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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单子中途被祁长晏截了。
刚刚她在看时他已经扫了几眼,他觉得是不能按这个单子买的。
直接看向了李嬷嬷。
他看着李嬷嬷, 嬿央则看着他。他怎么把单子截了?觉得还有要加的?
不是要加的,祁长晏沉着眉瞧李嬷嬷,“好几样都是夫人要忌口的,怎么还上了单子?”
他再三说过这些东西这阵子不能出现,她还列在了单子里?
祁长晏不悦。
这……面对二爷的不悦,李嬷嬷只有讪讪,随后是直接哑了都说不出话,只欲言又止的看向夫人。
她自然是没忘记这些都是夫人该忌口的,可夫人说,还是添上吧。
短短几息的欲言又止间,见二爷脸又沉了一分,李嬷嬷面上更讪。嘴巴张了张,正寻思着合理的说法,可二爷已经很不快的扫了她,“哑巴了?!”
明显是对她久久不答不满了。
李嬷嬷心里惊了下,“没,没,二爷。是,是……”
“是我。”嬿央接过嬷嬷的话,又给嬷嬷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别吓着。
让嬷嬷别吓着,她又看向让嬷嬷这样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的来源,男人也在看她了。面对她自然未沉着脸什么的,可没沉着脸,他脸上也全是一片不赞同,看着还是让人有种很有压力的感觉。但这种压力于嬿央而言很轻很轻,知道他不悦的根源。
嬿央轻轻抓抓他的手,先是笑语:“我知道这些是侯嬷嬷说了该忌口的。”
“你觉得我不该让嬷嬷加?可府里不止有我一个人啊,我不能吃孩子们也能吃,还有你也能吃,当然要买一些。”
祁长晏想说用不着。
眼睛沉沉看着她,看着看着,神情里的不赞同慢慢撤去。可撤去归撤去,也只是意识到他这时的神情或许太过有压力他才撤的,嘴角一动,仍然是说:“划去吧,也不是非得岁除那日吃,换些别的菜式就是。”
这一句声音低而淡,他还反手转而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轻轻抚了抚。
抚的力道或轻或重,嬿央也从中知道他是真不想府里现在出现她要忌口的东西,嬿央看看他现在的神情,又见他同样望着她,一声沉哑“嗯?”了,在等她确定的声音。
嬿央相信,若是她这会儿仍然说还是加吧,他虽还是会有点不赞同,但最终却也是会点头随她的。
眼睛弯了,也确实说出了口,但说出口的不是肯定的说一定要加非要加,是说:“真换啊?”
是啊,真要换下吗?也不是非固执不可的,这些东西她吃不得,也不是太想吃,他既然截住了那就不加吧。可她为何还要反问又把这话推给他呢?嬿央笑笑,就是确定一遍啊,这话推来推去推到最终,总该有个确切的结尾。
她和他倒是默契的默认可以换了,嬷嬷还得知道啊。
祁长晏:“嗯,换了。”
嬿央看向李嬷嬷,“那嬷嬷,撤了吧,明日不买这些。”
李嬷嬷反应飞快,“是,夫人!”
她这就换了,下去就换了!
“奴这就去和厨房的人说!”
“好。”嬿央点头。
目送嬷嬷下去的身影,同时又目送他一样把孩子们打发出去了的身影。
看着看着,嬿央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看向祁长晏,“我伤了的事,你没往京里说吧?”
别惹得家里那边担心起来。
好在听祁长晏答的是没说。
嬿央放心了。
她放心,祁长晏却是从来没放心过的,尤其是刚刚看到了那些她该忌口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张单子上才扫到那几样他瞧李嬷嬷的眼神就那样的不悦。
他不想看到任何会拖延她伤情的东西。
其实,更多的还不止这些,不止是不愿意看到会拖延她伤情的东西,更深层次的还是不愿意再以此联想到那日她躺在地上的样子。
越想,仿佛她的伤口就会好的越慢,更甚者还会有其他意外一样。
眼神里尽量平淡,他再次颔首,说:“嗯,我不会说。”
不会和家里面说。
嬿央弯唇道好。
才弯,下一刻是心里一怔。
怔了过后轻轻动了动眼睛。
她,她没有看错,这个才颔首平淡说了那句话的他,此时眼底是忽而沉寂,沉寂间还深锁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消败。
嬿央不知道他的神情里为何这样。
她不知道,祁长晏倒是眼睛闭一闭,他自己知道。
还是因为想到了那日,想到了若是老天真要残酷的愚弄人,偏偏在他和她完全无芥蒂时那日她出了事他彻底失去了她……那他该怎么办?
