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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第一天,天光明媚。
阳光透过纱帘,在橡木写字台上投射出一朵朵虞美人图案。
许诗伏在桌前手执碳素笔专注地勾勒着线条,雪白的素描纸上出现猩猩的大致样貌。
距离夏令营开营还有几天时间,她得抓紧时间多画几幅画。
美术馆的要求是每个月必须积累20积分,这个指标其实很好达成。她之所以这么卖力,说到底还是因为商城的物品。
上次,她根据山海梦境里看到的景象创作的作品,获得了5点声望和80金币,加上之前的余额,目前累计了21点经验值,7点声望值以及130个金币。
除此之外,还解锁了三个储物格。里面除了两种植物种子外,另有一枚水玉。
不论是山海美术馆还是山海梦境,都与《山海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在网上找了些资料,里面介绍的动植物基本都与她之前见到的吻合。
只不过也有例外。
新解锁的两种植物,一种叫植楮,吃了之后不做噩梦;另一种叫落葵,服用后可解百毒。
落葵在《山海经》里没有记载,但却是现实中南方常见的一种植物,和商城介绍的功效完全不同。
同名只是巧合吗?
不得不说,在山海美术馆这件事情上,她完全找不到头绪进行理性判断。
玄学或者是躲在玄学背后等待被发现的科学,以她现在的知识水平,完全没有能力解开这个疑团。
正想得出神,屏幕上弹出微信消息将她拉回现实。
画里真真:将将将酱,快来给姐姐开门,我到你们单元楼下了。
许诗回了个好,然后按掉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
蔡一真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一袋葡萄,笑意盈盈地出现在楼梯口。
“我今天要蹭两顿饭!”
许诗笑着接过水果,“行,看在你暑假生活如此凄惨的份上,想吃什么随便点。”
蔡一真参加篮球集训的事情,已经和蔡锡力达成共识。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完成蔡锡力布置的学习任务。
除了几十套试卷要写完,还要保质保量地学完数学竞赛的辅导资料。
蔡一真一个葛优躺瘫在沙发上,看着许诗给她拿饮料。
她可是有备而来的,书包里背着的十五套试卷,必须今天写完。
“美人儿,你在家都不开空调么?今天三十二度啊!”蔡一真用手扇了扇风,坐下来感觉更热。
许诗把瓶身上凝着水珠的美年达递给蔡一真,“我觉得还好啊,室外温度本来就要高些。”
她看了看蔡一真微微发红的脸颊,问道:“要不给你开风扇?”
蔡一真惯了两口冰水下去,感觉舒服了许多,见许诗还穿着长袖睡裙,摇了摇头,“现在感觉凉快些了,下午再开吧。”
离午饭时间还早,两人决定先写一个半小时的作业再做午饭。
“真真,你把餐桌收拾一下,东西就放茶几上,我进屋拿东西。”
蔡一真应了声,很快将桌面清空。
餐桌靠近阳台,坐下后,她看到阳台地上和防护栏上整整齐齐地摆了好几个花盆,好奇地问:“诗诗妹,你在家搞园艺呢?”
许诗一手拿着闹钟,一手搂着书本、试卷、笔袋出来,“嗯,算是吧。”
蔡一真啧啧了两声,“你居然还有闲心,我一个人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许诗坐下,摊开数学试卷,又从笔袋里摸了支中性笔递给蔡一真,“生活技能比你打六星副本简单,你要是肯学,一天就能自立自强了。”
蔡一真接过笔后习惯性地转起来,脸上带着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
又看了看桌上的闹钟,不解:“拿闹钟干嘛?”
许诗已经开始做选择题,头也不抬地说道:“约定了一个半小时,一分钟也不能少。手机在旁边容易分心。”
蔡一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埋头开始做题。
窗外,梧桐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相互摩挲,不时传来夏蝉的长鸣;屋内,笔尖在纸面上划过的抑扬顿挫和闹钟“滴答”走秒的节奏融合在一起。
蔡一真甩了甩右手,抬眼看了下许诗。
卧槽,这都已经开始做计算题了?
再看自己的进度,现在还卡在填空题的第二题。
深吸了口气,又充满斗志。
“滴滴滴滴……”
听到闹钟声音,许诗加快了写字速度,在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按停了铃声。
抬头见蔡一真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自己,许诗淡定说道:“留半个小时检查,完美。”
蔡一真嗫喏了两下后说道:“写作业而已,至于吗?”
“有啊,对于提高思考效率、训练专注度等等,还是挺有用的。其实我以前做题更快,不过我爸说,弦崩得太紧易折。如果多花半个小时能保证第一遍有足够高的正确率是最好的。做题一个小时,检查一个小时效果其实并不明显,因为越到交卷时,情绪越容易紧张,明明回答正确也可能会改错。”
蔡一真从善如流,“有道理,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吧。”
“肯定不会普适所有人啊,看自己的情况吧。反正我之前总结第一遍的正确率时,发现了这个规律,至少对我来说是有用的。”
许诗说完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
于是又对蔡一真说道:“你继续,我先去做饭,中午吃辣椒炒肉、南瓜汤、鸡蛋羹怎么样?”
“嘿嘿,我都喜欢。”
许诗做饭手脚麻利,先是淘好米放进电饭锅按下快煮,等二十分钟就好。接着又把早上起来解冻的肉放进锅里焯,血水煮出来后,换上净水继续煮。之后将南瓜切片另起一锅煮上,上面放个蒸格,将鸡蛋打散撒上盐和香油加上水蒸上去就行。
蔡一真写完试卷后,站在厨房门口围观。
作为同龄人的她,甚至连煮饭的水位都控制不好,不是太稀就是太干。
其实这些家务不难,只不过已经被她妈妈大包大揽,根本就没她插得上手的地方。
想到这里,蔡一真有些艰难地开口:“诗诗,要帮忙吗?”
许诗正在炒菜,没功夫理会蔡一真,顺手指着脚边那格橱柜说道:“你摆好碗筷,冰箱里还有凉茶、可乐,要喝自己拿。”
蔡一真“哦”了一声,打开柜门一看,又愣住了。
和她家一个柜子都装不满的碗盘杯碟相比,许诗家吃饭的用具未免太少了些。
一个鱼盘、两个25厘米口径的盘子、上面叠了四个小口径的盘子,盘子旁边堆了四个碗,以及两个倒放的玻璃单耳杯。
她拿出两个碗,又从墙上的筷笼里抽了两双筷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厨房。
吃饭时,许诗见蔡一真沉默地有些诡异,疑惑道:“不合口味吗?”
往常吃饭的时候,这姑娘可是有说不完的八卦。
“好吃啊,就是——”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刚刚那套卷子写得我心里不痛快,我好想骂人。”
许诗眨了眨眼睛,以她对蔡一真的了解,后面那句肯定是拿来打马虎眼的,是什么让她生气了?
“哈哈,应该是太简单了,像你这种竞赛选手就不该做我们这套题,回头我跟蔡老师报告一声,蔡真真同学要求增加难度。”
蔡一真苦着脸对她笑了笑,“您可真是人美心善。”
许诗正要怼回去,正好一阵敲门声传来,她笑着说道,“我去看看。”
透过防盗门的猫眼一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大伯母周巧芝。
许诗回头朝蔡一真扁了扁嘴,然后打开门喊了声——
“大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