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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敬尧的话等于是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消除了我心中的疑惑。
“是我想多了,相貌是与生俱来的,但博古通今的学识是可以后天培养的。”
我接着说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叫作腹有书香气自华,我觉得这话用在您身上,是在合适不过了。”
被我一通夸赞,冯敬尧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之情,反而用手指着自己,比划着问道:“就我这幅形象还气自华?”
我心里直乐,忙解释,“我可不敢骂您,只是个人对气自华的理解不同,我觉得,气自华并不是特指某种气质,而是形容一个人的气质具有独特魅力。
就比如您这种,气质就很独特,形秀于外,腹有乾坤,低调内敛,是少见的智者。”我一番诡辩,把话圆了回来。
“哈哈哈……”
冯敬尧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笑了一阵他才说道,“好小子,不愧是老板看中的人,夸人都这么不同凡响,你刚才那番我接受了,哈哈……”
他接着又大笑起来!
“这位是?”我接着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年轻人,目光又转回到冯敬尧身上。
冯敬尧没有直接介绍,而是对那个年轻人说道:“小毅,你自己做个介绍。”
年轻人目光一直盯着我打量,等到冯敬尧话音落下,他点头答应,随即朝前走了一步,朝我点头示意道:
“黄兄弟,我叫冯毅,以后要是出去玩,一定要叫上我,这个我最懂行。”他朝我眨眼笑了笑。
目前为止,我在青帮遇上的人中,都是比较好说话的,但我不清楚青帮内部的人事关系,只是听到一些传言,说是帮派内部山头林立。
考虑到这个问题,因此我提前做了准备,先不管是谁,只要遇上了,都以礼相待,内部的问题慢慢去观察挖掘。
本着提前想好的计划,我对冯毅的热情表示接受,“那正好,上海滩这么大,以前我都忙着埋头挣钱,没来得及观光,以后可就指望兄弟你了。”
我们相互寒暄了一阵,一切准备妥当,冯敬尧和俞经理带着我朝外走去。
乘车来到莲韵茶庄,进去我才发现,与往日的热闹场景相比,今天茶庄内门可罗雀,看不到一个客人。
庄园内的环境也有变化,变得更加干净整洁,可以看出,路两侧的景观树都是经过重新修剪的,地上一尘不染,门楼上披红挂彩,很是喜庆的样子。
加上我身着大红色旗袍,配合这样的场景,萦绕在我脑海中那种即将要结婚的幻想变得愈发强烈。
确实不怪我多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来到这里,恐怕都会和我产生同样的想法。
沿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鹅暖石小路来到小楼前,左侧就是那尊大佛石雕,莫名中,空气里都散发出一种肃然并且紧张的气氛。
一路上,冯敬尧和我说了很多,但到了这里以后,整个人气质顿时就变了,变得不苟言笑,浑身洋溢着大佬的气场。
要不是冯敬尧气场上出现变化,我根本就不会把他当成一位在青帮中位高权重的礼部堂主来看待。
但现在这种气场上的变化,给我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必须要收敛心思,准备接受挑战了。
“黄少,请先行。”来到小楼楼下,冯敬尧忽然放慢脚步,在我耳畔小声嘀咕。
我先是一愣,本以为只要跟在冯敬尧身后就成,但现在情况出现变化,要我走在前面,这也就意味着我要面对更多的挑战。
“好。”我点点头答应下来。
在这个时候,我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样严肃的阵仗,心里却没有害怕,反而觉得非常刺激。
这种强烈的刺激,使得我的内心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焰,我毅然迈开步伐朝着小楼内走去。
等我走到门口,紧闭的大门忽然自动开启,放眼一瞧,就见门内站着两派人,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刀片子,一左一右两名青衣男子将门拉开。
远远地,我瞧见最里面的楼梯口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比两边的人要华丽些许。见我进去,这人忽然吆喝了一嗓子,“新人到,迎新人。”
那人话音才落下,站在两边手中举着刀片的青衣男子,纷纷举起大刀,左右交叉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很显然这是进门的第一关考验,考校的是个人胆量,但在这之前,那个老人根本没和我说还有这一出。
我的心里忍不住想要腹诽,但又摸不清这一切安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暂时按捺住内心疑惑,准备等事情结束后再去找边雄飞索要答案。
乍一看这些明晃晃的刀片就像是戏台上唱戏的假把式,但实际上近距离接触,会感受到一种极端冷冽危险切让人觉得胆寒的气场。
说实话,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刀阵其实挺渗人的,要是胆子小的人,肯定会被这刀阵给吓得双腿打哆嗦。
“过去吧,千万别回头,要不然大刀落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开瓢都有可能。”冯敬尧在我后面小声提醒了一声。
我没回应冯敬尧的话,挺直腰杆,迈开步伐朝刀阵走去……
直到我走到刀阵边上,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左右两边的青衣男子才咔嚓将刀门打开。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在开启刀阵的时候,二人故意把刀抵在一起,朝上抬起的时候,刀片相互摩擦,发出咔嚓声。
这一声脆响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包青天》,包大人拖着长音宣布开铡的时候,王朝马汉就会将铡刀推上去,这时候会有一个金属配音。
此时我听到的就是这种清脆的利刃出鞘的声响,幸好我早有准备,才没有被这声音就吓住。
我没理会头顶刀锋,目光直视前方稳步前进,每当我接近一步,前面的刀门就会开启一道,紧接着,身后就传来仓啷啷的金属交击声。
我很清楚,那是刀门再次关闭时刀片摩擦才会发出的声响,但我的心思不在后面,而是正前方。
在刀阵中穿梭的同时,我的脑海中也在盘算着还有多远。
随之而来的是我心境上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拿捏不准,到后来的逐渐平静,我的内心好像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等我走到终点的时候,又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背后的刀阵就像是一场幻梦,梦醒以后,一切又都破灭了。
接着,我们来到二楼,这个楼梯我也走过多次,但这次上来以后,等待我的东西都变了,楼梯上方铺陈着一大块钉板。
密密麻麻且寒光闪烁的钉子很容易让人畏惧,我在心底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密集恐惧症,要不然面对这样一大块钉板,肯定会当场晕倒。
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要怎么跃过这块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