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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渔沉默的看着他的手掌心。
在温舟勍以为她不会开口回答这个问题时,她抬头看着他,诚恳问他:“为什么会不知道,你的大拇指5.7cm、食指6cm、中指5.8cm、无名指5.5cm、小拇指4.9cm。”
“不止周长,长度我也知道啊,大拇指6.3cm,食指9.5cm,中指10.9cm,无名指10.3cm,小指7.2cm。我真觉得你应该去弹钢琴,手跨十四度没问题,不行弹吉他也可以,对你来说跨五个品,六个品都是小事情。实在不行,做手模也可以,坐着拿钱。当然,我还是喜欢你做个优秀的人民教师。我今天去买戒指,把你的尺寸都报了遍,没忍住炫耀了下长度,柜姐都夸我说你丈夫的手一定很漂亮。”
温舟勍愣住,片刻点点头,铩羽而归般收了手往外走,“吃饭了吗,刚才煮的红豆粥估计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商渔躺到床上,吃吃发笑。
饭桌上,商渔一手夹菜一手看手机,“让我看看哪家记者那么闲,能不能收购了,以后天天让他报道自己和自己那口子的二三事。”
温舟勍瞥了她一眼。
商渔笑:“怎么,被我富怕了?”
“被你装到了。”
商渔:“这算什么,热搜词条又把我挂起来了,好没意思,你们院有什么感人事迹或者呕心沥血钻研学术的老师吗?我帮他们上热搜宣传宣传。”
“没必要,只会打扰他们生活。”
“好吧,我只是看总有评论说科学家潜心钻研却被遗忘好心酸,拿着低工资,觉得社会分配不合理。”
“有一定的道理在,但大部分还是想多了,真正潜心学术的学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没心思能想到这些事。信息院有个老教授,早到了退休的年龄,但是喜欢教学给孩子们上课,返聘回学校工资都不想要就是喜欢上课,你能单纯用收入去衡量吗,物院有个老师每天想着自己的实验,天天住实验室,你觉得他苦吗,但他自己乐在其中。”
“那你呢,你喜欢教学吗?”商渔手指浮在他面前划圈,“你和以前好不一样了啊,毕竟……你以前挺混的。”
温舟勍舔舔唇,何止混。
商渔认识的温舟勍,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在那之前,温舟勍回忆起来有前世今生的虚幻,那段日子离他太远了,虚名、浪荡。
何止混,用疯狂都是轻描淡写。
拿命不当命,高空跳伞、山地越野、野山滑雪,在十八岁的年纪,他把不要命的极限运动都试了一遍,能不缺胳膊不瘸腿的活到现在还真是个奇迹。
商渔嘴里的混,是卡朗雪山下男孩对喜欢女孩的混不吝、耍流氓逞威风、为姑娘每日一白眼而没皮没脸的幼稚行为。
谁能想到,那时的流氓温舟勍会成为一位大学教授,文大的化学专业在全国名列前茅,而他不久还将升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院长。
商渔:“你变化好大。”
温舟勍嚼着莴笋漫不经心说:“男人总要成长。”
“噗。”商渔溜着眼往桌子下面看,“长了吗,哪里长了啊,我怎么没发现。”
温舟勍额边青筋跳起,眯萋着眼睛威胁:“商渔,你又来了。”
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风中,雪中,女孩银铃般的嬉笑声中。
温舟勍铁青着脸说:“商渔,你又来了。”
点火不降火,把他十八摸了一通后骑上马就要跑。
“你好差劲,我不要。”
商渔居高临下,抓着马缰绳,朝他笑的没心没肺。
温舟勍对着她点点空气,气得半天才说:“很好,有本事你今晚别回来了。”
商渔拉着缰绳没动,遮遮掩掩的露出怂色,纠结半天后老实驾着马过来,从马上磨磨蹭蹭下来,闭上眼靠上大黑,双臂撑开一副英勇就义:“你摸回来好了。”
温舟勍哼笑着走近。
商渔可怜兮兮:“老温,阿温,舟勍,小舟舟……放过我。”
温舟勍挑眉。
商渔眼里闪过喜色。
“你怎么评价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
商渔连连点头:“说的就是你,顶顶好男人。”
温舟勍好笑好气的舔后槽牙,“这就要怪你识人不清了,小女孩,让成年男人教你点社会险恶的道理吧……”
“唔……触电了!”
