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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锦言隔着薄被揉了他一把,“还站在门口吹冷风?”
乔怀遥往上仰了仰头,艰难的从被子边缘看外面,“我已经退烧了。”
“病去如抽丝。”这会才是最难受无力的时候。
柏锦言关上门,把薄被往下带了些,搭在他肩上,“病人要回去躺着。”
乔怀遥试图讲道理:“病人觉得他不需要躺着了。”
柏锦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病人说的不算。”
乔怀遥抿了抿唇,指尖卷着薄被边缘,丧气道:“好吧。”
柏锦言拿着体温计,说:“要是明天还难受的话,军训就先请假。”
乔怀遥点点头,虽然感觉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老实回去躺着。
卧室的门没关,外面偶尔会传来敲键盘的声音。
乔怀遥睁着眼睛,小声说:“哥。”
“嗯?”
乔怀遥搂着被子,无聊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柏锦言说:“研究课题,怎么了?”
“唔……”乔怀遥翻了个身,“没事。”
就是有点无聊。
柏锦言似乎读懂了什么,他拿着笔记本电脑进来,坐在床空着的一侧,继续编写着文件内容。
乔怀遥见他的动作愣了几息,而后弯了弯眼睛,翻身面对着柏锦言,又拢着被子往他那边蹭了蹭。
柏锦言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手上却帮他理平被子边缘,随口问道:“我妈最近有联系你吗?”
孟阿姨吗?
乔怀遥摇了摇头,“没有。”
他从小也算是在孟阿姨身边长大,可以说,孟阿姨对他的关心绝对不少于他的家人。
可说来也怪,他来上学,孟阿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上辈子他是接到了孟阿姨的电话的,算算时间,好像就是他刚入学没多久。
现在他倒是没有接到,可能是重生改变了一些事,这些细微的小变化,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乔怀遥没注意到,键盘的声音停了一瞬。
柏锦言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翻涌的思绪,缓声说:“可能国外信号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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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屋内没有开灯。
柏锦言敲下键盘最后一个字,看了眼窗外,放下电脑说:“我去买点东西。”
明天军训,得买点军训需要的东西,让乔怀遥去的时候带上。
军训的地方不像大学里面,有超市有小卖店,清大的军训在大学中也是以严出名的。
比较好的地方可能就在……晚上不会要求你必须留在军训时分配的寝室。
如果晚上有加训的时候除外。
“我也要去。”乔怀遥当即坐起来,他不想自己待在宿舍。
柏锦言挑了挑眉,病人全然没有自己生病了,要躺在床上休息哪都不能去的概念。
乔怀遥坐在床头,眼巴巴的看着他,“哥,我自己待在寝室……”
柏锦言叹了口气,无奈道:“找一身厚一点的衣服。”
“好!”
下楼前,乔怀遥以为这个时间,学校里不会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动。
但出来以后才发现,今天的学校里,要比外面还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焦香烤肉的味道。
走出宿舍区一看,学校围栏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乔怀遥拢了拢外套,“好像是卖烧烤的摊子?”
很火的样子。
那摊子开在学校外面,紧靠着围栏的地方,不只里面有学生,外面更是站满了面前那条路。
闻着烧烤的味道是不错,但是人太多了,乔怀遥没有去排队的想法。
柏锦言见他一直看着烧烤摊那边,便牵着他的手领路,没有去买烧烤。
毕竟乔怀遥刚退烧,还不能吃太油腻的。
小摊的烧烤有时候为了口感,不会烤的太熟,普通人吃了都不会感觉太好,更何况是生病的人。
走过个坎,柏锦言不动声色的抬手,虚环在他腰间,叮嘱道:“注意脚下。”
“嗯。”
再次走进学校超市,乔怀遥突然想着,自己上次来好像还是跟柏锦言一起。
柏锦言进组之后,他就再没来过这。
毕竟宿舍里吃的喝的都有,他又不是顿顿离不开,只是偶尔吃一次,现在还剩下很多。
宿舍的东西都吃不完,自然也就没来超市。
柏锦言说:“宿舍的那套洗漱用品就放着吧,拿一套新的过去。”
挑选洗漱用品的时候,柏锦言问了一句:“晚上想吃点什么?”
