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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佐尧微弯腰,低头靠近蕴酒,也不知道在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等白佐尧回过身时,脸色微变,看向白一鸣的眼神略有责备。
二哥可是很少用这种眼神看他,白一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声解释:不小心撞到,不是故意的。
白佐尧眼神忽暗忽明,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果然下一秒不悦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从小受万千宠爱的白一鸣很少被人当众数落,何况这人是疼爱他的二哥,不免一愣,暗自思索二哥和蕴酒的关系,表面乖乖道歉:我知道错了。
白佐尧敛去眸中不悦,最终化为叹息:这么晚了,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飙车,你爸爸知道会很担心。
白一鸣心里咯噔一声,忙解释道:没有飙车,就是上手试试,二哥,你千万别让我老爸知道。
白佐尧敷衍点头,回过身看向一言不发的蕴酒,好像很担心青年的伤势,劝说几句无果,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利落打开车门,当着众多同学的面,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抱出车内。
被抱着的蕴酒脸色黑红,气的咬牙启齿在白佐尧耳边说了几句旁人听不清楚的话。
只见白佐尧无所谓地笑了笑,抱着人越过同学往自己的私家车方向走去。
不仅白一鸣愣住,旁边的同学也不知所云。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同学们八卦的声音:
什么情况,毒蝎美人还有这么乖的时候。
一鸣的二哥好帅啊,白家基因真好,羡慕...
不是,蕴酒和一鸣的二哥很熟吗?
这个问题白一鸣也很想知道,如果没有记错,二哥和蕴酒的相识还是通过他的牵线,才短短数日,这两人为什么如此熟络?
正瞎想着,远处传来白二哥的声音:一鸣,过来开车门。
白一鸣回神,巴不得将功赎罪,兴冲冲地小跑过去。
近了些,白佐尧对他温和一笑:辛苦了,一鸣。
白一鸣边开车门边摇头:不辛苦,我应该的,毕竟蕴酒是因为我才受伤。说到这里,他眸中闪过一次愧疚,下意识看向白佐尧怀里的蕴酒,神情一变,蕴酒,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让二哥看看。
蕴酒把头缩的更低,忍无可忍的小声骂一句:傻子一样...
白一鸣:......
白佐尧适宜地充当和事佬,笑的云淡风轻:放心,不会有事的,可能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热,我会帮他降温的。
白一鸣松口气:没事就好,我真的很抱歉。
白佐尧将怀里的人安置在车后座,关上了车门,转头对弟弟说:回去吧。
白一鸣透过车窗看眼沉默不语的蕴酒,犹豫不决道:二哥,我这样走.....不太好吧?
白佐尧伸手轻揉他的碎发,笑得十分温柔:别担心,我会照顾他,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想是这么个理,白一鸣赞同点头,他留下来确实没什么作用,何况蕴酒视他为情敌,很不想见他。
闹了一晚上的乌龙终于结束了,有了二哥的及时救驾,白一鸣心里踏实不少,决定等上学见到蕴酒,再正式道歉。
目送白佐尧的车子消失在视野里,白一鸣才放下心转身朝自己的跑车走去。路途中,兜里的手机陡然响起。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坐进跑车,摸了摸方向盘,仍然心有余悸,而电话那头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一鸣小少爷,最近好吗?
打电话的人是闻靖宇的男秘书,全名叫杨文泽,跟在闻靖宇身边工作多年,自然跟常常黏在闻靖宇身边的白一鸣也很熟络。
听到久违的声音,白一鸣兴奋的浑身血液涌动,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开心道:文泽哥,叔叔是不是回来了?
杨文泽充当他的眼线很久了,笑着应道:回来了,刚下飞机,回公司处理一些业务,明天....
白一鸣等不及明天,直接打断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罢,利落地撂了电话。
他控制不住欣喜的情绪,摸着方向盘,正要准备启动车子,就在这时,旁边的车门忽然被人打开。
转头一看,竟然是苏橙探头进来,露出错过好戏的懊悔表情,对他说:小白,我听同学说,就我刚刚出去兜风的功夫,你和毒蝎美人干架了?怎么样,谁赢了?
没有,来不及解释太多,白一鸣伸手去关车门,橙子,你让其他男同学送你回家,我要去找叔叔。
哎哎...等等!
