,能言会道也看得通透,就是吊儿郎当,总让人觉得他长不大。
其实他这个人吧向来看破不说破,只有在靳时川这里能长篇大论,还字字珠玑,连靳时川都佩服他这张嘴。
“指导员就是指导员,这嘴上功夫真不是盖的。”靳时川在陆方奇背上拍了一下,“行了。”
陆方奇又是一个吃痛,转身瞪一眼靳时川,“哥,说个题外话,之前我去上头开会,又听领导们说考核的事儿,你借口来借口去也几年了,现在有了女朋友,结婚了以后在这一线待着始终不好,委屈了嫂子,该考虑转职了吧?”
这个问题靳时川思忖过,也认真的考虑过,考核升衔转职是迟早的事儿,只不过不是现在,牵袢太多,放不下。
“心里有数。”靳时川站起身来,“走了,早点睡,别瞎操心些有的没的。”
陆方奇哭笑不得,“成,我这是狗拿耗子了。”
‘砰’一声,门被靳时川从外关上。
过了几天,靳时川他们收到消息,关于渝大实验室火灾的事儿。
这场火起源于一个患有精神疾病患者的学生,是他蓄意纵火,已经被警方带走,经查实此名学生在校长期收到欺凌和精神上的压抑,有了被迫害妄想症,想要一把火烧了干净,哪知道迷迷糊糊去了实验大楼。
而当时在另外一间实验室的臧秋跟两个学生做研究的时候发现了门缝里冒出来的烟,一打开门火光四起,无路可逃,恰巧他们这间实验室又没有窗户,只能用布沾水躲在角落等待救援,谁知道因时间过长还是吸入了过量浓烟。
幸好消防员来得及时,把他们救了出去,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告一段落,靳时川跟徐来打电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徐来说警方也找过了臧秋和那两个学生录口供,说着说着还挺感叹的。
现代人精神压力大,动不动就是抑郁症,精神妄想,害了自己不说还害别人,说到底科技在发达,人性也在膨胀,抛开所见所闻,就是网络上那些看不到的键盘侠都足以杀人,何况是真实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未知人和事。
其实做人还是留有余地好,多交朋友,少树敌,人人都懂得这么做,我们生活的环境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干净。
“徐老师果然是文化人。”靳时川听完徐来的感悟,打总结。
徐来嗤笑一声,“我是文化人,你不是?”
“我是军人。”靳时川回答。
“哦,那就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徐来调侃。
靳时川轻笑一声,“这理还是说得清的,毕竟我要休假了,咱们好好面谈。”
徐来算了算时间,今天周四,靳时川周五离队,周日下午归队,明天可以见面,但是突然想到之前说的那些个问题,脸就有些烧了起来。
“怎么,害怕?”靳时川见徐来没说话,不由得一笑,“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徐老师,怂了?”
“我有什么好怂的。”她话音一转,声音都变得轻柔起来,“那我们确实也是很久没见了哦!”
靳时川一听低沉的嗓音也充满了温柔,“这两天都给你,任你摆布,嗯?”
“好呀!”徐来大方的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带我去见平安。”
“依你。”好吧,他还要跟平安争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靳时攒就去犬舍看平安。
这小子一见到靳时川来,就摇着尾巴往铁栏杆上扑。
靳时川打开门,走进去,平安就往他身上扑,他一边笑着去顺平安的头顶,一边笑问:“出去遛个弯儿?”
“汪汪。”平安叫了两声,自己去叼挂在一旁的牵引绳,然后端正的坐在地上,摇着尾巴望着靳时川。
……
翌日
渝大今天热闹非凡,礼堂里人声鼎沸,因为今天有一个渝大的传奇人物要回校演讲,就在今天下午三点。
而霍岩宗出现在徐来面前的时候,她才惊讶的问道:“岩宗哥,你回来了?”
霍岩宗点点头,他出国谈生意去了半个月,刚好回来就是演讲的日子,这丫头知道他出差了,倒是不知道他回来了。
“嗯,早上的飞机回来的。”
“你找我啊?”徐来不上学校论坛,也不八卦学校的事儿,知道有人要来演讲,却不知道是霍岩宗,加上最近课不多,之前还总跑医院,算是个校园局外人。
她随即笑了笑,“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不嫌累得慌?”
霍岩宗瞧着徐来精气神儿挺好,说话还总是带着笑,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他也不由的笑了笑,“不知道我今天来演讲?”
“啊?”徐来愣怔两秒,“所以,你就是那个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渝大传奇人物?”
“你忘了我在渝大上的大学?”
“对哦,我居然忘了。”徐来抬头看着霍岩宗恍然大悟。
霍岩宗无奈的一笑,“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
徐来本来没打算去礼堂的,可是因为是岩宗哥她决定去看看,礼堂里还真的是人山人海,坐着的站着的围满了两层楼。
过来的一路上都能听见霍岩宗的迷妹们对他的滔滔不绝,什么天子骄子,什么英俊帅气,什么身材超好,什么精英人士,什么商界神话……
她暗自笑笑,这些学弟学妹门可并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商界巨鳄在没打算从商之前是要投身于国家,成为一名军人,上交给国家的。
演讲开始,霍岩宗一袭黑色高定衬衫西裤站在台上目光如炬却淡定从容,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红了脸颊,男孩子们心神向往有了方向。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掌声,台上的男人微微一笑,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随即再去看一眼那个方向,站在那里的徐来早已不见了踪影。
徐来接到了靳时川的电话,礼堂里太吵了,她转身就走了出去,“喂?”
“在哪儿?”靳时川问。
“学校啊!”徐来如实回答。
“还有课吗?”
“没了。”
“那就出来。”
“啊?”徐来心里一喜,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你来啦?”
“嗯。”
“那你等我一下。”
“别急,等你。”
徐来挂了电话回头一看,里面的演讲好像已经结束了,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霍岩宗打电话。
“岩宗哥。”一接通徐来就喊了一声。
“等我一会儿,我们去吃饭。”霍岩宗在后台一边走一边跟徐来说道。
徐来清了清嗓子,“我可能要放你鸽子了。”
“你有事?”霍岩宗脚下一顿,问道。
“嗯,临时有事。”
“那你忙你的,有空再说。”
“好。”
徐来挂了电话就朝着校门口走去,步履匆匆,却面含春风。
走到桥门口就看到了对面停着的那辆黑色越野,而驾驶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帅气的男人长腿一迈,反手关上车门,单手插兜往那儿随意的一站,就引来了路过女孩子们的注目。
靳时川站在那儿,嘴角微微上翘,漆黑的眸子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他伸出右手朝徐来招了一招。
徐来笑意盈盈的朝靳时川跑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而另一边,停靠在学校门口的黑色商务车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对相拥的男女,淡淡的吩咐司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