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梦中人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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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璲浑身一僵,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边境,傅秋锋音讯全无,他的焦虑渐渐化为深不见底的惶恐,吞噬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直到在楼上看见傅秋锋纵马而来,他才绝处逢生一般喜出望外,乃至于阵阵难以置信的耳鸣。
傅秋锋此时紧箍着他的力道惊人,发烫的体温和灼热的吐息让他有种被烤干的错觉,胸腔中疯狂搏动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住,他无声地提了口气,所有见到傅秋锋之后的喜不自胜和心痛难耐都化做最柔软的庆幸珍惜。
“没事了,朕在,朕什么都答应。”容璲有些更咽,咽喉针刺般的酸涩,一遍遍安抚傅秋锋也安慰自己,“朕扶你回去,先处理伤口…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把自己弄成这样,比朕的脸惨烈多了,得不偿失啊。”
“您千万别哭,会好起来的。”傅秋锋趴在容璲肩上,尖锐而不可靠近的锋芒都收敛的一干二净,他终于不用再勉力克制,放任躁动的内息自行流转,卸下防备的脆弱悄然展露。
“朕没哭!”容璲扬声强调,他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语调,尴尬地仰头,拍了两下傅秋锋的脊背,随即想到傅秋锋一身的伤,动作轻缓下来,“总之你回来就好,朕很高兴,朕才不会哭。”
傅秋锋猛地攥紧了容璲的衣衫,容璲冰凉的手拂过肩背,让他顷刻间生出一种陌生的、难以抵御的战栗,他咬牙间还是泄出一声低喘,揪着容璲的衣裳埋头闷声道:“您方才答应了,是吗。”
容璲不及反应自己答应了什么,但却察觉一丝异样,傅秋锋总是清朗的嗓音含糊喑哑,细碎压抑的喘息响在耳边,隔着衣衫传来的热度也不像是因伤势而高烧。
“你……”容璲被自己的猜测激的又惊又怒,只恨没有在傅秋锋离开京城时拦住他,他扣上傅秋锋的胳膊,想拉开傅秋锋一些查探脉象,但反而被搂的更紧。
傅秋锋迟疑了一瞬,就直接偏头吻住了容璲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
容璲眼神闪了闪,垂眸落向傅秋锋轻阖的长睫,身后就是下午的骄阳,极近距离下眼前只剩模糊的光影,还有傅秋锋紧蹙着的,痛苦与沉醉交织的眉头。
心跳快过之后,在临界点上一点点平息下来,容璲反手搂住傅秋锋的腰,也选择在这一刻不管不顾的回吻,将这些天的不为人道的情绪都化成激烈的掠夺和占有。
急促的气息越来越短,傅秋锋眼帘一扇,突然扭头咳嗽起来,放开容璲按住胸口缓缓跪倒,苍白的脸颊染上病态的红晕,容璲咬住下唇稍作冷静,揪心地慌忙蹲下扶住他。
“你到底受了多少伤,那醴国的国师当真是卑鄙下流之徒,他给你下了什么药?”容璲搭住傅秋锋的手腕号脉,看着傅秋锋这副虚弱又情不自禁的模样,他只剩焦急不安,根本无暇在这时提起什么欲望。
“翠绡香,林前辈或许知晓吧,臣一直以内功强压,见到您,就功亏一篑了。”傅秋锋靠着容璲的臂弯低声自嘲,体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在情∫欲和伤势的拉扯中头痛欲裂,“臣……能自己解决,只求您留在臣身边……”
“你解决什么!”容璲忍着怒气一把抱起傅秋锋,两个驿使早就被随行的韦渊遣走回避,韦渊站在驿馆一楼门内盯着地面目不斜视,容璲经过时吼了一声,“把傅公子带回来的东西收好,准备温水纱布伤药!”
韦渊连忙去办,容璲快步把傅秋锋送回自己房间,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小心拉下他的外衣。
傅秋锋的胸口起伏剧烈,汗水浸透了发际,下意识地抬手拽住容璲,难耐地支起一条腿:“陛下。”
“你想死在床上吗?朕在,朕会帮你,但是要先止血包扎。”容璲抓住傅秋锋的手,在掌心捏了捏,解开傅秋锋的腰带,苦中作乐玩笑道,“还是你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傅秋锋动了动嘴角,想笑,但牵的胸口生疼:“臣还是做人风流吧。”
“哼,胡言乱语,出去一趟,越发不学好了。”容璲扯过被子盖到他腰上,目睹挺拔流畅的腰身上纵横交错的外伤时,鼻腔蓦地一酸,伤口有轻有重,大多都已结痂开始愈合,还有几道大概是泡了水,有些肿胀化脓,侧腹一处深而窄的刺伤还在渗血,胸前一片青紫瘀痕,能看出是掌印的轮廓,他的指尖一点点落在淤伤下方,稍微划过轻轻一按,就见傅秋锋骤然拧紧了眉心,喉咙里滚过一声隐忍的痛吟。
“还好,只是骨裂,没有错位,也没伤及心肺。”容璲抬起手指,然后怒气冲冲地一圈砸上床沿,“到底是何人伤你!朕若不能为你报仇,要这九五之尊何用之有!”
