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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的祁小叔,视线划过一旁的备用监控,忽然灵机一动!
如果让备用监控一直开着,那不就行了!若是风平浪静,等过几天,再把备用监控里录下的东西删了不迟。
于是,他点头应了侄子。
祁哥对于小叔的应承,感到十分满意,现在万事俱备,便只欠东风了。
大约已经想像到叶辞把肠子都悔青的模样,祁哥的唇角扬起一抹快意的笑容。
食堂内,对于一切一无所知的叶辞,用公筷将蟹钳给叶晓茹和宋杺言各夹了一块。
三百元一盘的蜜汁焗蟹钳量不多,两筷子一夹,色泽鲜亮诱人的蟹钳就没了,只剩下盘底一层透出酱汁颜色的沫状虾肉。
宋杺言觉得挺不好意思,明明是叶辞点的,结果点的人不仅没吃到,反而把蟹钳给了自己。
刚想拿起一旁的公筷把它还回去,又见叶辞用公勺舀来几勺蜜汁焗蟹钳的卤汁,淋在她的白米饭上:味道特别鲜,泡饭很好吃,你尝尝?
金黄色的卤汁渗
进饭里,给一颗颗雪白的米粒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衣,鲜香缭绕在鼻尖,口中津液分泌。
宋杺言只好说了声谢谢,就低头吃饭。
一口下去,浓郁滑腻,好吃到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过了会儿,她将炒青菜里为数不多的几片瘦肉,全用公筷拣给叶辞。
之后,她们就这样互相给对方夹菜吃,两个托盘很快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叶晓茹眯眼瞧着二人,对此乐见其成的很。
宋杺言不是没注意到阿姨的眼神,她默默的把头垂的更低了,脸颊的热度一直未褪。
叶辞撞了撞自家母亲大人的胳膊,示意她收着点。
同时心里也觉得苦恼,妈妈她什么时候能停止误会啊!
等午饭吃完,三人去往澄夕湖消食,清风徐来,湖水波澜不惊,远望就似面银镜,她们慢悠悠的走着。
兴许是午后,阳光较烈,湖边虽有人,但不算多。
叶辞一边走,一边伸展着胳膊。
忽然一个抱着金丝楠木箱的男生,小跑着从后方撞了过来。
从侧面经过的时候,宋杺言瞥见那箱子竟然没有上锁,那男生奔跑间,箱与盖在颠簸中隐露幽深的缝隙。
用金丝楠木箱装着的,一般都是贵重的东西,今天又是南城一中的慈善义卖。
直觉不妙的宋杺言瞳孔微缩,一边出声提醒背对着自己的叶辞,一边掏出手机,想要打开录像功能,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声音还未发出,就见叶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蓦的朝旁边一避,那男生一怔,慌乱中,左脚踩了右脚,一下往前摔了个狗啃泥。
而手中没有上锁的箱子,则成抛物线状的飞了出去。
飞到半空中,盖子滑开,里面的东西落了下来。
在阳光下折射出异常耀眼的光芒。
玻璃种祖母绿的翠色,像是幽静的密林,那种旷远的神秘,惹人心醉沉迷,彩色琉璃泛出的七彩流光,瑰丽无比,叫人目光流连其上,不禁惊叹连连。
整个艺术品的造型,古典秀美,端庄贵气。
叶辞瞧的分明,那居然是一盏翡翠琉璃灯!
她不忍艺术品变成碎片,就脚尖蹬地,飞身去接,但很可惜,终究迟了一步,那盏灯在距离她手掌之外的五厘米处,摔成了碎片。
抱着箱子的男生还趴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叶晓茹蹙了蹙眉,刚想走过去扶起他,就看见一旁的林子里忽然窜出了好些男男女女,张口就冲小辞喊着:
是你!我们都看见了!是你撞到了霆子,琉璃灯才会碎掉!这可是首富千金的慈善义卖物品,价值不菲,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赔偿!
对!你得赔偿!听说这盏翡翠琉璃灯,价值千万呢!既然是因你而碎,你就必须赔!
我们已经通知校方和许凌音同学了!你跑不掉的!
这些人都是南城一中的学生,满脸的义愤填膺,瞧上去正义感十足,只不过全都是在指黑为白。
叶辞瞧见为首的祁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就是个局,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局。
目的就是坑死她。
按照常理来说,叶辞现在应该思索的是该如何破局,但她现在满脑子的思绪都被那句已经通知许凌音给影响了。
因为当时在捐肾手术中所感受到的痛苦,让她对渣受简直是避之不及,甚至已经产生了生理上的嫌恶和惧意,一听许凌音要来,她真是恨不得拔腿就跑,跑的越远越好。
宋杺言发觉叶辞眸中的情绪不对劲,有些游离,唇部更在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着,就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
她走过去,蹲下身,眼睛里是浓浓的担忧和关切:叶同学,你还好吗?
