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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我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明峣:【可能要晚一点。】
苏灿;【那你完了就赶紧过来。】
明峣:【崽崽生日哥哥一定来。】
山靠山需要提前预约,在苏灿决定生日这天表白后,就来这里订了包厢,而且还是订的环境最好的那一个。山靠山主打的是中国风设计,所以整个建筑风格仿的是苏州园林那一套,苏灿定的那个包间,是一个六角凉亭。整个凉亭位于山靠山的顶楼,为了保证环境的静谧,上面是全透明玻璃搭成的穹顶,凉亭是立在水池中央的,池塘里养着观赏鱼,还有睡莲,旁边有一个转动的水车,整个设计十分独特。
苏灿看了看时间,距离上一次给明峣发信息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担心打扰他工作,这期间也没有打电话催他,但是刚才服务员已经将定制的蛋糕送了过来,并且询问她需不需要点菜。
她表面上看起来冷静,可是握着手机的手却微微用力,她忍住打电话的冲动,给明峣接连发了几条消息,半个小时过去也没有收到回复。
她突然有点慌神。
服务员见她这样,忍不住提醒:“小姐,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对,打电话!苏灿站起来,走到凉亭边给明峣打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无人接听,她坚持不懈的一直打,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明峣终于接了电话。
突然接通,苏灿语气有些着急:“明峣哥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什么时候过来?”
明峣有些抱歉,原本训练结束就可以走,但是局长突然叫住他,让他去机场接人,这要是别人明峣还能推脱,但是这次要接的人正是要和海城公安联合研究排爆机器人的专家。
明峣温声安慰着苏灿:“崽崽,你先和朋友们玩,哥哥现在要去机场接个人,哥哥保证,一定在十二点之前,赶过去陪你过生日。”
苏灿紧紧地捏着手机,她很想任性一次,叫明峣不要去,她害怕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会落空,可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明峣的职业,比简柔的职业更加特殊,当年,若不是她叫简柔去学校接自己,简柔或许就不会出事,经历过简柔的离开,苏灿不敢再用明峣去冒险。
于是她说服自己,咬着唇,小声说:“那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明峣笑了笑,觉得今天的苏灿有些奇怪,但是他也没有往深了想,就说:“哥哥肯定来。”
苏灿:“我等你。”
苏灿这一等,就等到了十一点。
她也不敢再给明峣打电话了,只是一个人安静等着。明峣从未对她食言,这一次,苏灿相信他一定回来。
而这时,明峣刚从海城机场接到人。
“简教授,欢迎。”
明峣上前和简风握了握手,这位简风教授,就是明峣去南城出差,认识的排爆机器人方面的专业,也是一名精通物理的教授。回来之后,明峣向局长推荐了简风,所以,海城公安在鹿林大学成立的实验室,就将由简风接手。
简风四十多岁,虽然是一名教授,但是保养的十分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搞学术研究,他和明峣在南城已经见过面,两人交流的时候,他很欣赏明峣对排爆机器人的一些看法,所以两人颇有一点心心相惜的味道,这一次简风答应过来接下实验室这个工作,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理由是因为明峣。
简风是个心细的人,从明峣接到他以后,就很频繁的看时间,他问:“有什么急事吗?”
明峣笑了笑:“答应了给家里的小孩过生日,没赶上怕她哭。”
简风没往多了想:“你这个年龄小孩应该上小学吧?”
明峣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我家那个是个大小孩了。”
好在晚上的交通很好,明峣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把简风送到了酒店,酒店也在四海区,所以赶到山靠山也仅仅只用了几分钟,但是在最后这一小时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苏灿来说就是难熬了。
包间里,苏灿趴在凉亭边上,身后的裙摆拖在地上,她微微垂着头,看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
多好啊,连鱼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她,这么多年孤单一人。
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她冷静了下来,所以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她连动都未动。
明峣被服务员领着进入包间,一开门,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凉亭边上的苏灿,和他预想的热闹不同,他以为这个生日除了他,还有很多苏灿的朋友,原来,这个生日被邀请的嘉宾只有他一个人。
今晚的苏灿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原本的身材就是纤瘦的,穿着这一身酒红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更加苗条修长了。裙子背部的设计很用心,从颈处开了一条往下至腰窝的v型,光照下,苏灿的背像极了白玉。
明峣将搭在椅子上的披肩拿起来朝她走过去,从身后给她搭上:“怎么就你一个人?”
苏灿感觉到他就站在她身后很近的位置,如果她此刻回头,就可以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可是她没有动,声音毫无波澜:“明峣哥哥,你说,今年我只许一个生日愿望,是不是就可以成真了?”
明峣伸手碰了碰她的头,像小时候那般哄着她:“许三个也可以成真的。”
“不行,人不能贪心的。”苏灿摇了摇头,站起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苏灿推着明峣来到了蛋糕旁边。
她指挥着明峣插蜡烛:“明峣哥哥,快点,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我还要许愿。”
明峣数了数苏灿塞过来的蜡烛,有点想笑:“真要插二十三根?”
