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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翎想给他找个助理,傅鹭却没接受,他最后选了个方笙介绍的助理。
阮之南回家听阮翎和江枝北在饭桌上聊起这个,心里听得七上八下,最后感慨道:“当个大人也真不容易,等我到你们这个年纪,估计也是个痴呆废物,这些弯弯绕绕我可不行。”
阮翎笑她:“我以前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么想的。后来不行也要行了。再说了,有时候也没想象中那么累,我不还是有个闺女哄我开心嘛。”
阮之南扒着饭:“不过说实在的,我真的求你们二位放过,别让我进演艺圈了,什么综艺我也不去了。”
阮翎:“我那综艺你回头来一次,就一回,好玩啊。”
阮之南:“一回就一回。反正我以后绝不要当什么明星。”
江枝北还是挺同意她的想法:“确实,你这样的上综艺,迟早让人喷死,老老实实挺好的。以后考上什么,咱就读什么,干什么。哎对,the 同学呢。”
阮之南一愣才反应过来,瞪了她一眼:“什么the不the。”
阮翎却一下子意会,放下筷子,拉下脸:“你们聊这个,那我就不吃了。”
江枝北:“你爱吃不吃谁管你,我跟南南聊天呢。你那同学说过以后想干嘛么?他家里毕竟复杂。”
阮翎插嘴道:“他以后要是走他家老爷子那条路,你就跟他尽早划清界限。”
江枝北也犹豫:“确实,如果大学考了个名校国防生,或者是学军工,去国防大学什么的,还是要考虑考虑,我是不大愿意让南南跟姓傅那一大家子扯上关系的。”
阮之南咬着筷子,想起之前傅从夜的小姑给他发的招生信息,有点沉默了。
江枝北看她耷拉着眉毛的样子,笑起来:“哎,想这么多干嘛。你先想想你自己这成绩,最后能去哪儿混吧。”
周末过完,傅鹭也从新疆回来了,周一去上课的时候,阮之南得知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下午都趴在桌子上没精神,嘟嘟囔囔道:“不能蹭饭了……不能让你来敲我门叫我起床了……不能一起看电影了……”
傅从夜有点想笑:“我爸不怎么会管我,我到时候找你玩也是可以的。”
阮之南脸枕在手背上,压的嘴唇嘟嘟:“唔,虽然这样不太好,但你爸下次跟剧组是什么时候啊……”
到了晚上,他俩一并回家的,天气开始热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了,阮之南脑袋上别了好几个小花发卡,拿着个电动小风扇。等晚上吃完了饭,傅从夜就接到微信一条消息。
[阮之南]:去游泳嘛!你说了要教我游泳的!我吃完外卖了。你要不要出来。
傅从夜收到消息,也忍不住内心雀跃了一下,傅鹭控制着轮椅从他面前过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哟,把妹把到手了啊。照照镜子吧,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傅从夜一会儿下楼来,背着个三角包,说:“我要去游泳了,朋友叫我出去。”
傅鹭一脸了然,对他招了招手:“去去去,回来给我带包烟,别他妈等我睡了才回来啊!”
傅从夜快速蹬了鞋跑出去。
傅鹭真是几年没见到他用跑的。
他轮椅开到窗边,往外看。
隔壁买别墅的那个阮家漂亮丫头,穿着宽松的长t恤和运动鞋在外头转着圈等着,听到脚步声立马转过头来,俩人在门口说了好几句,傅从夜却频频回头望家里的方向看。
傅鹭躲了躲,傅从夜没看见他。
下一秒,他就看到那女孩抓住傅从夜的手,笑嘻嘻的拽着他往小区那头飞奔而去了。
傅鹭在屋里摇了摇头。
啧啧啧,青春啊。
第90章 夏天
“游泳馆那边会很多人么?”
阮之南:“哎别期待太高, 还游泳馆呢, 我一般都管那儿叫水坑子。很老的地方了,我怀疑你爸年青的时候都可以能去过, 很多老帝都人夏天游泳都是去那儿。”
傅从夜没去过:“多老了?”
