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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毛书庆一惊,随后手微动,但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看毛书妍的目光透出十足的痛惜,且面有愧色,陈元鹰又对着跪地的毛书妍冷下脸来:“你以为?你自问以你的年龄,受了委屈,会不会想任性发火?”
见毛书妍一呆,随后一脸茫然,陈元鹰又冷冷地道:“人尚且有几分泥性,何况畜牲?你不熟马,骑得它不舒服,它自然会怒,会反抗。”
“你只心存侥幸,就没有想过,一旦它发怒,你兄长是否护得住你,又是否护得住这城中的无辜百姓?”
跪着的毛书妍再愣,随后,粉脸大臊,晶莹的眼泪更是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地掉,声音里也透出几分哽咽:“民女,民女知错了,民女怕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见她这回是真的被自己吓住了,陈元鹰的脸色微霁,再转向一旁的宫林:“你去毛家,传本王令谕,以后,凡本王封地之大户,若有初习马术者,不得在城中纵马,敢违者,没收马匹,罚银百两,再禁足三个月!”
“此外,毛家千金往昔娇纵甚过,未明事理,着其母拘于家中,禁足一个月,好好管教。毛书庆,枉读圣贤之书,对其妹管束不严,对可能的危险心存侥幸,防护不周,当重罚!但念其尚有几分悔意,罚抄史书三百遍,且下不为例!”
毛书妍娇躯微颤,眼泪水哗哗直流,却不敢再吱一声。
毛书庆则满脸自责地低下头来:“晚生……受罚。”
见他的认罪态度良好,陈元鹰冷哼一声,驭马走了。
旁边一直跪着且簌簌发抖的百姓们顿时无比惊讶地抬头来看他,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而很快,等毛书妍和毛书庆沮丧地返回州衙,那些先前惊慌避开疯马的百姓们顿时个个恢复了胆气,开始骚动起来。
“没想到鹰王爷这样公正!”
“是啊,我还以为他见到毛家小姐那么美,就会心软呢!”
“毛家小姐再美,能有皇后和贵妃美?王爷肯定见多了美女,眼光高得很。再说,这次毛家小姐确实是做得有些过了,不会骑就不要在城里骑嘛。”
“可惜了毛家少爷,挺好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宠爱妹妹,被罚了。”
“其实王爷小归小,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禁足和罚抄写而已,不伤筋不动骨的。这是在给毛大人面子呢!”
陈元鹰确实是给毛真留了一点面子。
等他回到了龙家别院,不多时,毛鲁氏便慌急地亲自前来请罪。
陈元鹰皱眉吩咐宫林:“有这个功夫来赔罪,不如多用点心思来教育儿女!此外,让她给那些被踢翻摊子的商户每户赔十两银子。”
“是!”
……
等宫林出去处理了,见陈元鹰余怒未息,一旁的武量忙劝道:“王爷不必如此生气。说起来,毛家比起京里的高官子弟,可好多了。”
“毛家能和京里的相比吗?”陈元鹰没好气地斥责他:“明知道本王最在意的就是这些百姓,他那夫人还如此偏宠千金,不就是因为觉得她女儿有几分颜色,以后说不定会攀了贵人?”
“她可有想过,贵人身边不缺美人,更不喜欢这等娇纵而心无怜悯之人?”
“呃,王爷,毛家小姐没有那么差吧?”武量有些微汗:“她只是想骑马而已。”
“她是十四、五岁,不是四、五岁,也识字,又是初学者,难道不知道在城内纵马有可能会伤到百姓?”陈元鹰挑眉反问:“明知道会有这个可能,偏要来试,她心里有怜悯?本王真没看出来。”
“还有她的哥哥,明知道有可能出事,却还是拗不过她,说明就是个耳根软的。这样被女人的几句温言软语就哄得败退的男人,又能有什么大出息?”
武量顿时认可地道:“王爷这话倒是极有道理。所以,您其实还是在救毛大人”
陈元鹰撇嘴:“那就要看他狠不狠得下心了!若是本王,本王或者打得他儿子以后记住这教训,或者,和他娘再生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当养废了,以后好生供着吃喝就成,不指望成材。”
……
忙了一天的毛真拖着疲累的身子,在夜色下回到了家里,就听说了自家儿女在城中纵马险些出大事的消息。
毛真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冲到毛鲁氏的房里好生发了一通火,骂她慈母多败女,而后怒气冲冲地把毛书庆叫到书房里:“为父之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不记得了??王爷比你还小两岁,他都明白的道理,为何你就不明白?你妹妹撒几下娇,你就顶不住,那日后再给你娶个媳妇,再撒几句娇,你是不是连为父为母也可以不要?”
他原本对嫡长子寄予厚望,觉得这个儿子会读书,人也还算宽仁,以后应该能挑起毛家的大梁。
没想到却栽在爱女的身上。
被鹰王爷这么当众一斥责,儿子这两年怕都会抬不起头来。
毛书庆跪在地上一脸惭愧:“今日得王爷教训,始知孩儿以往大错!孩儿未能尽到兄长教训之职,害了妹妹,孩儿甘愿受罚!”
“既是甘愿,从明天起,好生在家里抄书!”毛真恨恨地一顿足,一拂袖:“无事不准出门!”
而后,他又苦着脸,出了毛家,前去州衙找刘永清求情。
“此事本官已知晓。”刘永清有些无奈地看他:“你可知,王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见毛真一脸茫然,刘永清摇头:“王爷今日才回来私访,你家千金今日就要骑马出城……这时机,太巧了!”
毛真顿时身子一颤:“刘大人,您觉得王爷又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得问尊夫人!”刘永清意味深长地道:“如果这马是在城外惊的,如果刚巧又遇上王爷回城,你家夫人是不是以为,王爷会因为你家女儿的美貌,而对她念念不忘?”
毛真的一张老脸顿时羞涨得通红:“大人,下官心里已再无攀龙附凤的想法!”
刘永清摇头:“可是尊夫人心里未必会断了这份念想。否则,为何王爷离开的那段时间,尊夫人没有让令爱和令公子借机去练骑马?这小马驹,可不是现在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