“您不必生气,臣已经解决了他。”傅秋锋宽慰道,这么一会儿他只觉嗓子干的快要冒烟,容璲就在床前,他不得不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臣在醴国边境遇到上官姑娘,她和臣订下了潜入国师府的计划,给臣提供不少情报和救援,臣拿到解药后撤退时扔下毒烟,国师中了林前辈的毒,同样受伤不轻,臣也不算吃亏,醴国的事,自有上官姑娘自己解决……咳咳!”
“朕知道了,朕去给你倒水。”容璲制止他继续汇报,刚要转身离开,傅秋锋的手却死死抓着他的袖口不放。
傅秋锋侧了侧身,发带散开,一头长发铺满了软枕,眼中雾气氤氲,哑声道:“陛下,别走,臣…想要……”
容璲脑内轰的一声,他停住了脚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俯身再次吻上了傅秋锋火热的唇,他谨慎地避开傅秋锋的伤,在傅秋锋被药性烧的迷离破碎的目光中恍然涌起一阵痛惜难过,他狠了狠心,掐住傅秋锋的下巴,咬破自己的舌尖,将腥甜的凉意渡了过去。
傅秋锋反射性地吞咽,血液滋润了他的咽喉,像吞下无数冰块,他迟钝地回过神来,在满口铁锈的味道中惊疑不解,但小腹的一团火被这阵清凉渐渐消减,他恍然大悟,复杂道:“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岂能这般自残龙体。”
“朕的血能暂时为你压制迷药。”容璲在他嘴角碰了一下,慢慢抬头,沮丧地擦去唇上血痕,“朕不想看你被那些下作的东西控制,要朕看着你忍受屈辱折磨,还不如给朕一刀来的痛快。”
傅秋锋愣了愣,每次当他为容璲的清正和原则敬佩叹服时,容璲还能再次突破他的印象,让他相形见绌无地自容。
韦渊送来了温水和药箱,关紧房门,容璲利索地浸湿毛巾,替傅秋锋清理伤口,傅秋锋在数天来难得的平静中发了会儿呆,方才的汗颜也消失的差不多,期期艾艾地问道:“陛下,臣能再冒犯一次吗?”
“你怎么不多预支个几百上千次。”容璲拿着毛巾尽量仔细小心,一边把金疮药抖上去抹开,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朕还能不准吗?”
“多谢陛下宽宏。”傅秋锋小声说,“臣擅自带走上官宁,他投靠了上官姑娘。”
“嗯,左右是醴国的人,放在霜刃台还浪费粮食。”容璲点点头。
“其实,臣要说的是……”傅秋锋悄悄侧目,“上官姑娘和臣说了一些关于您的……私事。”
“什么私事?”容璲狐疑,“朕是让她想办法保护你,可没让她乱透朕的底细。”
傅秋锋沉默片刻,容璲慢慢扶他起来,温热的毛巾擦到背后,在同样令人心疼的淤青上揉了揉。
傅秋锋嘶了一声,稍感僵硬,有些头晕,随即就放松地靠在容璲怀里,低头踌躇道:“就是您的禁术,上官姑娘说,修炼此功法会导致女子不能孕育后代。”
他边说边忍不住捂了下脸,容璲撑着他的背让他躺回去,看见他渐渐泛红的脸颊,愕然道:“这么快就又发作了吗?朕……朕去找把刀,再放点血。”
“陛下!”傅秋锋无奈至极,翻身缩到了床里,背对着容璲不再看他,鸵鸟似的把脸埋在掌心,豁出去出卖了上官雩,闷闷地说,“上官姑娘说男人练这个会不举,我详细想来也有道理,否则为何如此强大的秘笈,却没有男人向往?”
容璲捏着毛巾愣在当场,欲言又止,半晌没接上话。
傅秋锋还以为他戳中了容璲隐秘的痛点,没敢回头,声音越发小了:“您千万不要误会,臣是绝对不在意这个的,臣只是想告诉您,千万不要有任何负担,臣刚才脑子迷糊,说的话都是一时冲动,宫里也有神医林前辈,臣也有手,臣绝对不会对您有任何僭越!”
容璲默默放下了毛巾,站在床边歪了下头,沉沉叹出一声:“说完了?”
“说完了。”傅秋锋心一横咬牙道。
容璲提膝压上床沿,俯身拽开傅秋锋挡脸的手,翘起嘴角笑眯眯地看他,把他翻回正面:“刚上好的药,别蹭掉了。”
傅秋锋眨了眨眼,不明白容璲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是何等心胸境界。
“你有手,朕也有。”容璲被毛巾焐热的指尖绕着傅秋锋腹部的伤一点点滑到小腹,钻进被子盖着的部分,“道听途说可不是暗卫的慎重作风,等你伤好,朕就赐你亲自验证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锁!一个敏感词没有也不行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