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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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映兰掏出钥匙打开门时，林哲进正打开冰箱，打算拿块披萨去微波来吃。

刚放学的他忍不住飢饿，想要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吃一块还是两块？要是吃太多，待会晚餐可能就吃不下。

他踌躇之际，方映兰已走进厨房。

「哲哲，告诉你多少次，冰箱不要开那么久。」方映兰有些头疼，这儿子老是讲不听，不能在开冰箱前就想好要拿什么吗？

「抱歉。」林哲进赶紧从夹链袋内取出两块披萨，关上冰箱门。

方映兰拿了个陶瓷盘给他，「都快要吃晚餐了，你还吃点心。」

林哲进抓了抓头，「妈，我也是没办法，肚子饿我就没办法专心唸书。今天晚餐吃什么？」

「我有点累，就不煮了，待会去外面买。」

林哲进点头，等了几分鐘，拿着披萨就要上楼，却听到方映兰颇为刻意叹了口气。

每当她这么做，就是希望家人听她说话。

林哲进无奈地撇了撇嘴，收回脚步，转身在方映兰身旁坐下。

「妈，你又怎么啦？」

「我跟你说，你最近不要找你表哥聊天。」

林哲进有些忐忑，莫非他找表哥代订模型的事被发现了？

他订购的是一只好几千的模型，要是被妈妈知道，妈妈一定大骂他浪费钱。

「为什么？表哥怎么了吗？」

「不是他怎么了，是我希望你最近不要和你阿姨一家联络。」方映兰眉间皱起。

林哲进惊讶，妈妈是和阿姨闹翻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方映兰看见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一脸鬱闷，「没有，我没和我妹吵架，是她出了点问题。」

「阿姨怎么了？」

「该说是精神病吗？不，应该是妄想症吧。」

前天，林哲进的阿姨方映荷买了几罐蜂蜜，打电话说要送方映兰一罐。

方映兰怕过太多天，自己会忘记去取，便决定今天下午去一趟妹妹家。

方映荷家与林哲进家不同，女主外、男主内。

方映荷当时还在上班，便由妹婿王全安把蜂蜜转交给方映兰。

方映兰与妹婿间聊两句，不打算进门就要回家。

不料，王全安却叫住了她，表示自己碰到一个问题想请教她。

方映兰没有拒绝。

王全安告诉她，方映荷在这半年来出现了幻觉。

方映兰愕然，「怎么可能？她表现得很正常啊。」

「大姊，映荷的幻觉不算很严重的那种。她说她抬头时，偶尔会看到玻璃构成的天花板。」

「我记得之前有听她说升职失败，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方映兰指的是玻璃天花板效应。

王全安点头，「她看见幻觉是在升职失败前，但不排除之间有关联性。大姊，你说我该不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是，就如你所见，她生活一切正常，我如果说要带她去看医生，会不会让她的幻觉变严重？」

「依我看，就保持现状好了，就算你带她去看医生，她的症状也未必会改善或消除。」

方映兰盯着林哲进，无奈道：「事情就是这样。要是那个幻觉恶化，他们家可能就会大乱了，毕竟他们家负责赚钱的是你阿姨，所以这阵子我希望你不要跟他们有联系。如果他们需要帮忙，会来连系我的。」

「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吗？」

林哲进和阿姨一家蛮亲的，他自然不想袖手旁观。

「你就别来搅局了，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高三学生，你现在该做好的就是提升成绩。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上什么顶尖大学，但我还是希望你的成绩能愈高愈好。」

「ok，我明白了。」

林哲进被妈妈这么一说，倒也没有坚持己见，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他上楼先去洗澡，然后才回卧室开始读书。

房间有些昏暗，他打开电灯，却发觉今天的房间有些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某样东西不见了？他仔细检查，没有发现有东西遗失。

他苦思冥想，总算察觉到房间内的光影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他抬头往上瞧，想检查灯管的状况。

这一看却不得了，是、是玻璃天花板。

他看见玻璃天花板！

玻璃天花板位于电灯下方，所以才让光影產生了些许变化。

「外面、外面是不是也有？」

林哲进跑到家中各个角落，甚至走出屋外，都没有发现玻璃天花板的踪影。

当他忐忑地走进卧室，那块玻璃天花板居然不见了。

林哲进不是个逃避现实的人，他不相信刚才是自己眼花。

他搬了铁梯进房间，爬上梯子就近观察天花板，可是，玻璃天花板没有留下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