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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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看姚子绮东西不多,执意不让她们搬东西,直接将她们哄进了房间,姚子绮看着尚沁舒,“不大好吧?”
尚沁舒嘴角含着点点笑意,“没事,又不是什么超大物件,我们俩都能搬,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能搬了?”
“可是——”
“行了,”尚沁舒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条抹布,二话不说塞进姚子绮手里,“快干活,不然晚上你就睡这灰尘里吧。”转身就去将所有房间的窗户开了。
姚子绮心头一暖,能认识尚沁舒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时她电话忽然响起来,从包里掏出来一看,屏幕上一排熟悉的号码,她还以为眼花了,不相信似的又看了一遍,没错,真是爸妈。只是那么一瞬,便又平静下来,这个电话在意料之中,只是迟了些许时间,原以为他们昨晚就会打过来的。
姚子绮深呼一口气,走到窗边,“妈。”
“你还知道叫我妈?这么大的事都没跟我们说声,翅膀硬了,能飞了?不用再顾虑我们了?我告诉你姚子绮,你是我养大的,走到哪都是欠着我的恩,你不把我当妈也就算了,可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还要不要报答?做人要凭良心,我们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想当年我们没钱,为了养你,到处去借债,受了多少白眼,就希望将来你能有些出息……”电话一接通,方美香惯例对她一阵数落,之后便又哭哭啼啼。这样话她说得不嫌累,姚子绮听得耳朵也生出茧子了。
“妈,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她在那头高声质问,对姚子绮第一次打断她说话很不高兴,“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妈!”如果不是她妈,她真的想说,她受够了她的无理取闹!“能不能别这样?”
“哎哟哟,哎哟哟……”
姚子绮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方美香痛苦的呻吟,接着便是男人高声呼喊,“美香!美香!”
姚子绮一愣,对着电话急道:“妈?妈?你怎么了?”
“能怎么了?!还不是被你这不孝的东西给气得!”电话被男人抢过去,气大声粗的样子,“还不赶紧滚回来!”
姚子绮还没张口,那头啪一声便将电话挂了。
尚沁舒走过去,“怎么了?”
姚子绮茫然的看着手机,“我妈好像晕倒了。”
“啊?那你还不快回去?”
“我要回去吗?”她像是在问沁舒,又像是自问。
姚子绮很少在别人面前提及父母,沁舒只知道她与家人感情淡薄,并不知晓其中缘由,她出生在正常的家庭,理所当然觉得要去,“这时候你都不回去,还等着什么时候回去?”
姚子绮好不容易松动的念头就这样被打灭,她一眼望过去,客厅的地板上摆着她的行李,杂乱无章,林夕正拎着最后箱子从玄关处走进来。见两人都望着他,十分不好意思的挠头,“怎么了?”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夕,先别弄了,子绮有急事,要回老家一趟,我们快送到她汽车站。”
林夕哦了声。
姚子绮觉得第一次见面就这样麻烦人家很不好,“不了,外面打车很方便,我自己坐车过去就行。”
“那怎么行!”尚沁舒不赞同道:“林夕,快去开车。”
林夕放下箱子转身就出去了。
尚沁舒对着愣在原地的姚子绮道:“快走啊!”
“不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快点!”见她还愣着不动,干脆直接去拉她。
一到车站,林夕提前去售票厅帮姚子绮买了车票,距离等车时间还有些间隙,又自告奋勇去旁边的商店买了几袋子零食与特产,递给姚子绮时,还很抱歉道:“怕时间来不及,就在附近买的,可能有点粗糙,希望别介意。”
尚沁舒心里暖暖的,对她的朋友他尚且如此,别说是对她了。
姚子绮将一切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沁舒这次找对了人。她上了车,望着礼品袋上土特产三个异常醒目的大字,一阵恍惚,犹记得她第一年外出打工,回家时高高兴兴带着当地的土特产回去想孝敬爸妈,谁知父母一看就黑了脸,劈头盖脸对她就是一顿痛骂,什么特产都是骗人,专骗她这种没脑子的,有那钱还不如留着交给他们,将她一颗火热的心硬生生骂得冰凉……
林夕开车往回走,看时间还早,问尚沁舒,“我们去哪?”