苏灿认真地点头:“嗯,一根也不能少。”
明峣耐心地一根一根插好,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苏灿催促着:“好了吗?”
明峣点燃最后一根:“好了。”
苏灿双手合十,神色虔诚,只有那睫毛,在微微翕动。
明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过了会儿,苏灿陡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点燃了。
苏灿垂在身侧的手抓紧了裙摆,因为力气太大,骨节处微微泛白,她弯着唇,笑问:“明峣哥哥,你猜我许的什么愿望?”
明峣有点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说:“不知道。”
苏灿的眼睛在发光:“我许的是希望我喜欢的人,也能喜欢我。”
这句话说出口,气氛就变得隐晦暧昧起来。
苏灿甚至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明峣一低头,就能将她看个清楚,可是这一刻,他却忽然没有了低头的勇气,他有点不自在地偏过头,但是目光涣散,根本不知道要落在哪里。
他甚至能感觉到,苏灿一直盯着他,那视线,太过灼人。
“明峣哥哥,我今年不贪心,只许了这一个愿望。”
苏灿说得很慢,她强压住心里的忐忑,一鼓作气,似要把那一腔的孤勇在这一刻用尽,她踮起了脚尖,大胆地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明峣僵住,他下意识地低头。
忽然,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
第28章 可爱上了头
她的吻技丝毫不得要领, 简直糟糕透顶, 生涩地在他唇边轻啃。
唇齿纠缠间, 苏灿贴着他轻声说:
“明峣,我的愿望是你可以喜欢我。”
这句话打开了孤龙的宝盒,里面是她珍藏了七年的爱意, 在这一瞬间,汹涌而澎湃的朝着明峣而去。
明峣猛地将她推开, 那力道没控制住, 让苏灿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背部贴在冰冷地柱子上,她才停下来。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那上面似乎隐约还残留着女孩的香味。
这太荒唐了……
比程畅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更加荒唐。
他做了什么?和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接吻?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是愉悦的,那种由身体本能发出的愉悦感,就差一点, 他就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明峣伸手搓了搓脸,这种情况,他束手无策,感觉多说一句话, 苏灿就会哭, 他向来是见不得她哭的。
他原地踱步,心里烦闷, 这种感觉很不好,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控, 虽然程畅早就给他提醒过,可是当他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
苏灿也没有说话,她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不能在做下去了,一场感情,不能卑微到尘埃里。
明峣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她。
苏灿也看着他,眼眶泛红,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苏灿。”明峣很少叫她全名,他觉得喉咙干涩刺痛,“你现在还小,对哥哥的感情认识不清楚,你现在以为的喜欢,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你把我对你的好,给你的安全感误以为是爱情。”
他顿了顿,短暂阖上的眼又睁开,终究是把剩下的话说完了:“这是依赖,不是你口中的喜欢。”
苏灿呼吸一滞,盯着他倔强道:“明峣,你依赖一个人会想和她接吻吗?”
“你不会,但是我会。”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几乎是把自己的心剖开了给明峣看,“我想和你接吻,想和你拥抱,想和你……”
“苏灿!”明峣害怕从她的嘴里再多听一句,他的心脏骤然收紧,他打断她,“你别说了……”
明峣隐忍着,将心里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去,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苏灿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闪躲,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苏灿,这辈子,我只能是你的哥哥。”
“所以……你拒绝了是不是?”苏灿干涩张口,觉得每说一句都快要耗费掉她仅有的力气,“为什么?我不好吗?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我可以的啊。”
“苏灿,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男人的语气近乎于无情,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寒刃,刃尖对准了她的心脏,“我们之间,只有亲情,不可能有爱情。”
“我才不要你的亲情!”苏灿吼了出来,眼泪终于决堤,“你算什么哥哥?你和我非亲非故,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
“明峣,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十六岁就喜欢你了啊,整整七年,我就只喜欢了一个你啊。”苏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落到酒红的裙摆上,像凭空开出了一朵花。
明峣想要伸手扶她,但是他只能逼迫自己冷眼旁观。
苏灿垂着眼,说话的声音很小:“明峣,我们之间是不是没有可能了?”
他沉默。
苏灿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悲伤向自己袭来,击溃了她,她缓缓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面前的男人,语气又缓又沉:“明峣,既然做不成恋人,那亲人也别做了吧。”
“不然,我怕我还会继续喜欢你呐。”
这时候,时间刚好过了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空气瞬间凝固。
她的生日结束了,她的暗恋,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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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很快就将道路润湿。
山靠山外,不远处的行道树下停了一辆车,隐约可以看见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以及车窗边,那一地的烟头。
过了一会儿,山靠山的玻璃大门被推开,霍明昭扶着苏灿出来,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门拉开,苏灿和霍明昭坐了进去。
明峣摁灭了手中的烟,紧绷着脸,他的神色隐晦暗沉,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他的崽崽,被另一个男人带走,然后他鬼使神差地发动了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霍明昭商务车的后面。
商务车沿着四海区的主干道上了海城大桥。
苏灿缩在靠窗的位置上,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从霍明昭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她红肿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