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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震怒,说道:“各路转运使以下官员难辞其咎,自即日起,收回各路印发交子的权力。”
收回各路自行发交子的权,这相当于到嘴的食物又叫吐出来。吐出来也就罢了,市面上流行的这么多各路的交子怎么办?都得由官府兑现成银子,地方库房无这么多的存银。不折价由官员承担,因牵涉面太广,法不责众,实施不下去,折价则伤民。真临到处理时,人人都觉得这有如烫手的山芋。
王钦若与丁谓在泰山封禅中相互出尽风头,成为宠臣,现今在朝中争夺相权,见状感觉这是收买各地实权派的支持,打压丁谓的好机会,越群而出说:“各路转运使发行交子,本为公心,为皇上祈福,保大宋江山得上天之佑,并非敛财私用,臣推荐丁大人主持善后。”
朝中大臣人人都从交子发行中获益,这一句话一出,转运使与其它官员们的心放下了,追责免官的警报减除,已得钱财落袋为安。于是,齐刷刷地向王钦若投出感激的目光。
皮球被踢到了丁谓一边,职责在身,自个又是推手之一,不容有任何推辞余地。丁谓伏地接过圣旨后回复说:“容臣回府细想数日,再向皇上与诸大臣回复。”
数百万两银子,十倍于辽国的岁币,化解起来实非易事,更难的是皇帝神道设教已成瘾,堵了交子这条敛财之路,还得另找敛财的路子为皇帝出巡找钱。丁谓虽然聪慧无比,一时也束手无策,下朝后直奔幼师府打听幼师大人何时才会回到汴京。管家回复说:“我家主人已不复为官,归期不定,小人只知她目前在京畿路。”
京畿路与汴京不远,丁谓向管家要了地址,急急吩咐手下快马加鞭,赶往乐正云秀京畿路住所。
乐正云秀正为交子的事而头痛不已,各商铺收上的交子总量已达数百万两之巨,因为听到朝廷有可能取消交子的风声,各地交子还在不断涌入,见物就购,不问价格,很多商铺物品都被抢购一空,还没盘点的交子不知多少,银子却一分也没收到。如何交子成废纸,自个不就破产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
脚下的地在走
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为何你总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你何时跟我走
乐正云秀在住所里狂噪地打着鼓,发泄着自个苦闷的心情。瞬间由大宋首富变成首负,这种变化也实在太富有戏剧性了,自个破产也罢,跟着自个的全宋掌柜与伙计累计总人数已有十余万,他们都有可能因此失去活计。正借酒消愁时,忽报丁谓丁大人来访,乐正云秀忙吩咐加酒,请他一起用餐。
“本官哪有心情用餐,万一交子之事引起民变,皇上怪罪,必将累及你我。”丁谓喝了口茶,略停顿了会儿后,继续问道:“太子幼师为我叙说一下,千年之后,有那几种货币或类似手段可破此结?”
能有什么好方法呢?乐正云秀又不是财务出身的,懂得的只是幼儿园如何做财务报表,这早就教会丁谓并在大宋财务上进行管理,货币只有纸币,并且也常受通货膨胀的影响而贬值。对了,类似于贷币的并且信誉较好的还有国账,每一定年限一期,有固定的利息,性质如同国家向百姓借钱。
乐正云秀想到这里,给丁谓出主意道:“交子可转国账或各路的路账,各路统计总额,要求在转运司的任期结束前全部回收,变现成白银,这样的话,国库不损,百姓自安,一纸圣令,百姓自安。”
宋时商业发达,民间借贷利息高达一分五到二分利,丁谓核算了一下,这方法不错,也该给各路转运使一个教训,于是,确定国账利息为三厘一年,呈报朝廷。
转运司任期各有短长,短的路只有一年,长的有三年,各路出了通告,告之交子到了规定期限可由各级府衙加规定利息回收,到期不回收者,作抗旨罪论。原本贬值的交子价格又稳定下来了,全国交子过半都集中到乐正云秀手上,平均以七折的价格进的,现在能以原价或溢价一到两个百分点换银。这中间的差价有多大?柴掌柜算出结果让乐正云秀大吃一惊,居然高达三千万两白银,加上商品收益,更达七千万两白银,远超国库收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钱数额太大,必会引起朝廷猜疑,个人的兴趣又不在钱上。已经因继子等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保平安计得把它化出去。都说造桥铺路为大善行,自个又居无定所,就把它化在这上面吧。
大宋要津上,多了无数条名为乐正路、云秀路、幼师路等,乐正云秀出的钱,受惠者很自然地起了这些相关的路名,并在路口刻碑写明情况。
千里路,万卷书,继子乐正赵吒在跟随乐正云秀游历四方时,性格变更加活泼好动。母子俩踏在滑板在新修的路上边滑边高歌。
《长路漫漫伴你闯》
投入命运万劫火
那得失怎么去量
驰马荡江湖
谁为往事再紧张
江湖中...
英雄汉...
开心唱
谁是最高最强
我是谁?
从未理俗世欣不欣赏
迎入日月万里风
笑揖清风洗我狂
来日醉卧逍遥
宁愿锈蚀我缨枪
长路我伴你万里闯
汴京城里,皇帝召集大臣又一次说起自个的梦道:“朕昨夜梦见一白发白须的老人驾着云,载着朕到月宫中游了一圈,醒时,叫张画师画出老者容貌,朕一看,这不就是太上老君吗?所以,计划明年春未去鹿邑县太清宫巡行。丁爱卿,你看发行多少国债为好?”
真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交子转国债的事刚形成共识,正开始实施中,又发新的国债。本质上,国债还是寅吃卯粮,只是计划性与权威性较强而已,神道设教自个又是始作蛹者之一。丁谓只有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开始心算。其它大臣只要随声附和,自个得把钱落到实处,皇帝出巡成瘾,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