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晨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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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晨训之前

黑子哲也一大清早来到诚凛篮球部用来训练的场馆外面，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咚咚咚的来回运球的声音，不过从脚步声来看，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人才对。

自己明明都比丽子教练规定的早训时间提前一个小时过来了，是谁会比他还要早到？

在推开门之前，黑子哲也的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一个身影，抬脚进了门，他定睛望去，果然，就看到在他跨入门槛的同时，火神大我大吼了一声将手中的篮球狠狠地扣入篮筐之中。

…火神君。

弯下腰捡起掉下篮筐后滚落到自己脚边的篮球抱在手中，黑子哲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叫道。

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某人被吓了一跳之后立刻返过身来对着自己跳脚的模样。

一双宛若天空般宁静深远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除了眼前这张明显带着属于少年人朝气蓬勃的气息的脸庞之外，即便穿越了整整十年的时光，却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

……真好。

能看到这样没有一丝顾虑，只是一心在篮球这条路上追求着自己的梦想的火神大我……真是太好了。

黑子！你这个家伙！不要给我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行不行啊！

而且，这个捏着拳头黑着脸满头十字路口的家伙，也比十年后那个把自己看成个易碎品、总是唠唠叨叨地化身保姆念着这个不行、那个不许的家伙感觉好多了……虽然，真的见不着了之后，心里其实还是会忍不住挂念他的，不过，如果要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就不能总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过去那个26岁的自己的过去并不等同于现在这个16岁的自己的未来，这一点，自己心里一定要明白才行。

这么一想，黑子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一抿唇，故意说道，可是，我已经叫了你好几声了，是你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黑子那张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清秀面孔，却不知为何，火神大我就是能从那双眼睛里面感觉到那带着几分指控和几分委屈的小眼神。

这让他不禁有点心虚起来。

赧然之色一闪而过，是、是吗……他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就为了这点小事就道歉什么的好像又有点太那个了，只好放软了口气，我之前练球呢，完全没听见你的声音……

嗯。黑子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笑意，只是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来的还真早，明明离晨训的时间还远着呢！

啊！天没亮就醒了，在家里呆不住就过来了！火神瞥了他一眼，眼神就像在说说什么话呢，你还不也一样早早就来了么似的，一边毫不客气地抢过他手中的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说道，距离预赛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说的也是呢！黑子点点头，不这样就不是火神君了，牵唇一笑，其实我也跟火神君一样。

好！那就开始练习吧！火神大我爽朗一笑，昨天教练说让咱们两个人做配合练习来着，我们就先来试试吧！

好！

说起来……做完一个阶段的练习之后，看着黑子有些体力不支的喘着气，火神大我在场边停下了脚步，拿起毛巾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把水壶朝他递过去一边他问道，从明天开始就是黄金周的假期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黑子接过水喝了两口，然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什么打算？

火神扔开毛巾，斜挑着眼睛瞥了他一眼，重音道，——练球啊！

唔，丽子教练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部里每天早上的晨训时间雷打不变啊。

火神闻言，立刻又瞪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肿么能这么不求上进呢的充满了批评意味的眼神，我是说除了教练安排的练习之外！不是有整整七天的假期吗？下午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训练啦！黑子理所当然地望着他说道，要增强体力，要捡回未来自己的球技，他本来就想好了要给自己加训的，我说过要成为火神君的影，还要和诚凛的队友们一起成为全国第一，所以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火神大我愣了一下，脸上飘过一丝可疑地红色，你……你这家伙，亏你每天都绷着一张面瘫脸，你是怎么能在别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突然说出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来的啊？！

……我只是直话直说而已。看着如此容易害羞的火神大我，内心里那个二十六岁的黑子哲也忍不住有点想要偷笑。

想想，好像自从十八岁之后，就很少再见他露出这种表情了吧？

在他们高二那年的暑假，诚凛的学长们在结束了那一年的I·H之后就为了要准备大学考试的事情而退部，日向学长将部长的位置交给了队里的王牌火神君，除了少了丽子教练的哨子声、伊月学长的冷笑话、小金井学长的吐槽后偶尔会有点不习惯之外，看着去年入部的学弟们渐渐都成长起来，似乎事情都在向好的方面而行，只是，自己却在那之后不久就看出了火神君似乎藏着什么心事。

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阿列克斯在劝说火神君回美国发展，毕竟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那边的篮球环境比较好。但是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发现并且询问之前，火神君就已经自己开口拒绝了这件事。

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契机，两个人之间才有了那一次谈话，有了那一次旅行，有了一个新的约定。

但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黑子来美国都是因为自己的原故，所以自从他们高中毕业到了美国之后，两个人还住在一起，火神君就开始把他看成是自己的责任，水土不服，语言不通，饮食不习惯……像这些其实是所有留学生都会遇到的问题，自己还没怎么样呢，他就在那边为自己担心、急得团团转。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事情，真是……

原来……真的会像书里看过的说法一样，回忆里都是甜的。

看着篮球馆的大门再次被推开，随着学长们陆陆续续的到达之后，整个场馆中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在晨训正式开始前的一小段空闲里，火神也被拉到了一边去跟别人聊起天来。

黑子哲也放眼这一切，场地里正低着头翻着手中的笔记本的丽子教练还是一头飒爽的短发，正当青春的脸庞让人根本想不到多年后那个挽起一头乌发穿着一身白纱，与日向队长站在神父前宣誓的妩媚女子；伊月学长和小金井学长一个说着不好笑的冷笑话，一个拼命吐槽的样子，还有其他几个人……正是年少轻狂，美好时光。

黑子哲也的心中半是惆怅，半是希望。

沉溺于回忆根本无济于事，他明白，然而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回忆，因为那是他的过去，好的，坏的，哭的，笑的，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

黑子哲也闭上双眼。整整十年的时光，如今，只能静悄悄地收藏在他一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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