“老温,你摸哪里?!”
“那,那里不行……”
“老温!大黑还在那里!他、他不能看。”
“啪。”
商渔养的大白马被一屁股打走。
女孩软唧唧可怜,脸烧成绯红,天边橙红朝霞都没眼前面颊吸引人:“再往下……温温和虾兵蟹将也都不能看……”
“那来进屋慢慢学,十三摸往后具体什么流程你还不清楚……”
“呸!”
“你不要脸!”
“你大流氓大色皮!”
“天天裤子掉地上你不是男人!”
连连骂声随着男人抬手甩上的木屋门,戛然而止在草原里。
不知勾起的是否为同一回忆,毕竟这样的嗔骂太多,房间一时安静,两人默契的躲开了眼神。
温舟勍喉咙滚了滚,拿走手边杯子灌了口水。
商渔咳了咳,手指无意识勾着圆润耳边的发丝,下意识找话说:“那什么……”
温舟勍看过来,商渔还在:“那什么,就那……那什么来着……”
“饭要凉了,吃饭。”
“哦。”
商渔低下头吃饭,咀嚼了两口,忽然拍筷子。
“混蛋!我买戒指是要给你惊喜来着!天杀的八卦记者!”
温舟勍疑惑的看她:“戒指,什么戒指?”
商渔扭头看他,眨了眨眼,“我说戒指了吗?”
“好像没听到。”
“嗯,我说饭快凉了,我们得快点吃。”
“好。”
“老温,你煮的红豆粥很好喝。”
“嗯。”
“老温,你也很好。”
“嗯。”
“不害臊。”
“你洗碗。”
“我跪了。”
“哼。”
酒吧慢摇起,舞池里年轻的男男女女闭眼沉醉于夜晚、灯光、酒精和周围的异性气息。
包厢里,朱金阔的酒拿到嘴边又放下。
还没敢问,包间门被推开,看到来人,朱金阔起身:“齐哥也来了。”
齐拓点头,在厉斯远旁边坐下。
“累死了,今天一天的手术,刚出手术室,饭都没吃上。”齐拓拿了根签叉着桌上果盆吃,看向厉斯远:“最近喝酒的频率有点多啊。”
“来的路上,商渔的事我听说了,怎么,她真想开不要你了。”齐拓觑着他笑,“好事啊。”
朱金阔听这话,暗暗点头,是好事没错啊,但是商渔给那个小白脸买戒指的事自打三小时前爆出来,厉斯远这酒就没停过。
朱金阔一时搞不清他是不是在喝庆贺自己解脱的酒,实在是厉斯远的表情够不上庆贺。
厉斯远冷冷地瞥了齐拓一眼。
齐拓:“她都耗你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明白也算有得救,倒是你……别给我说是后悔了。”
话音一落,包厢里诡异的陷入静谧。
“怎,怎么可能。”朱金阔尬笑着打破僵滞。
老犬也点头:“厉哥高兴还来不及,没这女人耽误事,厉哥不就能光明正大追许映樰了吗。”
“对啊,商渔是什么,仗着自己有钱赖着我们厉哥,要女人味没女人味,要性感没性感,厉哥怎么可能喜欢他。”有男人应声。
女伴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怎么?”男人暴躁的推了她一把,“我还说错了,这女人前天睡厉哥的床,昨天就能跑去那男的家睡,不是破……”
“啪!”
一个酒瓶横着砸了过来,男人当即头开始流血。
“厉……厉哥……”男人恐慌看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没说对。
厉斯远目光阴鸷的看着他。
齐拓扬了扬下巴,朱金阔赶紧摆手,把今天叫过来凑热闹喝酒的人都撵了出去。
男人脸色灰白,捂着冒血的头对厉斯远道歉后赶紧退了离开,其他几个人也都小心跑了出去。
房间安静下来。
朱金阔:“厉哥,你们聊,我出去放个水。”
他见势不对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