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斯文败类掉马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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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没说透,意思却不难懂,威力也不小。宿碧发觉自己跟他待在一块脸上热度就难以消褪,“…那也是以后的事。”她只敢小声嘀咕这么一句,接着便推开车门要跑,结果被宋怀靳一把抓了回来。
“急什么,我跟你一起进去。”
去程笙的马场前他跟宿老爷子打过招呼,毕竟姑娘家夜不归宿算他理亏,老爷子本来脸色不大好,是自己再三保证才被允许。这会人送回来,回来前还受了惊吓,他怎么也得来赔个礼。不然老爷子有了意见,以后也不好收场。
宿青山在院子里晒太阳。
“爷爷,我回来了。”
宿青山不慌不忙的睁开眼睛打量面前这对年轻人,宋怀靳跟着微微一笑,“爷爷好。”
老人心里冷哼,面上却看不出喜怒,只嗯了一声,这一声让宿碧心里有些忐忑,夜不归宿,还是跟着外男一起,即便他们是未婚夫妻宿碧也心虚。
“带阿碧出去夜不归宿是我不对,我仗着未婚夫妻身份太掉以轻心。”说话的样子看着谦和有礼,但宿青山依然觉得心里不大畅快。他不了解宋怀靳,但他知道这个宋家的小辈并不简单。
“你是男人,更是她未来丈夫,该多为她名声考虑。”他看着孙女带着些央求意味的眼神,只好硬生生改了话头。
“爷爷教训的是。”他顿了顿,不打算隐瞒什么,“还有一件事……”
宿青山皱眉。
宿碧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说今早上的事,看着爷爷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想了想转头佯装疑惑看着宋怀靳,“还有什么事?”接着不等他说话又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先一步说道,“爷爷,我今早上在他朋友的马场被受惊的马给吓着了…他很自责,因此说不能瞒着你。”
说着上前两步挽住老人,“爷爷,这事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乱跑。”
嘴上谎话连篇的宿碧不敢回头看宋怀靳,只希望他能配合自己的谎言。
“你也知道自己成天乱跑。上回还把自己淋成落汤鸡,最后麻烦怀靳把你送回来。”宿青山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怀靳一眼,接着看着旁边的孙女笑眯眯的道,“既然这样,那婚礼之前你就别轻易出门了。好好在家里呆着吧。”
宿碧傻眼了,“爷爷?”
宋怀靳倒是了然,知道老爷子这是给他下马威,婚前不想让他们两人见面了。
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既然已经把阿碧安全送回来,那我就不打扰了。”
宿青山笑的很慈爱,点了点头。
宿碧见男人步子动了动,眼看着就要离开,一想着按爷爷刚才下的“命令”,大概有一段时间见不成,于是犹豫片刻说,“…爷爷,我去送送宋大哥。”
……
“撒谎干什么。”他轻轻握着她下颌将一张小脸转过来,微微一笑,“这么护着我?”
宿碧辩解,“我…我是怕爷爷生你的气。”解释一句发现偏偏就是他说的那个意思,因此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她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目光,但又被宋怀靳的手困的退无可退。
宋怀靳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盯着面前人,猝不及防叫她,“阿碧。”
“刚才叫我什么?”
