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保姆级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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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向蕾抱着臂靠在妆发室外，略带焦躁的抬腕看手表确认时间。
三点十分了，比她预计要出发时间晚了十分钟。
她很不喜欢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但门没有打开，就说明那位废柴大师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又过了五分钟，向蕾实在忍不住了，重重的敲了两下后，推开门：
“琪姐，剧组的车在催了。”其实没有，但向蕾特地预留一个小时在路上，就是为防止有突发情况。
潘佳琪隐晦的递过来个无奈的眼神。安东尼脸色不大好看：“你们预留化妆的时间太短了！效果不好可别怪我。”
向蕾皮笑肉不笑的回敬他：“安老师，化妆时间上午提前沟通过的，如果您的水平需要更长的时间，下次请尽早说明。”
安东尼哪受过一个小助理的气？叉起腰正想撒个泼。
瞟见潘佳琪神情淡淡的注视着，气势又弱了下来：“好了好了，你们先走，这样吧，我让我助手跟着到组里，把特效妆补完。”
毕竟是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妆，理亏占不到便宜。虽然这个潘佳琪不是大红大紫的一线咖，但毕竟在圈内也是老资历，得罪她得不偿失，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陆小棠！”他朝着门口喊着，被呼叫的人小跑过来。
“安总监，什么事？”
“你下午跟着潘老师到剧组，把膝盖和眼角的伤口特效弄好。完事了马上打车回来，刚到的那批衣服还得入库。”
饶是潘佳琪泥菩萨的老好人性子也有点不满了。
老师无能，派个学生就把自己打发了？万一效果不好，损失的是她自己。
她正要开口质问，向蕾抢先一步说到：“那麻烦安老师了。小棠姑娘，时间不等人，拿上装备我们赶紧出发吧。”
陆小棠难掩快乐的嗯一声去拿化妆箱。潘佳琪不好在外人面前拂向蕾的面子，只忍下不问。
安东尼见状阴阳怪气朝着二人说句：“不好意思了。”就气呼呼的走开。
向蕾见他走远，小声的在潘佳琪耳边解释道：“琪姐，这个陆小棠业务能力不错，你给一次机会试试。”
潘佳琪半信半疑：“行吧。”反正已经搞成这个局面，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陆小棠提着个几乎快到她大腿根处化妆箱兴奋的说：“潘老师，我随时可以走了。”
潘佳琪敷衍的嗯一声，提起裙摆。向蕾把外套给她披上，小心的避开已化好的伤口。三人往电梯口移动，向蕾和陆小棠并排走在后边。
“哎，是你帮我争取这个机会的吗？”对于陆小棠来说，能光明正大的在上班时间远离安东尼出外勤，跟度假没啥区别。
“起了一点点作用吧，主要还是你安老师给力，特效妆没来得及做好。”向蕾压低声音，带了些调侃。“我在琪姐面前打保票了啊，说你技术不错，实战的时候请拿出百分之百实力。”
“没问题，都是小意思，瞧好吧。”
商务车平稳运行在二级公路上，从城外一路驶向郊区。陆小棠缩在后排作乖巧状，忍住想和向蕾聊天的冲动。
潘佳琪早上刚适应初来乍到的向蕾，现下车里又来一个陌生人，有些拘谨，干脆闭目养神。
向蕾也没闲着，她在琢磨琪姐今天的台词和特写要求，方便看监视器的时候能抓到重点。
潘佳琪换了个姿势，却感觉肩膀有什么黏黏的东西在滑落。她一摸，居然是安东尼做的伤口模型沾不稳，掉落在地上。
她一下子坐直身子，脸上一黑。
陆小棠也注意到了。她一看就知道是她那位好老师忘记用封闭剂：“......潘老师没事，待会下车我重新给您弄好。”
“太不靠谱了吧。”向蕾替潘佳琪说出内心的吐槽。陆小棠也觉得脸上无光，十分尴尬。
车顺利到达拍摄地的外围，距离开拍时间仅剩五分钟。
向蕾让二人在车上等待，自己去打听拍摄的情况。一会儿，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刚问了，上一场还得补几个镜头，现在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到琪姐。小棠，怎么样？时间够不够？”
“绰绰有余。”小棠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在略逼仄的商务车里打开了她吃饭的家伙什，跃跃欲试。
“好。琪姐，我去片场候着，你好了就叫我。”
潘佳琪摆摆手同意，注意力都放在陆小棠手上的动作。
她的化妆箱立在地上，打开后足足有五六层；白毛巾垫着底，彩妆按品牌和颜色的分类整齐摆放。陆小棠有条不紊的拿出硫化乳胶、血浆、笔和调色盘等专业工具，按剧本里设置的受伤部位下手。
陆小棠利用戴袖套的空闲观察要上妆的部位。潘佳琪皮肤浑白，备好的血浆颜色偏粉了些，她稍加思考，往血浆里倒了一小管深红的颜料，把血色调配匀称。接着涂上硫化乳胶，搓出一个半圆的形状，同时用油画笔画出伤口边缘后，粗海绵抹着血浆点涂，一个自然又逼真的伤口完美呈现，前后也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潘佳琪惊喜盯着伤口，对眼前这个小个子女生刮目相看：“好像！真的就跟刚从马车上摔下来一样。”而且效率还高，比她的师父不知道强多少倍。