乔怀遥午饭就没吃,正烧着,没什么胃口,就喝了点蜂蜜水。
晚上睡前,说什么也得吃点东西在休息。
“我……”乔怀遥有些犹豫,没什么想吃的。
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柏锦言突然说:“我忘了,你现在只能喝白粥。”
乔怀遥:“???”
被剥夺了美食享用权的乔怀遥,跟在柏锦言后面,看他拿了两小袋米。
他轻哼一声。
柏锦言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等你军训完了给你做好吃的。”
乔怀遥挑起半边眉毛,“这还差不多。”
从超市采购一番。
回到宿舍,乔怀遥把明天要带的日用品一起装进行李箱。
导员开会的时候跟他们特别提起过,军训的地方寝室一律都是四人寝,地方不大,东西多了放不下。
行李箱带去,都得在时间内把东西拿出来在宿舍放好,然后把行李箱放回学校大巴车。
等军训结束才能拿回自己的箱子。
乔怀遥也就没有带太多东西,除了必要的洗漱用品,就是学校发的两套军训迷彩服。
刚把衣服叠好,乔怀遥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狐疑起身,顺着那味道走到厨房门口,靠在厨房边上探头问道:“哥,你在做什么?”
柏锦言夹了小块锅里的肉块,一手托在下面,“来。”
“嗯?”乔怀遥咬住那小块肉,“好吃。”
有点像是烤肉,但没有烤肉那么油腻,像是干煸的肉,吃起来却不柴,撒上孜然,跟外面烧烤的味道差不多。
看着锅里那一排串好的肉串,乔怀遥弯了弯眼睛,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不是说我只能吃粥吗?”
“对,只能吃粥。”柏锦言面不改色道:“这些是我做给自己的。”
顿了顿,他满眼笑意逗他:“你看着我吃。”
乔怀遥触及到他眼底的促狭,抿了抿唇,也不由得扬起嘴角,他直接从后面扑上来,“哥!你不忍心这么做的对不对。”
特意用的比较干瘦的肉,一丝肥油都不见。
他的心思,乔怀遥都明白。
柏锦言一手扶着锅,反手转到背后扶着乔怀遥,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让他远离仍有余温的锅具。
乔怀遥只是扑他一下,正想起身,感觉落在腰间的手紧了几分,他一时没能直起身来。
柏锦言放下锅,稍一屈膝,趁乔怀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人背了起来。
“嗯?!”乔怀遥直起腰背,身形却一晃,好像差点要栽下去,他下意识的环住柏锦言的脖颈,俯身低头的瞬间,唇上擦过带有丝丝凉意的耳廓,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柏锦言像是毫无察觉那样,乔怀遥抿了抿唇,也想装作若无其事,但身形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僵硬,面上有了几分暖意,唇上仿佛仍有那转瞬即逝的触感。
乔怀遥没敢再乱动要下去,他老老实实的趴好,小声说:“哥……放我下来。”
柏锦言转身将人背出了厨房,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饭前先喝一杯感冒冲剂。”
摸着感冒冲剂的杯子有些凉,柏锦言便起身说:“我去兑些热水。”
乔怀遥见状,本想说不用,直接喝凉的就可以,但抬头见却瞥见背对着自己的柏锦言。
以及,那……从耳后蔓延的,宛若滴血的红。
乔怀遥顿时轻咳一声,不知所措,视线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搭在腿上的手,指尖蜷缩在手中,修剪得当的指甲低着掌心,因为紧张而攥起的拳,隐隐有些刺痛。
喝了感冒冲剂以后,乔怀遥心口那‘砰砰’的声音才有些许缓和。
微苦的味道反而能让他冷静下来。
柏锦言说:“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