尚沁舒想了下,“几点了?”随手去大衣口袋掏手机,结果扑了空,又去包里翻,找了几遍仍然没有。
“找什么?”
“手机啊。”尚沁舒确定身上没有,脑子飞快回想最后一次用手机的地点,“糟了!”
“怎么了?”
“我手机好像落在子绮家沙发上了。”她记得当时看了下时间,看完后顺手就丢在包上,可能是滑下去了,她没看见。
“那怎么办?”林夕专注前方的视线收了一下,扭头看她,“你有她家钥匙吗?”
“我包里有,你等下我找找。”她特意给她放着备用的。
钥匙找到的倒是快,林夕方向一转两人又朝姚子绮家去了。
一开门,里面很乱,尚沁舒跳脚进去拿了钥匙,出来后又觉得这样走了不好,剩下的时间这么长他们要干什么呢?看电影遇上那种镜头挺尴尬的,吃饭又还早,便对林夕道:“你等下还有事么?”
林夕回:“还能有什么事比陪你重要?!”
尚沁舒跺脚,“我说真的!”
林夕也认真起来,“24小时待命,这个说不好的,但是目前来看,应该没什么事。你想干嘛?”
“打扫卫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说呢?”
林夕啧了声,“中国好闺蜜!”
沁舒瞪他,“这年头闺蜜是来拿损的!”
“行!那就中国好姐妹行了吧?!”
子绮租的房子不大,是小两室的,家具齐全,只是久不住人,灰尘大了点,空气里有股霉味,散散风后好了许多。
林夕拿着拖把每个房间的拖,样子一点也不像娇生惯养的孩子。尚沁舒扒了所有能洗的沙发抱枕套子丢进去洗衣机后,又开始前前后后打扫,干得不亦乐乎。待将地板擦得光亮如初,林夕才累得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干不动了,我要歇会!”
尚沁舒正蹲在沙发擦上端的装饰隔断,一挪脚被挡住了,不由踢他,“起开!”
林夕摆手,“真没力了,让我歇会。”
尚沁舒鄙视道:“你一个做警察的,就这点体力,还怎么为民除害?”
“做警察又不是一直要靠体力,也有靠脑力的好吧?”
“行行行,说不过你!”她拿脚轻踢了他两下,他也不躲,四仰八叉的靠在沙发上,嘴里喃喃:“你要么踩我身上,要么别擦了,我反正是没力气让你了。”
尚沁舒嘶一声,这眼看就擦完了,只剩巴掌那么大的地方一片漆黑,总不能丢开不管,这一歇下来,她保准也不会再想干,而且她做事一向追求完美,力求做到最好,这时候让她丢开简直不可能。瞥了他一眼,“你真不让?”
“嗯。”
“那我踩了?”
她的脚作势伸来。他疲累的看着天花板,嘴里轻轻嗯一声,显然真是累极了。
尚沁舒猛地呼出一口气,“真是怕了你了!”一手抓着身边的隔断,身子猛然朝里边倾斜过去。
装饰隔断上方是一组极大的储物柜,她站在沙发上必须弯着身子,又是那样位置,便要倾斜的更狠些,如此几乎是贴着林夕的身子在那头的灰。
林夕脑袋搭在沙发背上,相当于是仰着头看她,只觉得她下巴尖尖,弧线优柔,颈项的肌肤凝脂一般,细腻得让人忍不住就想一亲芳泽。
尚沁舒最后一个拐角就快擦好,冷不防林夕突然坐直了身子,他这一只身,两人都似触电般惊到,她身子本就是贴着他,弯着腰,只有胸部以上悬空,他一抬头,整张脸便恰恰埋进了她胸部,只觉那里一起一伏,柔软无比。
尚沁舒最后一个擦拭的动作停在那里,身子也似僵硬了。
林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孤男寡女的,又是这样一种暧昧的场景,浑身血液都翻滚起来,双手下意识环紧了她的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便被他带入怀中。他急不可耐的开始吻她,从上而下,密密麻麻……
她很快反应过来,抗拒的抵开他,“别!”