祁长晏实在想不出来若她真出了事他会怎么办。
所以此时再看她,眼神里也只是一层又一层的后怕。
这回嬿央看出来了,也是看出来了,嬿央张了张唇,心中也莫名一股酸涩。
他是真怕她出事,至今仍在怕。
他看出她看出来了,扯扯唇似乎想掩饰,可掩饰不了,嬿央看他的神情又彻底平了下去,接下来只是无声的和她四目相接。
没有任何声音,他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不说话一切却变得更加明显,此时他的安静是让这些又都厚了好几层,嬿央牵了牵喉咙,想先说些什么。
可张了唇她发出的也只是无声而已。
她放弃了,但放弃了她却一点也没觉得此时的氛围让人难捱,她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不让她觉得难捱,他的安静更未让她觉得难捱。
她明白,他也不是想让她这时说些什么,他只是要她在这,只是想看看她,确保她无事而已。譬如刚刚好像怔愣间连手是还维持拿着一个东西的姿势也忘了,这时拿的太久,手臂有点疼了,她不受控制的嘶了一声。
他的神情刹那一绷,沉声问她又疼了。她摇摇头才要说没有,他已经够担心了,她怎么还会让他继续担心呢,可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回答,他紧了唇看看她的手臂,随即,是慢慢拥了她。
这时他也不是要她说什么话,他自己说了。
才出声是说他所怕的,“那天我最怕的……”
“是找到你后已经完全无法挽回。”
接着说得还是他的怕。
“嬿央,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若她真有什么事,那他……
祁长晏神情一个难看。
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眼里又变成颓败。
嬿央则是更加酸涩,他忽然而至的颓败和无力让她觉得酸涩。他何曾有过如此模样?嬿央抿了抿唇,伸开双臂抱住他的腰,脑袋偎在他怀中。
又压压心里这时除了酸涩之外潮起的汹涌,低声轻语,告诉他,一再告诉他,“我没事。”
“我没有事,真的没有事,你别担心。”
她现在的这些伤过个一两个月就能完全好了,不久的,一点也不久。
“我很快就好了。”
“嬷嬷也说了我现在慢慢的总会恢复。还有胥临,胥临他也说了,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所以他不要担心了,她这些伤有朝一日都会一一好全的。
仰了头看他,想看着他又和他说说。
但仰了头还未能说话,是他已经低了头。
低头的片刻,他凝着她,稍后在她细语的又一声莫担心里,他深着眼睛用手碰了碰她嘴角。
一个弯腰,他闭眼抵着她的额头,鼻梁与她相磨蹭,哑声说了一个嗯字。
说完,许久之后又嗯了一下,
嬿央弯了弯唇,环着他腰的手臂也跟着收了收。
可没想到这一收倒是收出了意外。
她低估了她受痛的能力,之前怔愣间手臂悬空拿东西已经拿得有点疼了,此时抬起手臂环着他过了这么久,她这下又想再次收收手臂,手臂马上一酸,疼的更厉害了些。
下意识唔了一声,只能慢慢收手。
这时祁长晏已看向她手臂。
手掌也同时极快的摸上她手臂。
眉梢已经僵了,下一刻则沉了,沉了一下松开,他扯了扯唇无声叹一下气。
叹他自己。
竟然忘了,她刚刚手臂一直抱着他的腰,怎会不酸不疼呢……他倒是给忘了。
心里的一切一切先抛诸脑后,摸一摸她的手臂,他坐下了。
按着上回侯嬷嬷教过他的手法替她轻轻揉起来。
揉时,没顾着说话什么的。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垂眸望望她,问她可好些了,得到她说的一个好,才再次说话。
说得是反问。
“真的?”
“真的。”
但祁长晏看看她,还是又揉一会儿。
嬿央笑了,他倒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