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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筠哥哥。”

姜欢喜走近祁筠,第一次主动握上祁筠的手,小脸都快要熟透了,“祁盛说的,我不在意的。我知道,是那个人先欺负你的,不然你也不会不会报复的。”

姜欢喜是真的这么想的,她想通了,如果别人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的话,祁筠是从来没有报复过的。

就像前世的自己,虽然是祁盛的妻子,祁筠却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不好的事。

祁筠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害过人的,都是因为那些人,实在是太坏了。

祁筠听到姜欢喜的话也是猛地抬眸,眸里迸发出奇异的光,夹杂着疯狂和偏执,手掌一使力一把将姜欢喜拢到怀里,整张脸埋到她的脖颈上,感受着她的馨香,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姜欢喜,我给过你机会了,这是你自找的,这辈子你都跑不掉了。”

姜欢喜任由祁筠抱着自己,又别扭又害怕,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抗拒不了的。

至于祁筠说的话,每个字单拎出来她都认得,可放在一起她是一点儿都没有听懂,索性,也就不想管了。

——

蘅居

祁盛盛了一肚子的气回到祁侯府,将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个遍还没有消气,惹得孙如凝和刚从皇宫回来没多久的祁颂都来到蘅居看他。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孙如凝一脸关心地看着祁盛,倒了杯清茶递给他,“发生什么事了?同母亲和父亲讲讲?”

祁盛自看到祁颂后便有些心虚,他虽然敬重父亲,但也向来是有些怕他这个威名远扬的父亲的,遂垂着头,不敢说话。

祁颂果然是沉着脸,睨了一眼地上的一堆碎瓷片,冷哼了一声,吓得祁盛身子都跟着抖了一抖,祁颂声音冷得紧,“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祁盛面色瞬间变得死白,将茶放回案几上,朝祁颂行礼,“父亲,是儿子错了。”

祁颂眉毛横着,不搭理祁盛,只把他晾到一旁。

孙如凝到底是心疼儿子,用胳膊捅了一下祁颂,目光带着嗔怒,“你这么凶作甚,我们盛儿很明显是在外面受气了,如若不然,怎么会如此失礼?”

祁盛虽然对别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对孙如凝还算是给些面子,毕竟她娘家姐姐孙如萍是后宫的贵妃,圣上恩宠非常。

面色缓和些,但声音还是硬邦邦的,“年轻一辈里除了皇子、亲王整个京城怕是没有比他身份更尊贵的人了,他走到哪里不是被众星捧月着,谁会给他气受?”

“那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怪罪盛儿啊。”孙如凝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是决计不肯承认祁盛是无缘无故的发怒,一定是有什么人不长眼惹了他,一屁股往一旁的雕花椅子上一坐,冲祁盛道,“盛儿,你同娘说,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只要不是你的问题,娘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祁盛被孙如凝罩着,心里多了些底气,倒是也丝毫没有遮掩。

他今天都快被祁筠气吐血了,不把这口恶气出了,他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这么想,祁盛却还是用心险恶的装得很是可怜,“母亲,父亲,两位发问,儿子不敢有所隐瞒,只是”

祁盛这幅犹犹豫豫、将说不说的模样惹得孙如凝还没发话,祁颂便先忍不住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你有话便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虽然话不太中听,但却正中了祁盛的下怀,他擦了擦两鬓的薄汗,垂眸轻声道,“是,父亲。是是儿子和姜尚书家的千金姜欢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情投意合,早已暗许终生。

可可我今日却发现大哥他趁在书院的时间,威胁欢喜妹妹要从了他,不然不然就毁了她的声誉,编造谣言让她清白受损。

我自然是气不过的,便同大哥他理论,却不想,大哥对我更是横眉相对,甚至还将我一脚踹到地上。儿子儿子这才”

孙如凝早在祁盛提到祁筠时就已经沉不住气了,一方精致的帕子被她捏的都变了形,听祁筠讲完,气愤地拍上案几,凝眸瞪向祁颂,“岂有此理,他竟这么明目张胆,可真是你生的好儿子!”

: 祁筠又把豆腐吃~

我们可怜的小欢欢就这么被定下了,还不懂什么意思~

☆、景清上线

祁颂一张脸更是臭的不像话,自祁筠来到祁侯府后,他只见过祁筠几面。

这次书院读书之事,他本也没想有祁筠的份儿。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日上朝时,太子突然向圣上提议,说为了给西景培养更多的做官之才,让朝中大臣凡是家中有附和标准的男子,无论嫡庶都要去,太子之心一片赤诚,圣上自然是应允了的。

他也是那时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比祁盛还要大上几个月的儿子,没了法子,这才让祁筠也一同前去。

可谁知,祁筠此人,竟如此不让人省心,连姜尚书家的千金都敢招惹,简直是不要命了!