苏橙想伸手拦住,可惜被无情推开。
眼看白一鸣只留一排车尾气给她,气得她竖起中指:重色轻友的家伙!祝你和你的闻叔叔一年后才能终成眷属!
第3章 晋江独家发表
已是晚上九点多,夜里温度没有白天那么炙热,时不时吹来一缕夜风,还挺沁人心脾。
一路畅通无阻,白一鸣将小跑停在闻氏集团楼下的露天停车场,挎着休闲书包往公司里走,进去之前,他仰头往上看,很快找到闻靖宇所在的办公室,那里果然亮着灯。
他收回视线,微抿了下唇,推开厚重的转门走进闻氏集团。
闻靖宇是下午从上海飞回北京,落地后没回家,直接来公司处理业务,离开几天手头上堆了不少文件,从早忙到晚一直没有停歇。
白一鸣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三声门。
闻靖宇没想到他会来,以为是身边的秘书,头也没抬道:进来。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听了十几年,可传到白一鸣的耳朵里,还是会全身颤栗。
他稳住心神,一手撑在门板推开了一道缝隙,然后先把头探进去往里瞅,露出白净秀气的半张脸,叔叔,我来了。
闻靖宇略感惊讶地抬眸,顿时目露温柔之色:团子,你怎么来了?
白一鸣大大方方地闯进来,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笑道:开了叔叔送的车。停顿一瞬,他笑容微敛,有点过意不去,但是不小心把同学撞伤了。
闻言,闻靖宇俊美的脸上满是忧虑,放下手里的文件,赶忙走到他跟前,两手按在青年的肩膀细细打量,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离得太近了。
白一鸣脑海中飘过这样一句话。叔叔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在他的鼻尖,松木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导致他晕乎乎的。
没有。他乖巧地笑了笑,不敢乱动。
闻靖宇松口气,摸摸他的细发,温柔嘱咐道:一定要小心,想试车等我回来,我陪着你,别心急。
真的?白一鸣眼睛一亮,下意识握住男人的手腕,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闻靖宇手指点他在的鼻尖,语气里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纵容,真的,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白一鸣含蓄微笑,低垂着眼睛,长睫轻颤,心里暖烘烘的。
闻靖宇还有一些重要文件没有处理完,暂时把他哄开心了,让他自己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承诺晚点带他去吃宵夜。
白一鸣乖乖答应,坐在沙发上,一手摆弄车钥匙,另一只手撑住下巴,总是控制不住地往闻靖宇方向看去。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白一鸣却觉得,他的叔叔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帅最耀眼的,举止投足无一不散发着魅力。
男人坐在老板椅上,身穿一件质感很好的黑色衬衫,独特的料子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亮,看上去很是别致。他工作时喜欢将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只是这样坐着,就很赏心悦目。
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还是那张脸,即便看了很多年,不经意间的回眸,还是会被惊艳到。
白一鸣看了许久,怎么也看不够,他觉得自己可以看一辈子,就这样跟叔叔一辈子。
人的欲望无止境,以前经常能见到闻靖宇他就知足了,现在面对闻靖宇,已经贪婪到无法自拔,他想要更多。
团子?
闻靖宇忽然出声,手肘撑在桌面打了个响指,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想什么呢?
想你啊。白一鸣倒是一点也不别扭,晶亮的眼睛直视男人,传递着某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情愫。
闻靖宇笑着摇头,似乎是拿黏人的小孩没辙,语气溺宠道:无聊写作业,叔叔马上就好。
白一鸣摇头:写完了。
其实还没有,但是白一鸣决定以后在闻靖宇面前只做成年人该做的事,至于写作业这种小儿科还是躲回自己的房间解决。
以前他总是在闻靖宇的办公室写作业或者读书,近几年倒是很少了。
与此同时,闻靖宇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初,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说:先陪你吃宵夜。
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团子等太久,工作的事可以留到明天。
这样看来,他还真是个昏君。
闻靖宇在心里调侃自己。
白一鸣闻言想要拍手叫好,脑子里都想好要吃什么了。恰在此时,兜里的手机很没有眼力见地响了两声。
他摸出来一看,如鲠在喉。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接通:老爸。
白玉成阴狠狠的声音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你在哪里。
白一鸣不喜欢说谎,也不会说谎,看了眼正在收拾文件的闻靖宇,低低说句:在叔叔身边。
白玉成觉得自己需要一台呼吸机,两眼一抹黑,气到差点心梗,你马上回来!