阮之南:“估计比咱俩加起来年纪都大。还都是铺白瓷砖的那种, 后来为了给人练跳水又才搞的跳台,灯也总不太好, 我以前小时候跟人打架摔泥里了,不敢回家, 还跟狐朋狗友爬窗去, 在游泳池旁边的淋浴间里洗澡。”
傅从夜拧起眉毛来:“狐朋狗友?你不就整天跟男孩玩。”
阮之南:“放屁,我以前也有好几个女伴呢。不过我初三的时候, 我爸妈不让我跟他们来往了,她们也都陆陆续续出国, 联络的更少了。以前好多发小, 也就冰老师、鲁淡这样家里落魄了的,还跟我在国内玩, 其他人都出去的七七八八了。”
傅从夜:“你妈竟然没让你出去?”
阮之南扁嘴:“我要出国了,那你就见不到我了。”
傅从夜:“那倒也是。说不定就是陌生人了,哎别动手——我就只是想问, 为什么你没出国。”
阮之南:“我爸我妈不舍得,也觉得在外总要受委屈。而且我一直都是像当警察, 肯定要考国内的警校, 更是没想过出国。”
他俩走出小区, 阮之南握着他的手荡来荡去, 傅从夜感觉快要路过那位冰老师的理发店了,他本来想提醒阮之南一下——或许她会想要抽回手,怕被别人看见。
但阮之南一双眼睛望着过路的车,侧脸被路灯与招牌的彩光映亮,时不时转过头来对他傻笑一下,他倒是不想说了。
让她多一个发小看见,也没什么不好的。
阮之南买了杯奶茶,拽他去了公交站:“走过去就太晚了,坐公交吧,就两站。”
俩人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一起上了公交,车晃呀晃,他俩吸着奶茶,抓着把手,也晃呀晃。
阮之南不断去拿肩膀挤他,在旁人眼里,他俩的行为或许幼稚又过分显眼,傅从夜有点不太好意思,但阮之南幼稚的表情露出来,得意洋洋的咬住吸管喝了一口他的奶茶,他又忘了别人的目光。
他也随着车走走停停的摇摆,撞了阮之南一下。
阮之南笑起来,两个幼稚鬼一个个咧嘴到不自知,在车到站的时候,一起跑下了车。
阮之南跳上公交站,跑出去几步,喊他:“幼稚!”
公交车驶走,考车窗坐着的大爷大妈都转头看向他俩。
傅从夜却不说话,站在公交车站对她抬起了手。
公交车站没人,车已经驶远。阮之南不靠近他:“干嘛。”
傅从夜不回答,就是勾了勾手指。
阮之南抿嘴笑起来,神情生动,沾水葡萄似的眼睛转了一圈,大声道:“哎哟,还想让我牵你嘛?不牵还不会走了?”
傅从夜:“对。我瞎了。牵不牵?”
阮之南笑的不行,走过来:“真瞎了?”
