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境况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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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采薇院的小厨房里，小炉上咕噜咕噜地炖着汤，落溪坐在门口处的柴垛上，望着前方！
不知何时，贾明宣也来了，坐到落溪旁边，“怎么一副别人欠了你银子的样子？终于见到你师父与师兄，反倒不开心了？”
“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落溪垂下脑袋，自己也说不清心中的感觉，觉得应该高兴，一面又沉沉的。
“你担心苗疆蛊的人会卷土重来？放心，本公子会出马救你的，让你多欠我一笔账！”贾明宣似笑非笑。
落溪用脚尖一下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尘土，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我担心爹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贾明宣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只是静静看着落溪。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开不出花儿来。”落溪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贾明宣一直在看着自己。
“鲜花是开不出来的，我就看看会不会流出泪花来。”贾明宣轻笑着调侃。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落溪小手握成拳头，向贾明宣捶去，却被贾明宣抓住。
落溪在这样的心情下，过了两日，很想问一问师父，是否有部族的消息传来？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又是一天清晨，落溪去看望师父，门开着，便自行进去了。
师父面色凝重，竟然没发现落溪进来了。桌上的早点，一口都没吃。
落溪声音轻轻的：“师父，师父，你身体怎么样了？”
灵姑恍然回神：“哦……落溪来了，来，坐下。”
灵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与落溪说，可落溪坐下来，等了好一会儿，灵姑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等到顾言来了，灵姑仍然不说话。
接着含心也来了。
灵姑说：“我有事情要跟你们说。”
顾言与含心都已知晓是什么事，默默站立在一旁！
落溪试探性地问：“可是有了部族的消息？”
真的是着急了，“爹娘怎么样，他们逃出去了吧？”不知道消息的时候，时时刻刻念着，等到消息了，又害怕知道。
灵姑拉着落溪坐下，拍了拍落溪手背，“落溪，有些事是人力难以挽回的。”
情况很不好吗？
“师父，我想知道，爹娘怎么样了？”落溪眼眶一热，却倔强地不让自己流泪。
灵姑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开口：“在进京城的前一刻，我已知晓消息！”“那日，我们逃走后，蚩长与黎长老，带着忠心部族的族人，全力抵抗。尽管弟兄们训练有素，但事发突然，风雨廊被攻占了，练雪堂失守了，祖庙也被占据了……他们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老人、孩子、妇人，先逃出去。通往山外的路口，全都有敌方重兵把守，蚩长带领一众子弟，杀出血路，可最终……也只有少部分人逃出去，大多都被
杀害了，顾长老与杨长老也牺牲了！”
灵姑面有不忍，声音嘶哑，一度说不出口。
夜郎蚩的境况无比惨烈，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在面对强敌时，只有恐惧。
落溪几乎站立不稳，握着胸前的蚩魂锁，安慰自己，爹娘会没事的，他们的蚩术那么厉害，无人能伤得了他们！沉默良久，灵姑道：“在大山口混战中，一个小姑娘被推到在地，眼看一把钢刀就要砍到她的脑袋，黎长老飞身上前，挡了开去。紧跟身后的苗疆蛊人，趁黎长老不备，就
……黎长老倒下，蚩长抱住了他，血染了一地。知道黎长老无力回天，蚩长自绝身亡。他们的遗体，被周家的人，吊在练雪堂示众……”
落溪哭着直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爹娘是落溪心中的天，是不可战败的。
“我不相信，我不信……”落溪一步步后退，仿佛想要躲开残酷的现实。但夜郎蚩悲惨的一幕幕，自己也曾亲眼所见，残酷地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啊……”落溪站跌倒，双目无神。落溪跪倒在地，紧紧抓着灵姑的衣摆，绝望地想要抓住一根稻草：“师父，你是故意逗我玩的对不对？爹娘的蚩术已经达到通虫级，很厉害的，不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灵姑俯身扶着落溪，“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早在敌人攻入练雪堂时，我就察觉到自己身体有异样，后来走出暗道，对付追兵时，竟然无法自如使用蚩术，凝神一探才知道，奸贼早有预谋，暗中对我下了抑神蛊……蚩长与黎长老也中了抑神蛊。此蛊毒侵入身体，不会有什么异样，但只能使基本的蚩术，发挥不出多大的威力。也正
因为抑神蛊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害处，短时间内找不到驱除的法子，只能靠时间让身体自行净化。”话说到此，聪慧如落溪，已经明白了。难怪在对付蛊主时，娘轻易就落了下风；难怪临别时，娘的眼神既决绝又不舍，她早就料到了结局；难怪师父会中了苗疆蛊的陷阱…
…
落溪失去理智一般，边哭边用力捶打自己脑袋。“落溪，落溪，你冷静点。”顾言去扶起落溪，抓着她的双肩。实则自己也无法冷静，恨不得立刻杀回去，替蚩长和黎长老报仇，替长辈顾长老报仇，替所有兄弟姐妹报仇
。
“小姐，蚩长与黎长老已经没了，你不能有事啊！”含心哭着说。
落溪语无伦次：“我要回去找爹娘，我要回去救他们，我就不该听话，自己先逃了……我恨……”
含心抱着落溪，不住地喊着小姐。
灵姑闭目抑制自己的情绪，接着说：“走之前，我安排了几个不常在族中走动的人留下来，他们偷了蚩长与黎长老的遗体出来，在梨花山上安葬了。”落溪泪落不止：“师父，为什么会这样，我爹娘那么好，带领族人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过得富足。那些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他们死了还不放过，如今连牌位都不能进祖
庙。”
“落溪……”灵姑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顾言双眼赤红，对灵姑说：“师父，我这就回去，杀了周博林，报仇雪恨。他们为了夺得蚩长之位，竟然串通外敌，还对族人赶尽杀绝，连孩童都不放过，惨无人道啊！”
“你就这么回去，无异于送死。”灵姑毫不客气地说。
灵姑面如寒霜：“我已经让人回去继续打探消息了，沿山察看还有没有逃出来的人。不是不让你去报仇，而是要等待时机，等我们变强大，才有可能报仇。”
……
师父还说了什么，落溪都听不见了，冲出房间去，一头撞到了贾明宣怀里。
贾明宣正想来找落溪，没有想到落溪如此热情，待看清她红肿的双眼，挂在脸颊的泪水，才知道她刚哭过。
紧跟着追出来的顾言，止住了脚步，示意含心，也不要过去。
贾明宣愣了一下，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抬手温柔地拭去她腮上的泪珠。
“你哭的样子好难看。”
落溪一脚踢在贾明宣膝盖上。
“哎哟……”
“你喊痛的样子很好看。”落溪满脸泪痕，冷冷说道。
贾明宣并不计较，拉起落溪说：“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