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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琴声反噬的原因,戚弦完全睡不醒。
和泣颜聊了会儿后,她又沉沉睡去,中间察觉到有人进屋,想睁开眼却怎么也醒不了,意识总是处在模模糊糊的状态。
再次醒来时,她盯着暗沉的床帐,有瞬间的茫然。
帐幔被拉开,橙色的阳光照了进来,戚弦眯着眼睛转头望去,高大的影子背着阳光,染着一道金边,就连白衣也变得温暖起来。
他的面容在阴影中,有些看不真切,却无端地给人带来一份安心。
谢景洋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唔,还有点发热,弦儿感觉如何?”
“我……”刚开口戚弦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了,这时她仿佛才回过神来,目光聚焦在床畔人满是担忧的脸上,“渴……”
不仅渴,她还浑身酸痛无力,脑袋也晕晕沉沉,诧异地问向泣颜,“怎么和上次不同?”
[上次是反噬,这次你只是普通的风寒,自然不同。]
“《七杀》这般强悍的曲子竟然没有反噬?”
泣颜白她一眼,[当时你若没有控制住自己,便只能无休无止地杀戮,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反噬什么的,事后也没什么意义。]
正在脑内与泣颜交流着,忽觉脸颊一凉。
“傻弦儿,发什么呆呢?”
戚弦回过神来,看到谢景洋端着茶杯坐在床边。
谢景洋收回捏她脸颊的手,默默感受了下指尖温软滑腻的触感,调侃道:“不是说渴了么,叫你喝水也没反应,莫不是想让我喂你?”
他边说边点着自己的唇,戚弦瞬间明白过来,面上一热,赶紧挣扎着起身,“我自己来。”
然而她现在浑身上了都没有力气,胳膊更是软得和面条似的,于是只撑了一下又倒了回去。
见状,谢景洋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颇为宠溺,“唉,看来还是需要我亲自喂啊。”
说罢便含了一口水,然后放下茶杯,双手撑在枕头两侧,缓缓俯身。
[正确操作不是应该将人扶起来么?他怎么怎么……第一次见这般无耻之人!]
戚弦没听到泣颜的叫喊,因为她的耳边全是自己狂乱的心跳。
眼睁睁地看着谢景洋的俊脸越来越近,似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兰花气息。
那双灿若繁星的眼中全是她看不明白的神情,茶色的眸子印出了自己有些惊慌的模样,戚弦屏息着闭上眼。
就在两人的唇相隔仅两寸的时候,忽然传来敲门声。
谢景洋的动作一顿,没有理会,然而那敲门声却没停。
“主子,漠洲传来急报。”
谢景洋微微眯眼,最终将口中的水吞了下去。
撑在戚弦耳侧的手滑到她肩上,轻柔地将人扶起来。
戚弦睁开眼,借着他的力道靠在床头,瞟了谢景洋一眼,正色道:“我自己来就好。”
谢景洋拿了个软垫放在她后腰,又帮她整理了下被子,端起茶杯塞进她手里。
“粥和祛风寒的药一直热着的,一会儿让人端进来,你记得全部喝掉。先喝粥再喝药,别怕苦,给你准备的有枣蜜糕。”
“嗯,谢谢。”戚弦点点头,在他转身时嘟囔了一句,“以前没发觉,竟然这般罗嗦。”
如今的谢景洋耳聪目慧,自然听到这句话。他眉梢微挑,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地放过她。
于是,在戚弦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下唇被人轻咬了口,她惊得正要伸手推,那人却很快退开。
“乖乖待着,一会儿就过来陪你。”谢景洋舔了舔唇,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然后起身离开。
戚弦脑子里全是他那粉红的舌尖,一口喝干净杯中的温水,才觉得好受许多。
谢景洋刚出去不久,便有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姑娘走进来,她放下食盘,端着粥走到床边。
“夫人,主子吩咐属下伺候您用膳。”
她看起来年岁不大,估摸着十六七,长得很秀丽,五官深刻颇有英气。脸上冷然的神色,以及没什么感情的语调,都和止水如出一辙。
看来是影刃中的人,戚弦暗自思付,对她柔声道:“叫我戚姑娘就好,我如何称呼你?”
之前事态紧急,听到止水和负生这样叫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听到这两个字只觉臊的慌。
明明还未成婚,叫什么夫人!
“属下十九。”她面色不变,从善如流地道:“戚姑娘请先用粥。”
戚弦不习惯被人喂食,于是接过她递来的勺子,“谢谢十九,我自己来吧。”
十九也不坚持,将碗递给她后就在床边立着,目光紧紧锁在她手中的碗上。
戚弦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勺粥后问道:“为何会叫你十九呢?”
