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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兴奋,匆忙洗了脸,见徐正则在卫生间刮胡子,动作不急不缓,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一个角落,夏矜本想来催他,此刻却不着急了,贴在徐正则背上说:“我帮你刮胡子好不好?”
徐正则把剃须刀递给她,配合地弯下腰。
夏矜一手捧着他侧脸,一手握着嗡嗡响的剃须刀,小心翼翼贴在徐正则皮肤上,慢吞吞地移动。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很认真地尝试,生怕弄破一点皮。
徐正则垂眸,看着眼前的人。
夏矜察觉他的注视,抬了下眼,抿唇小声说:“你别看着我。”
徐正则笑着问:“怎么了?”
“你一直盯着我,我还怎么帮你刮胡子。”她嘟囔,“不然你自己来好了。”
“好,我不看。”徐正则移开视线,温声道,“方姨他们都放假了,今晚除夕夜,想吃什么,我来做,好吗?”
“今晚我要和爸妈一起过年呢,以前都是这样的。”
徐正则目光微顿。
下一秒,又听夏矜寻常地说:“你陪我去和我爸爸妈妈一起过年吧?”
徐正则单手搂在她腰后,俯身低下头,抱着人才道:“好。”
“还没刮完呢!你松开,泡沫都蹭到我身上了。”
徐正则笑了下,才放开夏矜。
两人贴完了春联,准备出发去钟情住处前,夏矜蓦地想起什么,拉着徐正则上楼,从衣帽间翻出来两件新衣。
“差点把它们忘了。”
她把大的那件给徐正则,也不见外,撩起他现在身上的毛衣下摆,笑盈盈道:“我帮你换。”
都是红色的毛衣。
夏矜第一次见徐正则穿这种颜色明艳的衣服。
有些新奇,换好之后,一起站在穿衣镜前,看了好半天都没挪开眼。
“果然过年就是要穿红色。”
夏矜弯着唇角,指指自己身上的同款红色毛衣,又指指他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徐正则从镜中看到她灿若星辰的眼睛,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新年装?”
“不。”夏矜在他毛衣上那只白色的小兔子身上戳了一下,身体贴过去,让自己身上的小兔子和他身上的也贴在一起,才笑着说,“是新年情侣装。”
徐正则怔了瞬,才反应过来。
淡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笑意。
夏矜已经拉着他,着急下楼:“快点快点,爸妈该等着急了。”
徐正则给小郑也放假了,他开车,夏矜坐副驾,抵达的时候,钟情正在厨房包饺子。
还没见到人,就听到老夏同志哀婉叹息的声音:“好了好了,还是我来包算了,你这几个煮下去指定破在锅里。”
钟情说:“你少管。”
夏鸿声一噎:“让你去歇着还不乐意了。”
夏矜故意弄出大动静:“妈妈,爸爸,我来了!”
钟情和夏鸿声一道从厨房出来,欢喜地迎接女儿,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
夏鸿声扫了眼徐正则:“你怎么也来了?不回家跟你……”
没说完,被夏矜踢了一脚。
夏鸿声:“……”
钟情拉着夏矜往里走:“不是说十点就到了吗,这都快中午了。”
“徐正则说要给你们买礼物,就又去了趟商场。”
钟情回头,看到徐正则还被夏鸿声堵在玄关,说:“鞋柜里有新的拖鞋,小徐换好进来吧。”
夏鸿声这才不情不愿似的,亲自打开鞋柜找出双新拖鞋。
夏矜不孝道:“爸你怎么来这么早?爷爷没说你啊。”
“他说我我就要听?”
夏矜故意又问:“妈妈,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回来?”
