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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是女人,且是涉世不深的年轻女人,这就很大程度限制了你们做个新闻记者,这里是报社,不是电视台出出外景采访,说些场面上的话就可以的,报纸上需要的是什么,那是或震撼或感人或富有知识性等等引人深思的报道,这些才算做能上得台面的好料,然而没有调查出这些好料潜力的你们,当然不适合干记者一行,好了,看你急的,叫柳琴琴是吧,你有什么问题?”
柳琴琴就差从位子上跳起来了,这个不服气啊:“现在报社表的文章,很多都是我们的笔,组长也说过,我们编的很好,甚至不用老编辑修改整合就能直接排上版,对于新人来说绝不是容易事,从各记者交来的原稿中,我们也摸索出了大概,对那些调查性报道一直很向往,也感觉没那么难,走访、调查,谁不能干啊,那你,你怎么说我们不行?”显然,这个问题也是崔依依想问的。
“她说你们写得很好,呵呵,那纯熟他妈是扯淡。”何远不屑地撇撇嘴。
呃……()愕然中的两女余光扫向齐韵莹,以为她会怒,可谁知组长竟然没有说话,依旧很有兴致地看着男人。
“你们以为从网上找点资料,翻译几段英文,加上点自己的见解那就算是好料了?你们以为把原稿用合适的语言排版出来,就是写的好了?动动脑子好不好,终究是别人的东西,记者原文中所要表达的东西、理念,你们不能改吧,归根结底不是自己调查的,看看别人的搞,就以为记者是好做的,哪有这么简单,尤其是调查性记者,其中的艰辛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不说最难的调查性报道,就是采访个明星,走访个民家,也不是你们可以胜任的。”
“我们,我们……”两个小姑娘急的都快哭了,难道自己……真是一无是处的废物?难道只能一辈子干文字记者?
还是齐韵莹替激动的两人继续问着:“你的意思是她们只适合在办公室里,不适合出外调查走访喽,这点是为什么?”只瞧得何远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刚才也说了,两个小姑娘完全没有报出好料的潜力,先说说柳琴琴吧,衣着时尚,追求流行,在外面遇见你时,你就一直把那块瑞士时尚表在我眼前晃悠,切,也就几百块钱的货,你炫耀个什么劲,由此可见,性格浮躁不说,极其爱慕虚荣,经不住诱惑,如果让你调查个事儿,很有可能被贿赂,从而偏离真理的一方。”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她被开除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死这混蛋,对,是咬死。
“再说说崔依依,性格自卑,懦弱,不善言辞,一进屋你就没敢抬过头,手还不停在衣角那搓,可见对于调查走访,接触人的行业很不在行,你这种性格也很容易受人蒙蔽,同情弱者的一方,从而使报道有失偏差,掺上太多自身的主观意念。”
崔依依轻咬着下唇,眼眸儿已有雾气凝结起来,就连脾气甚好的她,也不禁生出种股……嗯,揍人还是不行的,就趁他不注意,揪几根头解气吧。
何远装做没看见,现在惟有狠狠心:“我是根据调查性记者的流程来评定你们不合格的,当然,记者有很多工作,我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你们就举一反三,掂量着办吧。”转而瞧向齐韵莹:“领导,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是不是可以聘我了呢?”
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齐韵莹惊涛骇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缓而理清思路,方才就是怕他有备而来,所以齐韵莹才考了个实际项目,照本宣科是决不可能回答出的,无论报社的配备、记者的理念、工作的流程、观人的细节……一切的一切,这为数不多的话语中,都被他表述出来了,无疑,男人的回答很另她满意,甚至……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齐韵莹知道,她捡到宝了,此时要不网罗下这个高级人才,天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终生。
“你被录取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试用期一个月,月薪1500,如果能另我满意,再签合同。”齐韵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语气做到不咸不淡,还加上试用期,她不想让男人看出自己急迫聘请的心情。
何远没有说话,而是较有兴致地瞧着她,以他的经验,他知道,这女人马上会给他个下马威的。
果然,齐韵莹那小小的自尊心是不允许手下比自己强的,虽然不认为他比的上自己,然而方才何远的话,让她莫名生出股自卑,好似被比下去了,当下故意板起脸来:“何远先生,虽然你被录取了,但并不代表我认同你刚才的话,我的属下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济吧,任何人都不是天生就适合某个行业,他们需要磨练,更不要说这两个年青人了,她们是不成熟,但她们年轻,有展的潜力,加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优秀记者的,我相信她们,她们也有这个能力。”
柳琴琴和崔依依这个兴奋啊,眼光大亮,还是组长心疼她们,亲疏之心,早已明了,看何远的眼神里,更加的愤怒了。
何远这个郁闷啊,你借我的口说了你想说的话,非但不得罪她们,现在反而充起了老好人,我这招谁惹谁了,还没进报社,先添了两个小仇家。
然而,何远跟齐韵莹都知道,柳琴琴还不说,崔依依是绝对做不了调查记者的,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报社里,谁会长时间给你锻炼的机会,这无疑是社会的悲哀、无奈,最主要的一点,没有一个好师傅带你,更是绝无可能,可哪个师傅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本成不了气候的徒弟身上?