“按照刃武力值与任务完成情况的列次,属下排第十九。”
戚弦疑惑道:“那止水和负生排第几?他们为何没用次序当名?”
十九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感情,“首领和负生隶属于主子的贴身护卫,因此由主子亲自赐名。”
戚弦舀粥的手微微一顿,“那这次一起去赤鹰国的……”
“嗯,都是主子的贴身护卫,是历来排前三的刃。”十九的目光中透着一抹崇敬,“是属下们努力的目标。”
看着她这幅以死为荣的模样,戚弦心里有点堵得慌。
负生为了救她中了一箭,在自己生命不保的情况下将她带出杀戮场,还有那些死在赤血军刀下的人,她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戚弦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当时杀的敌军有点少。
“谢谢你们。”她语气真诚。
十九愣了一瞬,然后单膝跪在地上,“是该属下谢谢戚姑娘,若没有您救了主子,所有的影刃都将不复存在。”
“不必如此。”戚弦深觉自己不能受这份谢,倾身想要扶她起来。
正在这时,谢景洋打开门走进来。
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眉头轻蹙,声音冰冷,“出去,找止水领罚。”
十九听到声音,连忙低下头道了声是,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你生气了?”戚弦觑着他的神色,问道。
谢景洋恢复到平日的温和,从她手中拿过碗,慢悠悠地舀了勺粥喂到她嘴边,“被欺负了就告诉我。”
“……你误会了,她没有欺负我。”戚弦按着他执勺的手,轻声道:“景洋,我知道你如今解了毒,希望能够改变我之前对你的印象,想保护我,照顾我……不过,大可不必这样。”
谢景洋垂眸,盯着碗中盘旋的白米。
看着他在眼下投了片阴影的长睫,戚弦张嘴吞下勺子里的粥。
对方默不作声地继续喂着,直到一碗粥见底,然后又端来了风寒药。
“温度正好,不烫。”说罢,准备继续一勺勺地喂。
戚弦喉间一阵苦意,忙阻止他,“我自己来吧,越漫长越痛苦。”
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皱着眉道:“枣蜜糕……”
话未说完,腰背被人揽住,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然后很快便有一块甜甜的东西被推了进来。
苦味瞬间消散,唇齿间都是甜腻腻的蜜枣味,以及淡淡的兰香。
因伤寒的关系,戚弦的身子依然酸软无力,如今更是像面团一般被他揉在怀中,她脑袋晕晕的,有种似梦似醒的迷幻感。
放在腰后的手配合着唇间的节奏,轻柔地捏着,戚弦根本无法思考。
手上没有力气,药碗渐渐倾斜,里面未喝干净的药汁沿着碗边滴落,在谢景洋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出一朵浅棕色的花。
直到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瓷响声,谢景洋才放过她,没有完全离开,只是与她额头相抵,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弦儿……”他的声音暗哑且有种蛊惑的意味,“你说的对,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你划到保护圈内,不想让你做任何事,只要乖乖让我宠着就好。”
他的气息缠绵悱恻,戚弦隐隐觉得他说的话不对,但是晕乎乎的脑袋让她没法思考,只能软糯糯地哼了声,“景洋……”
谢景洋被她这声磨的没脾气,叹息一声,将她塞回被子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做的不好,弦儿只管告诉我。”
顿了顿,又道:“第一次这般在意一个人,我只是担心弦儿不要我……”
戚弦迷迷糊糊地听到最后一句话,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不会,我心悦景洋,不会不要你。”
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谢景洋怔在那里,双眼微睁,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他转头,看着勾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白嫩如玉,虽然细细小小的,但是却那般有力量,将他的心他的人都攥在指尖。
轻轻拖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打量了一会儿,摸了摸指尖上的薄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里。
再抬眼看过去时,她已经挂着笑容进入梦乡中了。
“狡猾的家伙。”
谢景洋失笑,帮她掖了掖被子,捡起地上的碎瓷片走出去。
门口,止水跪在走廊上,他旁边跪着的是十九。
“起来吧。”谢景洋对着十九道:“以后你跟着夫人,以她的命令为首。”
十九眼中一亮,“是,属下今后的命便是夫人的。”
谢景洋又看了眼止水,“以后敲门记得挑时间。”
“是,属下知罪。”止水心里苦,面上却一副悔过的模样。
接着又听到主子飘飘然来了句,“当时带戚弦出黎都的时候,是你揽着她的腰的吧。”
止水明白,这是到了算账的时候了,“属下知罪。”
“你违背了我的命令,将夫人重新带回宫殿。”
“属下甘愿受罚。”
谢景洋点点头,“记住,即便你是我的护卫,夫人的性命依然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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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让他们亲了后,每一章都想让他们再多亲几次……
谢景洋:这个想法甚好。
戚弦:发烧了诶,不该给我戴个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