叶同学?
叶晓茹也发现了女儿的异状,赶紧走过来,却不敢随意的触碰她,就怕对她造成二次惊吓,只能用温柔的声音,一遍遍的轻唤她:小辞,你怎么了?给妈妈点回应好吗?
祁哥看见这幕,幸灾乐祸的笑了,叶辞她怎么了?当然是被即将到来的巨额赔偿吓到了咯!
一千万的翡翠琉璃灯啊,她用什么赔?
就算是倾家荡产,恐怕也赔不起,搞不好还要为此搭上一辈子,从今天开始,没日没夜的打工,用一辈子打工挣的钱来赔。
祁哥心里暗爽不已:叶辞,我就不信,经过这件事后,你还敢来南城一中吗?
宋杺言和叶晓茹都急的不行,不知道叶辞到底是怎么了。
宋杺言猜测,可能是跟赔偿有关。
但知晓自家情况的叶晓茹,却觉得不太可能是因为赔偿,毕竟自家一夜暴富,白得了十个亿,小辞不至于为赔个一千万,就吓成这般心神恍惚的模样,更何况,这所谓的赔偿,绝不是几个学生随便嚷嚷两句,她们就会认的。
本来这翡翠琉璃灯碎掉,就和她们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她们凭什么要赔?
叶辞因为得知许凌音要来,担忧原中既定的宿命将由此开启,而神思恍惚了近三分钟之后,脑中的翻江倒海才渐渐的平息。
逐渐冷静下来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戴着面具,霎时安心了不少。
第55章 在哪
都让一下!许凌音同学过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场面霎时一静,围住叶辞她们的人自动分开一条宽达两米的通道。
而叶辞看着通道尽头并肩而行的两人,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脏,又开始一搐。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叶辞此刻算是体会到了。
走在前方的许凌音,骄傲的像个女王,她环着手臂,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爽,因为太过盛气凌人,加上背景的加持,在她蹙眉的一瞬,总是不禁让人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得罪了她?甚至想要再三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为了符合今天的宴会主题,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礼服,裙摆层层叠叠,宛若一朵盛放的红玫瑰,行走间,摇曳生姿,仿佛在烈焰中盛放,她身上的饰品,无论是项链、耳坠,还是手链,都采取铂金为主色,再辅以红宝石点缀,与身上的礼服相得益彰,更添成熟的风情与优雅的知性。
在她身后,身着一袭白色礼服的少女,神情总是温温婉婉,就像一朵生长在林泉边的小白花,柔弱纤细,不是虞沁意又是谁?
一下遇到两个冤家,叶辞怎能不心颤?
宋杺言敏锐的察觉到叶辞又开始飘忽,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站在她身前,还不着痕迹的捏住她的袖口晃了晃,提醒她镇定些。
手臂处传来的微弱动静,令叶辞回了神,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怎么回事?
许凌音走了过来,眼睛微眯,凌厉的视线先是扫过碎掉的翡翠琉璃灯,再挨个儿从围在那里的人身上一一望去。
祁哥向前一步,手臂一伸,顷刻间指向叶辞:许同学,是她!是她打碎了你的物品。
周围南城一中的学生赶紧出声附和:是啊,我们都看见了,就是她干的!许同学,这盏灯很贵的吧,你一定要让她赔偿你的损失才行!
等等,碰瓷也不能这么碰的吧?明明是这个学生自己没稳住,摔了一跤,才把灯给摔了。叶晓茹指着那个叫霆子的男生道。
宋杺言在阿姨说完之
后,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个男生过来的时候,我看的很分明,金丝楠木箱并没有上锁。如果在上锁的情况下,就凭箱内的保护措施,即便摔一跤,也不至于让里面的物品破碎。
这话一说,那个叫霆子的男生有点抖,因为粉纱少女揭露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付责任的,保管不力的责任。
霆子的家庭只是刚刚勉强踏入富豪阶级,如果在琉璃灯碎掉的事件中要负一部分责任,那是不是意味着也要赔一部分钱?哪怕只是一百万,对于霆子家来说,那绝对是笔巨款,因此霆子怎能不慌?要真是这样,他爸妈肯定得揍死他。
紧张不安的他,下意识的望向祁哥。
祁哥却看都没看他,让霆子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叶辞隐于披纱袖下的手捏紧,尽可能的让自己看向许凌音的时候,显得镇定:翡翠琉璃灯确实不是我打碎的。当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哥抢白了去。
刚刚翡翠琉璃灯落地前,你飞身去接的那幕,除了我们可是有不少人也望见了。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本来就在澄夕湖附近散步的来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祁哥顿时更得意了:看吧,这点你抵赖不掉,我现在就问你,如果不是你心里有愧的话,你为什么要去接?不干你的事,你为什么要去掺和?你去接,就说明你心中有鬼!