几乎是立刻,祁颂抬脚便出了蘅居,去往祁筠的住处。

渺居

三川被孙大夫使去帮忙,祁筠则正坐在自己的那个小木杌子上食着面前的清粥青菜,蓦的听到一阵门被推开的沉重腐朽的‘嘎吱’声,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木箸,眼眸微眯看向来人。

看到祁颂的那一刻,祁筠浑身的气氛更冷了几分,侧过脸,依然端坐在杌子上,薄唇微抿,不动声色。

祁颂看到祁筠的脸,觉得陌生又熟悉,竟生生地出神了好一阵儿。

祁筠这张脸,同他母亲白亦霜足有七分像。

让他一看到,就想起那个如水一般的女子。

或许是人死了后,祁颂更能想到白亦霜的好,想到他们曾经短暂的温存,心里竟然一时还有些温柔。

他也算是,真心喜欢过白亦霜的

当年,他也是真心想过要娶她的。

只是,世事弄人罢了。

因着这些情绪,祁颂的表情松动了些,但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听盛儿说,你今日在书院动手打了他,还骚扰姜尚书家的千金了?”

祁筠勾唇讥讽的笑了一下,他道为何他这个平日连影儿都见不着的父亲,今日竟然会主动来他这个平日里连下人都不屑来的渺居呢。

原来是他的‘好’弟弟祁盛学聪明了,都懂得‘借刀杀人’了。

可怜祁颂,被人当狗使了,还不自知呢。

见祁筠竟是一言不发,而且从他进来时便一直坐在那儿都不知道起身行礼,祁颂方才那点儿因缅怀旧人而勾起的一点点儿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蹙眉不悦,“祁筠,见了我你竟然还不行礼?”

祁筠又嗤笑了一下,慢悠悠地转了转眸,终于正面看上祁颂,瞳孔黑黑的如墨汁一般弥散开来,将他整个人显得阴狠偏执,微微启唇,“行礼?你配么?”

“你!”祁颂心头一哽,气的几乎要站不住身子,厉声道,“孽子!你给我跪下!”

祁筠面色如常,站起身,走到祁颂面前,竟比他高了足有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嘲弄,“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些话?”

祁颂被气的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涨红着,最令他感觉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在祁筠面前竟然会觉得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呼吸不过来。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抵抗,他堂堂圣上亲封定北侯,沙场征战多年,打过的胜仗无数,竟然会在一个毛头小子面前失了方寸?

微微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我是你父亲!祁筠,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难不成预备不认我了不成?你长成如此样子,你母亲在地下都不会瞑目!”

祁筠一听到祁颂提及白亦霜,双拳瞬间紧攥,满目猩红,蓦的揪上祁颂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别提我母亲,你不配!”

“祁筠!”祁颂也被彻底激怒,提高音量,双拳钳住祁筠的手臂,朝他怒吼,“你母亲是我的女人,你,同样也是我的儿子!”

“女人?儿子?”祁筠猛地一甩手轻而易举地挣开祁颂的钳制,反唇相讥,“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自己的女人不闻不问,给了承诺却又转眼另娶他人,甚至让她无名无分受了一辈子的嘲讽最后含冤而走。

也没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儿子放任不管,纵容自己的妻儿对他拳脚相踢。你是孙氏的丈夫,不是我母亲的。是祁盛的父亲,可不是我祁筠的。”

祁筠冷眼看着祁颂,一字一句说得字字诛心,又坐回自己那个小杌子上,执起木箸,朝还在出神的祁颂淡淡的说了句,“我要用膳了,祁侯爷,请回吧。”

祁颂怔怔回神,看着案几上的稀得几乎找不出一点儿米粒儿的白粥和一碟子少的可怜的青菜,有一瞬间,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对祁筠太过冷漠了,才让他过得竟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但一想到他方才的不屑一顾和口出狂言,又生生的止住了想对他好点儿的心思,只狠狠地挥了下袖摆,留下一句,“你这样的人,也就只配食这些。”随后便拂袖而去。