宿碧被他这声“阿碧”弄的脸颊升温,从小到大这样叫她的人太多,可从没有谁的嗓音能让她脸红心跳。
她磨磨蹭蹭道,“…宋大哥。”说完这三个字更不敢看他。
他松开手插进裤袋,好整以暇,“叫声名字听听。”
宿碧嘴唇抿着,觉得说不出口。
“大概有段日子不能见面,”他语调里似乎不经意带了无奈,“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我没有,”她解释道,“我只是…还没习惯。”
宋怀靳嗯了一声,状似理解了。但仍站着没动,目光落在宿碧脸上,等待的意味不言而喻。
过了小会,她声音不大的叫了声,“…怀,怀靳…”耳朵尖都红了。
几个字硬是被他听出可怜巴巴的意味,他手下意识的想从裤袋里抽出来,动了些亲吻的念头,最后想起这是在宿宅,便有些遗憾的歇了心思。
“嗯,进去吧,不用送。”
宿碧心里头其实是不舍的,一想着这段时间见面难就不免有些恹恹,但是却不好意思显露出来让他察觉。但她在宋怀靳面前道行当然不够看,对他而言那神色就是明摆在面上,只差直接告诉自己。
于是准备下台阶的步子停住,回过神揉了揉她头顶,“婚纱快回国内了,到时候试试合不合身。”
果然,面前本来少三分精神的人立刻抬起头来,眼睛微微睁大。
宋怀靳勾唇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
☆、第 13 章
宋远这两天才发觉自己忙着手头上的事,对侄子和宿家姑娘的事关心太少,不禁有些汗颜。于是抽了空不请自来的上门。
侄子的态度他拿不准,加上对工厂的事也是真的上心,因此便选这个话题做开头,“工厂的事忙的如何了?”
“七七八八。”宋怀靳放了个杯子在宋远面前,又开一瓶威士忌,再慢条斯理加冰,“各个关节都疏通的差不多。”
他说差不多那就算真的差不多。宋怀靳行商的手段他不算百分百清楚,但虎父无犬子,在美国时也能看出他的才能与天分。可婚期在即,工厂也面临启动,分身乏术两头难免难以兼顾。
“几时动工?”
宋怀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周后。”
“这么急?”宋远愣住。
“正准备给各处发请柬,不算快,跟我回国前预想的时间差不多。”
“可大半月后就是婚礼,你忙的过来?”宋远正了坐姿又正色着劝说,“计划不及变化。如果顾及不上准备,总不能在婚礼上让你未婚妻觉得怠慢。”
“行程早已确定好了,贸然变更对开工后第一笔订单的影响是必然的。”他语气淡淡,“至于婚礼,左右有阿恒阿东,我也能盯着,工厂的事还不至于让我忙的没有分神的功夫。”说到这宋远觉得耳熟,再一思索就立刻想起来不是自己从前说过的话?觉得这小子是半点不饶人。
于是干笑了声,“婚姻大事可不能散漫,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记得认认真真对待。”
宋怀靳听了忍不住笑,这一两个都直劝他认真,约好了似的。
“知道。”他压下唇角,“退一步说,如果婚礼后再开工,整天忙的没空陪她,那我新婚妻子会怎么想?”
宋远想不出道理不说,偏偏还赞同起他的道理,不知是不是恼恨自己容易倒戈,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自己好好把握。”
宋怀靳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不过宋远想说的说完了,他倒还有些想提的事。
“二叔。”晃了晃杯子,里面的冰块叮零咣啷的响了几声,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道,“最近忙着打理您那些房产土地?”
宋远点点头,“早前这些地没什么用,这会也没用。早点周转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宋远是他父亲的亲弟弟,早前分地产时拿到不少土地,只是宋家后来举家搬到美利坚,宋远本来是没跟着一起,后来为了给妻子治病就也一同过去了。这些土地都是随意打理着,也正因如此打主意的人不算少。夜长梦多这四个字也不能算错用。
“宅子不动,就处置城郊的?”
“当然不动。”宋远凉凉的瞥他一眼,“不然我跟你二婶住哪里?”
宋怀靳得了意料之中的回答,目光落在某一处若有所思,片刻后笑了笑,直截了当挑明了道,“那二叔不如把地转让给我,我替你打理。”
宋远一愣,“什么意思。”
“转了土地总要做些别的,眼下实业是大风潮,二叔不动心?”他看着宋远,“既然都是投实业,面前就有现成的,二叔何必舍近求远。”
“你工厂不是早建好了,又要地做什么?”
宋怀靳勾了勾嘴角,“我大老远回国,怎么可能就为了这区区一个纱厂。”
宋远哼一声,堵他,“你回国是为了成婚的。”
“我不想成这婚事,办法多的很。”
宋远立刻瞪他道,“说什么呢?大逆不道的。”转而很快回过味来,附身往前凑了凑,“不对,你这话什么意思?对宿家姑娘上心了?”
