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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太没想到会招来这么多人,赶紧退后几步,菜刀也扔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自家儿子儿媳,我就来找他们帮忙收地,怎么就不行了!”
“收地当然行,但没听说拎着菜刀要打要杀,逼着儿子儿媳的吧。
再说了,你儿子多了,怎么就找分家出来的儿子!”
荣婶子嘴巴可是不让人,几句话说的白老太咬牙,最后憋出一句。
“老二身体不好,老三要读书…”
“你可算了吧,”王婶子推开了灶间门,身后依旧护着“惊恐”的刘玉芳母女。
“你家老三读了十几年,连个字都认不全,读书都读狗肚子去了!
白老二两口子年年秋收跑去吴家干活儿,满村子谁不知道啊,都当大伙儿眼睛瞎看不到呢!”
“就是,真是没见过这样黑心的娘!
放着两个额活蹦乱跳的儿子不让干活儿,非要拖着腿残的儿子下地!
这不是把人往死了坑吗!”
“世风日下,咱们三岔河的名声就毁在这样的人手里了!”
“就是儿子好好的,已经分家了,各过各的就是了。
还这么拉着当牛做马,简直不要脸了!”
村人们你一句我一句,都是看不惯白老太这般行事,更是维护着白老大一家。
白老太被骂的脸色黑红,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开始嚎上了!
“没有天理了,当娘的要儿子干活儿,都要被这么骂了!
我也不活了,这是都逼着我去死啊!”
荣里正被气得脸色更黑,敲着手里的拐棍,问道。
“老大呢,让他出来说句话。
整日这么闹下去,村里没个安静时候了!”
赵斌翻墙过来,给众人行礼,应道。
“白大叔在城里定做板车呢,跟着木匠干活儿。
想着额以后小子们推着车进城,一边蒸一边卖包子,生意肯定更好。
倒是没想到,家里闹的这样,否则大叔肯定要回来。”
白芊芊站在灶间门口,也是抹着眼睛哽咽道。
“一会儿我就去找爹回来,我们家里还是搬走吧。
留在村里总给大伙儿添麻烦,只要我奶奶不放过我们家,我们家就没有安静时候。
原本还想多琢磨一些面点,多找个村里的小兄弟帮忙卖呢。
如今也不成了,我们家进城开铺子好了,躲个清静。
否则,这么下去,我爹要被累死,说不定我也会被卖掉。
呜呜,我们走,我们明日就搬走!”
“那可不成!”
不知多少村人,齐齐开口拦着。
荣家王家那些小子每日大把工钱拿回来,人人都看得到。
眼看自家小子也能跟着一起赚钱了,白老大一家进城开铺子,这差事岂不是也没了。
“里正啊,你快管管吧,这也太过分了!
白大叔一家多好啊,就是要撵人,也不该他们一家走。”
“是啊,大伯,没有让一颗驴粪蛋儿坏了一锅汤的道理!”
村人纷纷围着荣里正,急切的要他做主,拿个主意。
荣里正扫了一眼刘玉芳母女,想起那些儿媳带给他的红烧肉啊,肉包子啊。
他的心到底有些偏了,没办法,一方敬他,对村里也有帮助,一方不占理,就会撒泼,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任凭谁也要偏心啊!
“敲钟!开大会!”
荣里正重重敲了拐棍儿,喊了村里小子。
“多带几个人去县里,把白老三给我找回来。
还有去吴家把白老二一家懒货也带回来!”
“是,里正!”
村人轰声应下,赵斌更是把马鞭扔给一个带头的小子。
“赶我家的马车去,来回还快一些。”
小子乐坏了,跳上车四五个,赶着马车就跑了。
有村人去敲了村口的铜钟,这个时候通信不发达。
铜钟就是最高号令,但凡铜钟响了,就是有大事发生。
村人无论在哪里,但凡能动的,都是要聚齐的。
白老太没想到,她不过是寻儿子帮忙割地,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这会儿她终于有些怕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扯了荣里正的袖子,嚷道。
“这是干什么,怎么就敲钟了!
我不找老大割地,还不成吗?”
荣里正把袖子扯了回来,根本不理会她,扭头就走。
村人们呼啦啦跟了上去,留下白老太彻底傻眼了。
白芊芊冷冷望向她,扯起了唇角。
白老太立刻恼了,“贱丫头,都是你害得!”
说着话儿,她就要上前撕打。
荣婶子和王婶子可是没看见白芊芊挑衅,哪里会让白老太近身啊。
两人一左一右扯了白老太,“婶子还是收收火气吧,一会儿到了村口再说也不迟!”
白老太被半推半拖着,真是气疯了。
白芊芊抬手同赵斌得意的做了个的手势,惹得赵斌翻个白眼。
吴桂花娘家就在隔壁村子,一家人很快就被找了回来。
就是白老三随后也赶到了,还算他孝顺,一跳下马车就问道。
“我娘怎么了?怎么就病倒了!”
原来,进城寻他的小子,生怕他不回来,撒谎说白老太病倒了。
白老太立刻跳脚儿大骂,“谁咒我生病了,你才生病了,全家都病了!”
几个小子笑嘻嘻钻到人群后边,不肯应声。
白老太还要骂,荣里正已经举起拐棍儿,敲了铜钟。
“铛!”
村口立刻就安静下来,二百多村人都闭了嘴巴。
荣里正扫了一眼刘玉芳母女,再望向白老太,白老头和白老二一家。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
“村里大伙儿一向和睦,但最近因为白家乱的不成样子,在外也败坏了村里的好名声。
为了以后日子安宁,今日才召集大伙儿到此。
可能要耽搁大伙儿收地了,大伙儿忍耐一下!”
“大伯有话尽管说,村里不安宁,这收地也不安心。”
“是啊,整日鸡飞狗跳,简直没完没了了。”
村人纷纷应和,看向白家老宅众人都是没有好脸色。
白老二一家心虚,白老三却是一头雾水。
他整理了一下长衫袖子,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问道。
“大伯,我们家里到底怎么了?”
不等里正回答,村里人已经七嘴八舌给他“科普”了。
什么分家不公啊,奶奶要害死孙女啊,白老二偷方子断大哥一家活路啊,什么白老太要拖着瘸腿的白老大去收地啊。
简直就是一出大戏,听得所有人都是摇头鄙夷。
白老三好颜面,又自诩是读书人,这会儿气得狠狠瞪了家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