没压低声音,老夏同志的视线立即飞过来。
“我回来跟你过年,他跟来做什么。”钟情说,“好了,看看今晚还想吃什么,趁超市没关门之前,缺什么再去买点。”
备菜之类的琐事夏鸿声往年一人包揽全部,今年在进厨房之前,特意拉上了徐正则,本想为难他,却没想到徐正则在厨艺上有两下子,切菜炒菜有模有样。
夏矜带钟情去看来时徐正则给妈妈买的礼物,出来才发现他被老夏同志拉去做这些。
进去时,徐正则正在处理一条鱼,身上还系了件围裙。
她心蓦地空了一瞬,捏住他衣袖。
“徐正则……”
他看过来,视线相对,徐正则笑着说:“在伦敦念本科的时候,有段时间特意学了自己做饭。”
“我当然知道你会做饭。”
夏矜绷着嘴角,望着砧板上的鱼。
徐正则语调很轻松的样子,又说:“其实那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给自己做中餐,而是……脱敏治疗。”
夏矜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徐正则朝她笑着:“别担心。”
夏矜却强逼着他放下刀,摘了他的围裙将人拉出了厨房。
冷着脸等他洗了手,拽着徐正则出了门。
楼下有好多小孩,有在堆雪人的,有在追逐打闹的。
夏矜从灌木丛的叶片上故意拢了一团雪,让徐正则伸手,压在他掌心。
她什么都没说,徐正则却好似都明白了。
“我没有为难自己,矜矜。”
夏矜声音有些沉闷:“我知道,可我就是有一点点不开心。”
掌心的雪在融化,变成冰水从他们指缝中滴下去。
小孩子们嬉闹追逐的声音飘过来。
夏矜松手,垂眸把徐正则手心还没有化的雪全部拍掉,说:“我们也去堆雪人吧?”
他们没工具,堆得很慢,夏矜却很开心,没想到快堆完时,旁边一个也在堆雪人的小孩过来没有边界感地评价:“你们堆的雪人好丑。”
夏矜瞥了一眼他的。幼稚道:“你的才丑。”
男孩:“你的都没有围巾,我的雪人还有衣服穿。”
夏矜:“谁傻谁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雪人穿。”
“你!小白,咬她!”
夏矜一愣,正要躲去徐正则身后,才发现这小屁孩说的小白是只萨摩耶,蹲卧在雪地里,和积雪一个颜色,吐着舌头晃着尾巴见人就笑,十分傻白甜。
夏矜也笑了:“这就是你的小白啊?好像不太听话呢。”
还要继续,徐正则牵住她手:“好了,回家了吧,叔叔阿姨该打电话催了。”
夏矜惋惜休站,和徐正则要走时,那只叫小白的萨摩耶忽然朝他们奔过来。
还以为是要来咬人,夏矜反应太快,惊叫着跳到徐正则背上挂着,下一秒才看见这只狗竟然只是扑到徐正则腿上,谄媚地冲他摇尾巴。
徐正则单手托着背上的人,另一只手在萨摩耶脑袋上揉了两下。
那男孩见状,替自己家便宜狗害臊,扯着牵引绳要拽走。
萨摩耶呜呜叫了两嗓子,被徐正则又揉了一把脑袋,才不情不愿被拉走。
夏矜低头趴在徐正则背上看他:“你还挺招猫猫狗狗喜欢。”
徐正则也没放她下来,就这样背着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夏鸿声已经把厨房剩下的工作全做完了,
阴阳怪气地瞧了眼徐正则:“做一半就撂挑子,这种男人一看就靠不住。”
夏矜:“……”
她推着老夏同志,拉着人进房间准备父女谈话。
“她爸就那样,就嘴上厉害。”钟情说。
随即,给徐正则递过来一个红包。
他顿了顿。
钟情晃了下:“压岁钱,你也是小辈,拿着。”
徐正则这才接过来,郑重道:“谢谢阿姨。”
夏鸿声只给女儿准备了一个,吃着年夜饭看春晚的时候,在钟情和女儿的目光暗示下,从给女儿的红包里抽出来两张:“今年就先分点儿矜矜的给你,明年不会忘了你的,这样总成吧?”
夏矜立即起身给老夏同志斟酒:“爸爸最好了。”
夏鸿声:“狗腿。”
回寒山庄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街上冷冷清清,却万家灯火。
夏矜喝了点酒,脸蛋有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