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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钰站在床榻边, 高挑的身形将傅瑶完全笼罩在阴影里,英挺硬气的脸庞隐没在幽微的烛火里。
有那么一瞬间,傅瑶甚至觉得他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魑魅魍魉。
萧靖钰屈膝压在松软的床榻上, 傅瑶惊恐万状, 挟着锦被往里退去。
萧靖钰一把将被子扯掉, 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眼前:“瑶儿, 躲什么?”
傅瑶身上只着单薄的寝衣,只觉一阵寒风瑟瑟, 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只有贴着手腕的掌心格外滚烫。
她双手挣动, 想要继续往床榻里面躲:“放开!别碰我!”
傅瑶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冲外面大喊:“来人,来……”
胸口突然被萧靖钰点了一下,浑身一阵酸痛, 再也动弹不得,傅瑶试着张嘴,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萧靖钰将她用大氅裹了, 打横抱起来:“此处不宜久留, 等回去我们再慢慢算账。”
傅瑶悚然一惊, 却动不了分毫, 她只在大氅缝隙中, 看到一名女子站在烛火旁。
那女子长发披散, 身上穿着寝衣, 寝衣的样式那么眼熟, 分明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
萧靖钰在女子面前停下, 道:“本王会遂了你的心愿。”
“谢主子。”女子微微抬起头, 偷偷看了萧靖钰一眼。
傅瑶瞳孔陡然放大, 全身不寒而栗——那女子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
她明白了,从此之后,这女子会代替她,将她的名字身份全部占去。
看来萧靖钰是真的动怒了,再也懒得哄骗她。
大氅被人裹严实了,傅瑶眼前只馀一片漆黑,她听到了殿门的开合声,紧接着耳边响起呼啸的风声。
她不知自己被带去了哪里,只觉一阵头昏,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
……
身上始终是温暖的,只在手腕上陡然一凉,傅瑶睁开了迷濛的双眼,却闻到了一股清雅馥郁的香味,让她脑海中一片混沌,又被那香味拽入了睡梦中。
傅瑶自重生后总是满腹心事,尤其是前段时日几乎夜不能寐,明明疲惫得很,可一闭上眼睛就有纷乱的思绪涌上来,脑子又格外清醒。
或许是紧绷了太久,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将前段时日缺的觉都补了回来。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只在即将苏醒时,感受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游走,肌肤相贴着,不时揉搓一下,灵活地绕着圈。
傅瑶身子绷紧,忍不住哼哼出声,而后陡然惊醒,一睁眼就是萧靖钰放大的脸,胸口处的那只大手还在作祟。
傅瑶轰然起身,抱着敞开的胸口往后退去,铁链碰撞声响起,手腕似乎被什么缚住。
她低头看去,只见右手手腕有一圈金色的镣铐,镣铐上连着细细的金色锁链,一直延伸到床榻里侧的墙壁上,深深钉在里面。
傅瑶看着那锁链,脸上布满了茫然无措,她试着挣脱,那锁链却紧紧钉在墙壁里,挣动不了分毫,只有手腕被磨得火辣辣的疼,雪白的肌肤上立刻泛起一圈红痕。
萧靖钰就侧躺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傅瑶打量房间,发现这里是秦王府的那个院子,萧靖钰曾带她来看过的。
而外面天色漆黑,只有房间里灯火通明,炭火将房间腾得暖融融的,正中间放着一只精致的紫砂香炉,不断散发着清香味。
傅瑶目光落在香炉上面,皱了皱眉。
萧靖钰道:“那是安神香,你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
说话间他招了招手,立刻有婢女上前,将安神香熄了。
傅瑶兀自将扯乱的衣服穿好,还随时警惕着,哪怕萧靖钰只是抬了抬手,她都会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往后缩去。
萧靖钰看着有趣,就不紧不慢地看她穿好衣服,而后抱着膝盖缩到了床尾,盯着自己不说话了。
萧靖钰冲她伸出手:“过来,想办法讨好我,让我满意了,我便不罚你了。”
傅瑶之前出卖他,让他觉得,必须给傅瑶一个教训。
让傅瑶记住,永远都不能背叛他。
然而傅瑶只是更往里缩去,低声道:“放我回去。”
萧靖钰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用手背盖住眼睛,唇角勾出一抹邪笑。
他的瑶儿,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傅瑶眸子里露出恐惧,却依旧不肯屈服:“绿蕊自小侍奉我,一定能发现我被人调包了。”
“那你最好祈祷她不要发现,宫里死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傅瑶哑口无言。
萧靖钰默然半晌,而后突然起身,跪到傅瑶面前,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中,捏住她的下巴:“瑶儿,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
傅瑶看到他解腰带立刻发了疯似的挣扎,可萧靖钰只抓住锁链一扯,就将她的右手绑到身后,再也动弹不得。
傅瑶退无可退,只能伸出左手,拼命推搡面前的人:“别碰我,放开唔……”
萧靖钰攥住她的左手,而后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贴到自己的身下。
肌肤相贴的刹那间,他仰了仰脖子,发出一声长叹。
奈何傅瑶实在不愿配合,仍在拼命挣扎着。
萧靖钰几乎要失控,把她的手别到身后压在墙上,而后一只手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另一只手则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自己身前带去。
傅瑶在他面前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萧靖钰摆布。她眸子微微阖着,不一会就盈满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去。
她的手指不断攥紧,不多时手心就被掐得血肉模糊,却丝毫不能缓解此刻她心中的怨愤。
不知过了多久,萧靖钰才餍足的叹息一声。
数息过后,萧靖钰放开傅瑶,低头抚摸她绯红的脸颊,又用手指抹去唇角的浊物:“瑶儿,我不想这么对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失望。”
傅瑶胳膊还在身后拧着,肩膀处泛着若有似无的疼痛,她脸上一片空白,眸子微微垂着,只嗓音沙哑地说了一句:“萧靖钰,我恨你。”
“恨我?”萧靖钰倏而笑了,“那也比无视我的好。”
萧靖钰扯开缠绕在一起的锁链,把傅瑶抱在怀里轻哄:“瑶儿,我不是非逼你不可,我也想待你好,但你必须是我的,至少身子要是我的。”
萧靖钰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只要你从此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傅瑶有些无力地道:“我若要当皇后呢?”