陆小棠害羞的谢过，马不停蹄的接着化下一处。之前她有兼职做过僵尸类的电影妆效，给群演化妆十分钟一个，整整化了一天，所以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但毕竟是给有头有脸的名人化妆，陆小棠很想给潘佳琪留下好印象，操作上更卖力用心。车里温度不高，她的额头却渗着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顾不上擦。
潘佳琪见状，抽出手拿过纸巾亲自替她抹去细汗，安慰道：“不着急，速度已经很快了。”
陆小棠露出感激的笑容，又继续仔细描伤口的细节。很快，最难搞定的肩膀穿透伤也顺利完成，她满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下意识的想拿起手机拍下来。
忽然意识到对方不是普通人，又讪讪放下。潘佳琪见她样子可爱，笑着说：“没事，你拍吧。看不到脸就行。”
陆小棠得到允许，欢呼雀跃，小心的避过潘佳琪的脸和身体特征，只拍妆效的细节。
“琪姐，我们可以过去了。”向蕾拉开车的大门。见完整的效果后也给陆小棠竖了个大拇指。陆小棠调皮的朝向蕾做个WINK，得意洋洋得像身后长出条尾巴，翘上天。
“好，走吧。小棠，你也跟一起去吧，万一待会要补妆呢。”潘佳琪看出陆小棠和安东尼合不来，自己就卖个人情。“你师父那里我会解释的，大不了多付你单独外勤的劳务费。”
陆小棠喜出望外：“谢谢潘老师！向蕾你命也太好了吧，跟着潘老师可是烧了高香了。”
“是是是，你说的对。看还堵不上你的嘴。”向蕾嫌她聒噪，从荷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了纸直接塞进对方的嘴里。
潘佳琪微笑的看着二人打闹，思绪不由得回到起刚拍戏那阵子。
大家都是新人，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距离，像是参加夏季训练营，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演得不好可以直说，就算争得面红耳赤，出了片场也就忘了。哪会像现在，表面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今天是拍男主和女二在郊外遇刺。潘佳琪所饰演的角色要为情郎挡箭。三人走到现场，发现全部布置妥当，导演和男演员正拿着剧本交谈。
导演把潘佳琪叫走讲戏，向蕾不远不近的守在她旁边。见还得好一会的工夫，她到马车那块试试结实程度。毕竟按照剧本，待会琪姐要从马车上滚落下来，多个心眼总没坏处。
陆小棠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跟着安东尼两年了，她也只跟着到片场几次，所以看什么都很新鲜。
向蕾看她心飞飞的样子，简单交代不要打扰到其他人工作，就放她去玩了。
导演交代好动线，坐回到监视器前。潘佳琪的对手男演员身姿挺拔修长，轮廓分明，透着文雅俊逸的书生气。他和潘佳琪有说有笑的坐在马车上，似乎私交不错。
向蕾默默挪到导演的后方，也盯着监视器的画面。她有些庆幸自己没有继续做演员。现在的摄像机把头发丝儿拍得一清二楚，皮肤细节暴露无遗，向蕾甚至能看到男演员刮胡子后留下的青紫印。
“《锦绣绘良缘》第七集三场第1次镜头，开。”场记板一落，潘佳琪快速进入状态。她被男主角抱在怀里，眼睛含着泪珠要掉不掉的看着对方：“元郎，我是不是要死了？”
男人小心翼翼去碰她肩上伤口，潘佳琪配合的作出吃痛的样子，浑身一颤，鬓边冒出冷汗。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行！”
“元郎...”
演员们情深意切，海誓山盟。向蕾忽略掉浑身不自在感，逼着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监控器画面上。
琪姐左边头发乱了些，泪掉下来还要补卧蚕的妆；近景一拉才发现高光打得太多了，还得涂白些...
她默记着注意事项，导演喊了CUT。几个人涌了上去，给演员们擦汗补妆。向蕾也凑到潘佳琪的身边，递过水把自己的意见说了一遍。
潘佳琪连连点头，让随组的化妆师按她说的改。她打开保温杯，入口水温度不烫不冷，恰好合适，还飘着满满一层枸杞。
这时，导演在对讲机说再来一次，人潮又哗的退出摄像机范围。
连续拍了四五回，才顺利的CUT掉。男演员把潘佳琪扶起来，他从刚才就发现潘佳琪的冷汗也太真实：“没事吧？你脸都白了。”
拍摄的时候大量的感情投入让她忘了今天身上不爽利。一结束拍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小腹的涨痛，愈发明显难以忍受。
“没事。我坐一会就好了。”今天的戏份太重了，容不得她状态不好。全组几百号人都耗在这儿，不可能因为她的私事耽误时间。
接近傍晚，郊区没有建筑遮挡物，一阵阴风刮过让只穿着单薄戏服的潘佳琪瑟瑟发抖。向蕾眼疾手快的给她披上外套，扶她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小蕾，你去我包里拿...算了，你帮我把包拿过来。”
“琪姐，给。”向蕾张开手，掌心里是一粒胶囊。“经期可以吃止疼片，不会上瘾。”
潘佳琪接过药片，吃惊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舒服？”
她刚刚以为对方递过来的枸杞泡水只是巧合。
向蕾顺手又递过热水，淡淡笑着：“女生最懂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