何远嘴角一勾,计上心头:“组长,我也没说过她们两个永远做不了调查记者啊,这里的关键还是有个师傅来带她们,毕竟做个真正的新闻记者是她们的梦想。”还没等齐韵莹说话,老何又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一人带一个,把她们锻炼成熟,毕竟组里的新生势力还是很重要的,也未免以后的青黄不接,不说对报社、对六组的贡献,就是她们个人也会感谢你的栽培,我看的出,组长你很重视她们两人啊,咦,你皱什么眉,你不会不同意吧?”
柳琴琴和崔依依不是傻子,别说有师傅这种机会是求之不得的,组长亲自带自己,那是何等的荣耀,仿佛看见了灿烂光辉的前景、未来,两人期待的目光撒向齐韵莹,期盼她点头答应。
齐韵莹这个恨啊,心说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把老娘逼到绝路上了,老娘能不同意吗?
明知道两人没展前途的齐韵莹,此时此刻也只能咬牙点头了,另外也想瞧瞧这何远的真正实力。
可正在齐韵莹要争取柳琴琴做她徒弟时,不要脸的何远已经率先抢了过来,那真是理所当然地拍着柳琴琴的肩膀:“柳琴琴啊,从今天起你就要叫我师傅了,嗯,卖相不错,打入敌人内部时会省很多力气,不错不错,咦,你翻什么白眼啊,难道是缺氧,哎呀,那我就受累给你做个人工呼吸吧。”
柳琴琴这个恨啊,如果现在有个马桶搋子,她会毫不犹豫地堵上老何伸来的臭嘴,心里已经为自己将来的命运而悲叹的时候,齐韵莹的一句话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黑暗中的一把火,什么叫大海里的一只帆。
“我觉得这样分配不是很好。”齐韵莹也恨啊,但尽量让自己的话保持委婉,生怕伤了崔依依的心:“柳琴琴是六组年龄最小的,处事经验当然也最少,和崔依依比,是大有不如,我觉得还是我来带比较好,毕竟你也是新来的,没有经验,更别说你都没做过记者吧,嗯,有挑战性的工作还是我来吧。”真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
就算齐韵莹现在把柳琴琴说成是一泡屎,她也会欣然地拍着胸脯傻笑:“对对,我连屎都不如呐。”
老何哪里肯让步,卷起衣袖一副干架的流氓姿势,语言非常直接:“不行,崔依依那么好,你怎么不带,哼,推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崔依依跟个闷瓜似的,就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心知在齐韵莹的地境上,不来点儿狠的肯定得不到便宜。
“我可不是这么想的,崔依依的潜力很大……”齐韵莹谁想这货这么直接,赶忙辩解。
“呦,潜力大是吧,潜力大你来啊。”
“你……”
崔依依都快哭了,她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了,自己是炙手的山芋,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拖油瓶,是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柔柔的怒火化为对何远的愤怒,直想把他满头毛都给拔光喽。
何远跟齐韵莹吐沫腥子漫天飞的模样落在柳琴琴眼里,这叫她好一阵得意啊,殊不知她就是那矬子里的将军,跟本好不到哪去。
最后两人争执不下,甚至于要毫无气度地大打出手时,柳琴琴为了自己的前途,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如果组长不是我的师傅,我也肯定不拜你为师。”天知道自己这只小绵羊若落到这流氓手里,会不会被他吃喽。
趋于各方压力下,何远只好把预定的计划收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个倒霉亏,心里这个郁闷啊,就别提了,本还想借这培养徒弟之事和齐韵莹打赌,以谋取点小利益,可现在……胎死腹中。
兴奋之下的柳琴琴张罗起拜师礼,说什么磕头、敬酒、烧香,直直叫何远给瞪了回去,瞧着身后这闷葫芦徒弟,哼哼,拜师?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