他哪里还听得到她的话,耳里只剩嗡嗡声鸣。他并非处男,这样的事,之前也和人做过,经验谈不上,但总不至于是一张白纸,吻着她时,手亦轻亦重轻捏搓揉。
她很久不曾做这样的事,若一直不做倒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前阵子刚被储立轩挑起了火,他那样的手段与激情,带给了她不少满足与诱惑,身子自那也像是变得敏感起来,林夕稍稍一碰,她便有些软,语不成调,“林夕,别……别这样……”
林夕猛地将她往下一拉,她便坐到他腿上,他斜身压住她,“你难道就没准备做中国好媳妇?”
她和他交往就是奔着结婚为目的,看得出来,他也很认真,她微微一愣,既然如此,早晚都是这个人,她又何必一直拒绝?
林夕见她低头不语,还当她是害羞,动作越发轻柔。
他那样的珍视,愈加让她想起某个人,总是那样邪恶,坏坏的,一点一点慢慢折磨她的,折磨到她忍不住求他,他依然我行我素,直到她被折腾得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在想什么?”他唇舌间轻吐出话语。
她一惊,是啊,想什么呢?这样的时候,她怎么能想起那个人!他那样可恶,那样无情,离去时如风一样,无影无踪,那么多个日子里就没想过要给她半点消息,从没问过她愿不愿意,从没问过她想不想,明明打算忘记的,偏还一直想着,她是贱到家了么?!
“别在沙发上。”
闻言,林夕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索吻着就将尚沁舒抱了起来,缓缓放到光洁如镜的地板上。
纪安市的冬天,家家户户供着暖,地板温温的,尚沁舒*着躺在上面,没有一点凉意。林夕光着膀子覆上来时,她只觉得胸口一窒,心底有股难掩的疼痛,仿佛一根连着心的筋脉悄然断裂……
第一次,这样的水到渠成。
姚子绮一路颠簸到家已经很晚了,家里的灯都是灭的,她轻手轻脚掏出钥匙来开防盗门门,却怎么也插不进锁芯,楼道里的灯年久失修,她不得已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好不容易找到锁孔,插进去却怎么也转不动。她起先以为是拿错钥匙了,放到眼前仔细一看,没错,就是那钥匙。便又试了一次,还是转不动。
彼时,里头的那扇门倒主动开了,隐隐的光亮下,一个人影站在当中,扯着嗓子喊,“谁啊!这大半夜的是想干嘛?!”
姚子绮认出那人,“爸,是我。”
毛高仁一听声音,便知是子绮,火大起来,“要死啊,回来不早点!”不情不愿替她开了防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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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花花肠子
毛高仁板着脸,转身开了灯。
黑漆漆的室内一下子亮起来,姚子绮跟在他身后,进门就看见他一头稀疏的白发,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她走时,他还神采奕奕,如今显得苍老了许多,背稍稍有点驼的感觉。
毛高仁有严重的懒疾,被扰清梦,很不高兴,至始至终也没回身看她。
她手里提着东西,没法关门。只好先将东西拎进去后,再去关门,却听毛高仁的声音传来。
他背着手往里走,“你等着,我去叫你妈。”
姚子绮刚想说不用,她去瞧她就好了,结果毛高仁走得快,眨眼就消失在她视线。
房子还是她上次回来时的样子,简陋而破旧。不同的是,这次冰箱开着的,连着电源嗡嗡直响。头顶的吊灯是很老式的,一个灯泡一个罩子,用得久了,罩子上浮着厚厚一层灰,长时间没清理,黏在一起成了黑色。姚子绮最厌恶这种光线,很暗,照得人心情都跟着低沉下来,压抑得很。
毛高仁匆匆进了房,一把将熟睡中的方美香摇醒,“起来起来!摇钱树回来了!”
方美香迷迷糊糊,不情不愿问,“谁?谁回来了?”
“摇钱树,子绮啊!”
方美香一双眼睛陡然睁大,“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