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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宁被警cha带走做笔录, 这消息传到月色酒吧就成了另一个版本,传到最后就成了他犯了罪杀了人,传得满城风雨, 说什么的都有。
再加上卢宁消失了一晚上没联系上, 这消息终于传到戚千百耳朵里。
他凌晨三点带着司机开车赶到派出所门口,那时卢宁的笔录正好接近尾声, 戚千百询问之后,才知道他疑似与一起贩毒案件有关。
……真, 真是胆子肥了!
戚千百震惊之余也觉得麻烦, 卢宁现在与他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管他的话又下意识觉得不好。
戚千百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当然不是喜欢宁惊鸿,他甚至对他有些讨厌……或许潜意识里觉得他跟余温有共同点, 但是又不想承认这一点。
一个人在心里接近于神话的时候,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甚至于产生这种想法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戚千百花了点钱,把卢宁提前弄了出来。
“你为什么总惹麻烦。”
“我也想知道。”
卢宁平静地走在戚千百旁边:“为什么总有人找我麻烦。”
今天的事有一半原因算无妄之灾, 另一半……算他对陈徽利用的代价吧。
“保释金我是不会付给你的,我没让你花钱。”
今天的事其实只是录口供花了一些时间,录完口供之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总之他没有带钱也没有说要买什么奇怪的东西,警cha也没理由逮捕他吧。庄越的经济人在几个小时之前就来把他带走了,大约怕引起什么不好的影响,走的时候很匆忙, 至于陈徽就比较倒霉,在警局里突然犯毒瘾,让人家强制抓去检查……
怎么想都觉得陈徽的结局不会太妙,至少也要被强制戒毒吧。
戚千百听卢宁这样说,忍不住想敲他的脑袋,他觉得此时他们俩之间大概可以用“农夫与蛇”或者“东郭先生与狼”来简单概括一下。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这点小钱我还没看在眼里。”
卢宁冷笑了一声:“那可说不定呢,毕竟你有前科。”
——戚千百拿那二十万逼良为娼的事他永远也不会忘掉,他记仇。
卢宁从警cha局出来之后就打算回家了,但是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他打不到车,来的时候坐的警车,人家警车却不会把你送回家。
戚千百站在自己的车旁边,拍拍黑色的车背看向他:“上车吧,我送你。”
尽管天色很暗,卢宁还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挑衅。
……上了车他几乎就可以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戚千百这个混账玩意儿!
“你怕什么,我又没强迫过你。”
卢宁抽抽嘴角:“逼良为娼不算么……”
戚千百笑了一下,走上前一把勾住卢宁的腰,将他压在自己身侧,他侧过头正好将嘴唇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打算跟我说一下今天是怎么回事么?还有,你跟那个陈徽……到底是什么关系。”
卢宁被粗暴地塞进车里摔在后车座上,他爬起来朝戚千百肾上就是一脚:“我们他妈的什么关系关你屁事!——操!”
戚千百趁机抓住他的脚腕往前用力一拉,把卢宁按在后车座,头也不抬地吩咐:“开车!”
卢宁被按在椅子上,仰在那里爬不起来,只一个劲挣扎:“你放开我!”
戚千百一边抓着他的脚踝在突出的关节上掐捏,一边嘲讽道:“你也会说脏话啊,面具裂得安不回去了么,真想让那个叫陈徽的瞧一瞧……不对,想让你所有的客人都见识一下,他们平日里见到的公关是如何虚伪的嘴脸。”
卢宁挣了半天终于挣不动了,干脆放弃似的躺在车座上,大口喘息着——他这个身体真是不太差劲了,以前还不至于稍微挣扎一下就气喘吁吁,这还没怎么运动,就体力不支成这副样子,看来锻炼的计划得赶紧提上日程,长着这样一张脸,以后遇见流氓至少可以逃得快一点。
戚千百听着卢宁的呼吸声,突然也安静了下来,他的手在卢宁小腿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松开手。他抱着手臂靠在椅子背上,看上去自持又冷静,唯有眼底隐忍的幽光泄露出一丝内心的真实想法。
黑色轿车载着一车沉默无声地转过一个急弯,冲破黑夜驶入某个小区,卢宁静静地看着窗玻璃外面眼熟的景物,尽管预料到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到这里。”
戚千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车上虽然只有司机一个人,对方也不会泄露秘密,戚千百还是不能正大光明地说一些欺男霸女的话。
……他也知道自己在欺男霸女。
戚千百往司机的方向看一眼,含糊其辞:“今天的事,我们有必要聊聊。”
卢宁心里很不屑,倒是没反驳,扭头盯着窗外用轻到几乎听不出的声音嘟囔道:“又不是我妈,管这么多。”
戚千百听到了,那一刻有种想把他吊起来抽一顿的冲动。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第二次被戚千百抓到他家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像第一次那么震惊得无所适从了,他进门后就奔客厅沙发去。在警cha局坐了几个小时冷板凳,他腰都快断了,就需要找一个软和的地方瘫着。
“说说吧,为什么要沾毒品。”
戚千百把外套脱下来,往一边的沙发背上一扔,正好砸在卢宁头顶上,后者恼火地睨着他:“戚大少爷,你这已经能构成诽谤罪了吧,你觉得我真沾了那个,警cha会放我走?”
戚千百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卢宁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一下,前者干脆伸手圈住他的腰。卢宁无奈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戚千百盯着卢宁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那东西碰不得。”
“我没……”
“所以你以后也离陈徽远点。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东西,都会先从熟人身上沾染。”
戚千百打断卢宁的辩解,皱着眉头如此警告他——他脸色很严肃,眉头中间形成一道浅浅的竖线,显得他有些凶。
卢宁迟疑着点一下头:“我知道。”
戚千百这家伙……怎么会有这种经验?