傅从夜极其配合的目光一直,盯着一处不动:“嗯。”
阮之南扫了一下周围,忽然凑上去快速的亲了他一口。
傅从夜眼睛更直了。
她笑起来:“刚刚有人耍流氓了,我没抓住她,让她亲完就跑了。”
傅从夜:“没事,我感觉出来了,刚刚是狗亲了我。”
阮之南又气又好笑,拍了一下他肚子:“是是是,你找了个狗。”
傅从夜抓住她的手:“兔犬党头顶青天。”
阮之南笑的肩膀乱颤,俩人一路贫嘴,在路灯下朝潜艇学院游泳馆的方向去。
那里周末的时候人还不少,但今天是周一,又比较晚了,刷卡地方的看门大哥都已经打哈欠了,看见他俩说:“这么晚还来游,里头都没人,水都是新的——哎,反正就俩人,我就不把大灯都打开了,太费电了,开一半就这么游吧。开到十一点半,之前就出来,别让我进去叫人啊。”
阮之南和他分别拿了个手环,去更衣室了。
潜艇学院的游泳馆非常大,分两个池子,远处深水那个池子竟然没注水,估计是人太少,怕要是溺水出事儿没人救,就直接不开放,黑洞洞看着还挺吓人的。
灯开了一半,外头有路灯和月光照进来,那片浅水池子被光线照的像一潭净湖。
傅从夜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阮之南已经坐在泳池旁边,脚在踢水,她没穿上次出去玩的那件姜黄色泳衣,而是一件黑白条纹露腰的泳衣,下身有点可爱的小裙摆,肩膀上是系带。
但这件泳衣没有挡住她腰上的伤疤。
她朝他这边转过来的时候,傅从夜敏锐的看到那两条微微鼓起的疤痕。
阮之南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直起腰来,这泳衣更显得她身材比例不太像亚洲人,腿长腰窄,大腿并不细,有种运动员似的矫健,肤色匀称。她抚了抚那伤疤,傅从夜笑:“不明显,只是我知道。”
阮之南也笑,牵住他的手,俩人的手环撞在一起:“明显也不要紧,我挑泳衣的时候就想了,我可以把它露出来。我很喜欢这套泳衣,不想为了遮掩就选别的。”
傅从夜伸手抚了一下,阮之南可能觉得痒,她笑着往后让了一下。
傅从夜抓住她胳膊:“别动。”
阮之南只好不动了:“你别抓我嘛,给你摸啦。”
……这句话怎么听都怎么奇怪啊?
傅从夜脑袋歪了,手却没抖,他伸出指腹轻轻蹭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比我想象中要淡一点啊。以后可能就看不见了。”
阮之南呼吸声就在耳边,她不说话。
傅从夜抬起头:“怎么了?”
阮之南脸有点红了,她把傅从夜的手拿开,声音小小的:“痒,你别摸我了。”
傅从夜觉得这话没问题,但又有点歧义,他耳后根也有点烧起来了。
阮之南忽然无法面对他似的,她给自己脸边扇了扇风,干脆后退几步,一步跃进了水里。
傅从夜吓了一跳,阮之南游出去几步,脚点了一下泳池底,浮起来,她后脑用红色发绳扎了个小揪揪,她把前额湿透的头发捋到后脑去,在泳池里露出脑袋看向他:“你的手不要紧么?”
傅从夜:“你别掰我胳膊就行。”
她笨拙的游过来,傅从夜站在泳池边,她想要拽他的脚,傅从夜却没有遂她的愿,他往旁边一跃,以阮之南没有想到的优雅姿势跃入水里,她还在水面上探头找他,忽然感觉到一双手在水下抱住了她的腰。
阮之南吓了一跳,还没蹬腿,那人就抬起脸来,一下子浮出水面。
阮之南大笑,她伸手把他额前的头发都给捋到脑后去:“落水兔!”
傅从夜也笑,他睫毛眉毛都沾着水珠,睁开眼睛,瞳孔里都是以前少见的光彩,他抹了一把脸:“到底还学不学了。你要是拿刚刚狗刨那几下子参加运动会,就等着被人笑死吧。”
阮之南只好松开手,拍了拍他肩膀:“那你教我啊。”
傅从夜却没有松手,俩人在水里飘荡。
他也不说话,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拽住阮之南的胳膊:“你毕竟还勉强算是会游泳,学起来其实挺简单——”
傅从夜说是教,倒是真的教她,有时候阮之南想摸摸他戳戳他,或者是在他演示动作的时候笑话他,都招致了傅从夜瞪眼。
啧……学霸教人,就这么正经。
虽然肢体接触也不少,但傅从夜托着她肚子的时候,她都有点心无杂念,觉得是一个教练在帮她了。
到后半截,傅从夜看她累了,但还想再督促一下她:“你今天学好了,以后就不用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