萧靖钰耐心和她讲道理:“唯独这个不行,傅琦对我有恩,我已经将皇后之位允诺给她,不能食言。”
傅瑶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反而感受不到疼痛了:“萧靖钰,我不爱你了,你放了我吧。”
萧靖钰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柔声道:“没关系的瑶儿,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对我有异心,但我不在乎。从此之后,没人会知道你的存在,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和我永远在一起。”
萧靖钰看着双目无神的傅瑶,眸底没有丝毫触动,只将她平放到床榻上,又给她盖好被子:“好好歇着,要什么就喊人,我去处理些事情。”
傅瑶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宛若木偶,任由他亲吻抚摸自己,而后看着他离开。
房门开了又合,有婢女上前来询问:“姑娘,可要用饭?”
傅瑶轻声道:“我想漱口。”
立刻就有婢子端了茶水巾帕,侍奉她漱了口。
傅瑶动作间将锁链扯得哗啦作响,手腕已经被磨破了,弗一碰到镣铐就钻心的疼,她却像是喜欢上了那种疼痛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扯动锁链。
太后应当已经知道她被萧靖钰带走之事了……
傅瑶被拘禁在秦王府,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每日昏昏沉沉的,只觉时间格外漫长,她有时明明觉得过了很久,一看滴漏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
萧靖钰似乎很忙,每日最多只待上一个时辰,而且每次都是一脸疲态,总是把手覆上她胸前或是腰间,抱着她睡觉。
傅瑶不再说话,每日按时吃些饭食保存体力,绞尽脑汁找萧靖钰的破绽。
一连五日过去,傅瑶以为这样的日子会继续持续下去时,萧靖钰却在晚饭时突然过来了。
这次,他脸上没有疲态,反而神清气爽,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能看得出心情很好。
“瑶儿还真是厉害,一出手就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他接过粥碗,亲手喂给傅瑶:“不过,麻烦都已经解决了,我今日写了奏折请旨去封地,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
傅瑶闻言一怔,没吃粥,也没说话,只是躺回床上,翻过了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傅瑶心中泛起隐忧,萧靖钰在上京时,淳载帝尚且奈何不了他,倘若去了封地,那才更是无人能制约。
萧靖钰受到了冷落,也不生气,只把粥碗放到一旁:“你既不想吃饭,那我们做些别的。”
傅瑶还来不及想他这话什么意思,就被翻了过来。
萧靖钰压在她身上,道:“这几日一堆事压着,我每每想到你就被我藏在这房间里,等着我任意施为,就特别想什么都不管了,只在这里和你日夜纠缠。”
傅瑶双手抵在他胸口:“别碰我!”
萧靖钰捏起她被镣铐磨破的手腕,在那上面吻了一下:“瑶儿,你到底怎样才能看清现实,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傅瑶盯着他,眸子里是无穷无尽的悲哀:“你敢碰我,我就自尽。”
萧靖钰的眸子陡然冷了:“你还真是萧楷的好妻子,可惜以后能和你日夜纠缠的只有我了。”
“我会在他碰过你的地方全部留下我的印记,让你想起这事时眼里心里只有我。”?
第32章
◎傅琛:“非是脸皮厚若城墙者不可为也!”◎
明知反抗不了, 傅瑶却依旧在他身下挣扎,右手手腕还未结痂就再次被磨出血,傅瑶却似毫无痛觉一般。
萧靖钰抽出腰带, 将她的左手绑在床头, 又按住她满是血腥气的右手。
萧靖钰拉开床榻边的多宝槅, 从里面取出一只瓷瓶打开, 倒出一粒药嘴对嘴喂给傅瑶。
傅瑶被他逼迫着咽了下去,只觉喉头一阵甜腻, 没过多久身子就开始发起烫,呼吸也不由得越来越急促, 在炭火的烘烤下, 整个人都烧得难受。
傅瑶后知后觉,明白了萧靖钰喂给自己的是什么药,可知道了也无用, 她双手被绑缚着,根本挣扎不得, 只能任由萧靖钰摆布。
意识越来越迷乱, 傅瑶被炭火炙烤得喘不过气, 只想跑进冰天雪地里, 让寒冷彻底裹挟自己。
可这里没有冰天雪地, 没有寒风刺骨, 只有一望无垠的海面, 整个人渺小如沧海一粟, 无能无力地被裹挟其中。
平静的海面被掀起惊涛骇浪, 潮水涌起, 浪花卷出白沫, 狠狠冲撞进礁石的裂缝里, 紧接着又随着潮水退去。
潮涨潮退,裹挟其中的人只能随着浪花浮动,任由咸腥的海水冲刷着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