祁筠却是面色如常食着案几上的白粥青菜,他从不为这些不相关的人,耗费任何心神。

三下两下食完膳食后,祁筠便带上一顶黑色的帏帽,干净利落地翻墙出了祁侯府。

一路上行踪小心,来到了一处名叫醉春居的地方,醉春居,名如其意,是一处花楼,不过胜在优雅别致。

一进去,里面的台子上正有几个妙龄女子在唱曲儿,还时不时的有女子往祁筠身上凑,祁筠带着帏帽,目光里都是厌恶,冷眼绕开了缠上来的女子们,进了一个最东方的雅间。

雅间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摇头晃脑的听着小曲儿,他穿着黑色缎袍,金丝绣边,袖边带有缂丝花纹,暗云花样,暗金色缎带束腰,生的一副俊秀华贵模样。

另一个站着的则穿着一身暗黑色的劲装,臂膀结实有力,剑眉星目,面色微沉,虽只是往那儿一站但也有一股骇人的气势。

见到祁筠,站着的那人立刻迎了上来,唇角还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笑,“祁公子,您来了。”

祁筠嗯了一声,摘下帏帽,露出那副自成风流的脸颊,长身玉立、淡定优雅。

坐着的那人也睁开了眼,亲手斟了两杯清茶,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拿起一盏茶,放到自己鼻尖下轻轻嗅了嗅,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祁公子,快来尝尝,这醉春居的茶泡的是越来越香了。”

说着拿起另一盏茶递给祁筠。

祁筠表情淡淡地接过,轻抿了一口,喉间吝啬地滚出两个字,“不错。”

那人听后先是一愣后弯着腰仰天大笑,“先生果然还是那么惜字如金,快坐。”

祁筠也不跟他客气,坐到了他的对面,脊背挺得直直的,“景公子,不知道祁筠向您要的东西你寻来了吗?”

景公子,也就是景清,西景朝的太子,闻言却是答非所问,在空气中又嗅了几下,嬉笑道,“咦,这脂粉味儿,莫不是巧儿身上的?我方才都没看到她,看来还是先生你艳福不浅,怎么样,巧儿是不是美若天仙?”

祁筠也没有恼,鲜有的也低笑了声,“既然公子一心只想跟我谈论什么巧儿,那么祁筠便先告辞了。”

说完,祁筠竟真的就站起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景清见状忙给在一旁守着的暗卫息烽使了个眼色,息烽了然,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玉盖盒,一把送到祁筠面前,“祁公子,您要的东西在这儿。”

祁筠目光淡淡扫了还在一脸嬉笑的景清一眼,拿过玉盖盒,掀开盖子,只见里面正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细腻通透、透明如水的白玉手镯,圆滚滚的。

让他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姜欢喜带上的模样,一定好看极了。

不自觉的,喉间溢出一声浅笑,连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

☆、天灾人祸

息烽见祁筠喜欢,又趁机说着景清的好话,“祁公子,这是铁勒那边刚刚进贡没多久的琉璃白玉镯,一接到您的信,主子就着手帮您寻配得上您身份的了。

就这个镯子,本来是圣上送给皇后娘娘的的,皇后娘娘宝贝得不得了。

还没来得及带上呢,就被主子给盯上了,主子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儿才从皇后娘娘那儿讨来的。”

息烽长长地一轱辘话终于说完,深呼了一口气,眼神询问似地看了景清一眼,景清眉梢一挑,满意地点点头。

息烽这才浑身轻松地笑了笑,看来这次的俸禄又能往上加了

祁筠合上盖子,回身看向景清,景清下巴微微抬着,露出一副倨傲的模样,喉间发出嗯哼的声音,等着祁筠的感谢。

祁筠轻笑,看得出来心情真的很好,遂对着景清恭敬行了一礼,语气淡淡,“多谢殿下。”

景清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得了便宜又卖乖,继续端着,拿着手中的折扇把玩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好说好说。不过”景清拉长尾音,又问,“先生可方便告知,这玉镯,你是给哪家的姑娘讨的?

我着实好奇,究竟是哪家姑娘如此有本领竟然让你着了道?”

景清是真的好奇的心痒痒,自他见到祁筠的第一面起,祁筠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不接受他的银钱接济、拒绝他帮忙抬高身份,只偶尔让他的暗卫大材小用的帮他揍几个外强中干的家丁。

平日里连书信往来,除了那档子事外也从不话任何家常。

这还是第一次,祁筠竟主动给自己写信,内容竟然还是让他帮忙寻一个姑娘家喜欢的物什。

想他堂堂东宫太子什么没见过,那日竟然盯着他的信自顾自的出神了许久。

还生怕自己从他的库房里随意找的玉坠什么的这尊大佛看不上,嘴皮子都快磨破天了这才从母妃那里讨来了进贡的琉璃白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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