白一鸣抿了抿唇,犹疑几秒,还是乖乖应下了。
挂了电话,闻靖宇已经走到他身边,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关心道:团子,怎么了?
叔叔,今天不吃宵夜了,老爸让我回家。白一鸣满眼愧疚,更多的是不舍。
闻靖宇习惯性地揉他头发,笑道:没关系,叔叔送你回去。
这要是以前,白一鸣肯定屁颠屁颠的答应,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连连拒绝,抓起书包两步蹽到门口。
走之前还留了个心眼,将手里的跑车钥匙抛给闻靖宇,说:明天来取。
明天周末休息,没有课,白一鸣想趁此机会黏在闻靖宇身边,取车钥匙是个契机。
哎,团子...
闻靖宇想把人叫住,可惜白一鸣跑的特别快,人影都抓不到。
真是长大了...闻靖宇无奈地笑着。
低头看眼手里的车钥匙,忽而蹙眉,心底升起好奇心。白一鸣非常黏他,有机会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当小挂件,今天不仅拒绝了他送人的提议,还表现的有点慌张无措。
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思及此,闻靖宇担忧的情绪克制不住地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一时间好的坏的都在脑海里演练一遍。
他终究是放心不下,找到手机,决定给白玉成打个电话。
成哥,团子自己回去了,我看他情绪不太对,是不是最近几天过的不开心,还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似乎在酝酿情绪,隔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开口:一鸣开不开心,跟你没关系!
?
闻靖宇头顶一排问号,搞不明白大哥这脾气是打哪来的,不过还是笑盈盈地问:成哥,你这是怎么了,嫂子没让你好过?
听他的语气轻松愉悦,白玉成猜想他应该还不知道实情,深吸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冷冷说句:明天见,有话说。
白玉成说完就挂了,都没给人问话的机会。
闻靖宇盯着手机瞧,心底生出一股不太妙的感觉,白家父子同时反常,会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
就凭白玉成刚刚要吃人的声音,他断定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将手机随意扔在一旁,双手插进裤兜,步履从容地走向落地窗边,窗外繁华都市的美景映入眼帘,他却没有心情欣赏,反而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
白一鸣到家的时候,他老爸正在客厅等他。
屋内的灯光较暗,只开了两盏射灯,佣人都不在,四周静悄悄的。
白玉成颀长的身影立在客厅中央,两腿微微叉开,双臂环胸,半边身子陷入黑暗,白一鸣只能隐约看到他阴暗的轮廓。
白一鸣从小就乐观,性格温和乖顺,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尤其是心里想着闻靖宇,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叔叔帮忙顶着,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长大,白一鸣不惹事也不怕事,包括面对自己的父母。
他微微一笑,有点没心没肺的打招呼:老爸,晚上好。
白玉成气得肝疼,握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想抄起皮带抽人,经过天人交战还是没舍得动手。
尤其是面对儿子清澈干净、不惧风雨的明亮双眼,如果动手了,反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底气。
白玉成情绪缓和许多,威严开口:一鸣,以后不准见闻靖宇。
没想到他说得这样直白,白一鸣愣了一下:老爸,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白玉成稳住的气息瞬间崩塌,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给我听话,别惹我生气。
见父亲脸色涨红,白一鸣心有愧疚,咬了咬下唇,还是掘强的摇头:我喜欢他,一天看不到就想,控制不住。
白一鸣,你有没有点羞耻心!
白玉成真是心里别扭极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从儿子嘴里听到想念自己好兄弟这种荒唐话,他都替白一鸣感到脸烧的慌,更多的是不自在。
白一鸣却满目无辜:我不羞耻,我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我没有欺骗你们,为什么要羞耻。说着,他还觉得挺委屈的,低头看着脚面,心里想着闻靖宇,想着想着更委屈了。
你...
白玉成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一时被怼到失语。
这时,赵婉彤及时从楼上下来,制止了父子大战。她走到丈夫身边,一手搭在对方胳膊上,用眼神传递安慰,见人气焰消了不少,又转头看向白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