叶辞无语了:我伸手去接,只是因为我不忍心看那么漂亮的艺术品,变成碎片而已。
祁哥却大笑两声:呵,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更是你逃脱责任的借口,就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信啊?
叶晓茹挺烦的,她们花钱进来,是为了享受,而不是来找罪受的,便打开手机,拨打了110:既然各执一词,那就找警察,调监控好了。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谁的责任,就让谁来赔。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霆子一眼,霆子更慌乱了,但转念一想,监控的话,祁哥应该已经打点好了,便勉强镇定下来,只是心里还是有一丝不确定。
首富夫妇闻讯而来的时候,老远就听见那边吵嚷成一团。
找警察?怎么?想拖延时间啊?这灯是叶辞弄碎的,那么就该她赔!这是冷声嗤笑的祁哥。
你一个男生,怎么话这么多?叶晓茹蹙了蹙眉,毫不掩饰对此人的厌恶。
祁哥扬了拳头:别以为你年龄大,我就一定得尊重你。
叶辞赶紧上前,挡在叶晓茹面前,接下祁哥的拳头,还反手一拧,疼的他嗷嗷直叫。
周围人都在对赔偿的事情议论纷纷,许凌音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觉得无聊透顶,一旁的虞沁意找着话题,逗她开心。
许夫人来到这里,人群中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粉纱少女,还没为再次相遇而惊喜,就被她眸中的忧愁吸引了去,后来知道大概发生什么事后,以为是少女打碎的,而周围的人看上去全都那么凶,顿时就觉得心疼的不行。
这种情绪很奇怪,但许夫人并不觉得警惕,反而有种淡淡的温馨,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从人群中挤进去,张口就说:不用赔了。
你是谁啊?你能代表谁?琉璃灯的主人还没说话呢,你插什么嘴?还是说,你想代叶辞赔?祁哥刚在叶辞手里丢了面子,很是恼火,听到这话,立马就喷了过去,火气极大。
原来粉纱少女叫叶辞啊?
被冒犯了本该生气的许夫人,却不知不觉歪了重点,被他话中的名字吸引了。
叶辞
她记住了。
而本来漫不经心的许凌音,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直接把祁哥喊懵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为什么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会是首富夫人啊?
叶辞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尤其当首富夫人向他飞来眼刀时,祁哥心道:完了!不会影响到自家的生意吧
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祁哥立即90度深深的鞠躬,期望能得到许夫人的原谅,他一向碰到厉害的角色,都是很能屈能伸的,因为他知道他在学校里能拥有自己的小团体,就是仰仗出色的家世,可一旦家里的生意开始下滑的话,很多东西都会随之远去。
为了留住荣耀,让他下跪都可以。
许夫人却什么态度都没表示,让祁哥心里七上八下的厉害,想着是否义卖结束后,让家人备上厚礼,趁首富不在家的时候,去许同学家里再次表达歉意。
妈妈,你怎么来了?不会爸爸也来了吧?许凌音很是惊喜。
嗯,我也来了。身着宝蓝色披风的许首富,走了过来。
祁哥一看这架势,心里顿时凉了大半,如果只有许夫人的话,那还好些毕竟omega大多心软,道歉的态度够真诚,有大概率能获得原谅,但如果爱妻如命的许首富也在的话,获得原谅的概率将直降为1%
细数过往,许首富冲冠一怒为夫人的事迹还少吗?
如果首富要打压他家的话,不知道他家能不能撑上半个月?
这一刻,祁哥仿佛看见了一座高楼的倾塌,而他就站在楼顶,被狠狠的抛下,最终掩埋在废墟之中,许多人指着他的尸骨,讥笑他的愚蠢,嘲讽他的狂妄,没有人会同情他,他们只会在茶余饭后啧上一句:看见祁家了吗?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都来了啊?是想我了吗?许凌音抱了抱妈妈。
许夫人回抱住她后,就轻声说:音音,琉璃灯既然碎了就碎了吧,咱们不追究了,家里不是还有两盏灯吗?再拿一盏给你叶薇阿姨就是。
她说这话时的声音很轻,旁边几乎没人听见。
说起来,音音的这盏灯就是为叶薇准备的,南城一中打算邀请叶薇参加慈善义卖的事,早就告知过他们家。
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