宋怀靳放了酒杯,似笑非笑的,“二叔,先说正事?”
宋远又哼一声,“正事……”说着沉吟片刻才又道,“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自信还能接着开第二个工厂?”
不为区区一个,自然也不为区区两个。真深究起来这事总是没定数的。当然宋怀靳觉得说出来没什么意义,只是笑笑。
这一笑也足以让宋远明白他的野心。
“钱地两清,或者以房东身份参与,我按盈利给您分红。”宋怀靳问,“您觉得哪种合适?”
这语气已然笃定。可宋远也没头脑发热到当即就做出选择,他想了想,回道,“这样,等你这第一个纱厂先开工再说吧。”
……
宿碧提前一天约邓书汀来家里帮她看看要试的婚纱,没想到婚纱没来得及打开,倒先听了个大消息。
“在一起?”宿碧睁大眼,“这么快?”
“哪里快?我跟阿城都认识这么久了。”邓书汀说完满目憧憬的倒在宿碧房间的床上。
爱上一个人总觉得对方千好万好,这还不够,同时还要想法设法苦口婆心劝朋友也与自己同一阵线,仿佛周围人与自己同样认同那人才是完满的结果。邓书汀眼下也是一样,她想着想着便翻个身,兴致勃勃的跟宿碧讲起来:
“最初我只以为他是个气度好学问好的男子,深交了才知道他实在是骨子里透出的谦和。那日听他在文学社里讲学,真如同书里写的满腹经纶又芝兰玉树的书生……可惜这书生是我一个人的,旁人只能眼馋而已。”
说着更开心一分,“你不知道,那些女学生巴巴的盯着他不放,见我是他女朋友,哈哈,一个两个的别提多失望!”
宿碧无奈,想了想问,“你父母知道了吗?”
邓书汀点头,“知道,他们……还算满意。毕竟赵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虽然现在崇尚自由恋爱,但父母总担心子女委屈,因此‘门当户对’这一点过了你父母那关也是好的。加上你们两情相悦,”宿碧笑眯眯的说,“恭喜你啦,书汀。”
邓书汀听了这话,愈发为自己恋情如意感到高兴起来。这样一来更恨不得身边人人都像自己一样恋情顺利。也因此她很快想起正事,于是赶紧坐起来,“好啦,别光说我。快拿你的婚纱出来给我看看。”
宿碧闻言,心里有些期待和紧张,默不作声的把地板上一个巨大的纸盒给打开来。
打开后她站在一边,弯腰提着婚纱最上端举起双臂,雪白的婚纱便立刻柔顺的铺展开。
一时间,两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现在婚礼已时兴穿婚纱,她们从画报报纸上见过不少,款式都大同小异:立领挡半截脖颈,上身并不太贴身,规规矩矩作出肩线和对襟的纽扣。
可这件不同。
领子并不是立领,而是短短缀出的波浪边,滚落着大约聚在两侧锁骨中凹陷下去的那一处,还镶着个精致的珍珠扣。两只袖子也不是死板的西服似的样式。肩臂处所用的绸缎似的布料盈盈的蓬起来,像一团莹润光泽的泡沫,手肘处收紧,小臂处又是广袖似的撒开。
腰线也勾勒的极为细致。宿碧打量一眼,迟疑着思忖大概与自己的胖瘦正相吻合……
下摆就是简单的底衬与白纱,整件婚纱浓淡适宜。
“这……”邓书汀惊叹的吐出一个字,打断了宿碧入迷似的目光,她手里捧着婚纱,默默回想那些看过的图片画报,没有一件相似不说,细节也很难有雷同的。
“这婚纱可真特别。”邓书汀赞叹,“我可从没见过洪城哪位太太穿过这样的样式。”说着心里痒了起来,问道,“这婚纱是在哪里订的?”
宿碧怔怔的摇头,“不知道……他说从国外运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