他又漫不经心似的笑着说:“而且,我跟陈徽不熟。”
他说完就发现戚千百在盯着他看,卢宁下意识往后仰:“你又想干嘛了……”
“我想亲一下。”
卢宁语带嘲讽地说道:“……哦,你这次居然学会先问了,进步不小啊,戚少爷。”
戚千百捏住卢宁的下巴,让他不能继续后退,他垂下眼睛,视线在卢宁嘴唇上溜了溜:“你没有反应的话,我就好像在啃木头,测试不到什么。”
哈……测试。
卢宁还没反驳,戚千百已经慢慢将脸凑上来,他在卢宁嘴唇上碰了一下,后者倒是没有躲开,但是微微皱起眉,戚千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侧耳听些什么东西,随后又再次吻上来。
卢宁这是第一次去留心戚千百吻他时候的样子,因为上一次他太强硬,卢宁只顾着挣扎去了,他当时心里也烦得很,讨厌被强迫做事,被强迫的话,卢宁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根本没心思注意别的。但是如果冷静下来,就会发现这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难以接受。
总之他自己又没投入。
倒是戚千百……他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在测试自己还是在做别的,他那个样子像极了癌症晚期被打了一针杜leng丁,能暂时缓解疼痛,但是治标不治本。
戚千百的癌症或许叫做“思念”吧。
卢宁发现他嘴唇贴在自己唇上的时候会下意识闭上眼睛,他就这样近距离看着戚千百的脸,对方的睫毛有些长,将眼睛遮得严严实实,像个执着的小孩。
戚千百像发觉到卢宁的不投入,一只手从他脑后扶上来,唇舌辗转着深入,好像在提醒他应该更“敬业”一点。
卢宁先是迟疑,在戚千百越发不予保留的亲吻中丧失反抗的主动权。他尝试着跟戚千百碰了一下,对方微微一愣,随后得寸进尺地纠缠过来,卢宁与他互相推抵着亲吻几次,戚千百的动作越发急切,他扶着卢宁的后脑勺,紧紧压着他不让他后退。
卢宁被戚千百逼得节节败退,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着对方投入进去,竟然与他像真正的情侣一样缠抱在一起,交换彼此的气息。
——应该说对方吻技不错,还是接吻这件事,本身就妙不可言?
戚千百将他压在沙发里,一条腿横在卢宁腰间,他听到对方急促的喘息,突然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将脸埋在他颈边,用牙齿寻找脆弱的动脉。
靠得太近了,戚千百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在卢宁颈肩处皮肤上。
卢宁突然睁开眼睛,头顶的天花板因为没有灯光照耀变得很昏暗,戚千百好似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控,没有再进行下去。
“戚少爷。”
许久,卢宁喘息着提醒他,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他被戚千百一只手捂住了眼睛。
卢宁忍不住皱起眉,没一会儿,对方又将手掌移开,换成一条宽布蒙住他的眼睛。经过这个小插曲,卢宁的心跳和情绪一同平静下来,不会再因为那一时冲动意乱情迷,戚千百再吻上去时,总有种即使隔着布条他也能瞪大眼睛审视自己的错觉。
——“宁惊鸿”喘息的时候,与那个人更像,几乎一模一样。
或者说他本来就跟那个人很像,戚千百没有真正见过余温,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戚千百在卢宁嘴唇上啄一下,又吻在他额头上,把他像抱枕一样搂住。
他对自己的恋恋不舍感到恼火:“我不会喜欢你。”
卢宁轻笑一声,细微的酥ma感顺着戚千百耳际一直蔓延到整个头皮。
“戚少爷,这句话是讲给谁听的?”
卢宁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手紧了紧,仍旧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自己,语气相当轻松:“我从来没产生过这种误会。”
——真是想不到,像戚千百这种人心里还会有求而不得的人?
嗯?难道是前一阵他特地跑去维县找的那个?
不过不管是不是喜欢的对象,被别人当成替身都会有点不爽啊,尤其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哎?戚千百也没见过他吧,怎么确定他跟那个人一样?
“我想……”
戚千百用手轻轻盖在卢宁眼睛上那根布条上,他将他上半张脸完全挡住了,只露出下巴,戚千百侧着身体躺在那里,盯着他下半张脸看了好久没有动作。
卢宁也没说话,对方迟疑了一下,将手伸向卢宁腰间,顺着眼线缓慢地摸上去。卢宁将眉头皱紧,戚千百的手已经开始贴着他的身体缓慢移动。
“戚少爷……”
“不行吗?”
卢宁的呼吸声渐渐急促杂乱,戚千百侧头仔细听他喘息的声音,另一只手也并没有停下来,越探越向里:“……不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
卢宁倒是挺好奇那个人是谁的,不过是谁好像也跟他没关系,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戚千百能更痛苦一些。看来他不知道,越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成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越会觉得痛苦,最后痛到这支“杜leng丁”都不管用了,才有好戏看呢。
卢宁心里坏心眼地想着,冷不丁被戚千百突然在腰间轻轻拧了一下,他倒吸一口气,反应过来后一把抓住他的手。
卢宁又生气又郁闷,气喘吁吁地喘息半天,才重新开口:“到此为止吧。”
他把脸侧过去,舔舔嘴唇说道:“你可以把我当成假的,不过我本质上还是个男人,希望戚少爷你能自觉一点。”
“……”
戚千百不知道怎么怎么回事,他听这种话从卢宁嘴里说出来,他突然觉得心里猛地一揪……很不舒服。
卢宁等了半天,见他终于消停了,才从自己衣服里面把他的手拔chu去,他笑得很有礼貌:“不介意我在这睡一晚上吧。”
介意的话就送他回家!
“……不介意。”
卢宁这才跳下沙发,熟门熟路地往戚千百卧室走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