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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生活轨迹本来就没什么重迭,下了决心绕着走,确实没多大机会再见面。
陆文音没掐着日子算,但应该过了挺久的,白洛芷的片子夏天上了《饮泉》,入冬的时候上了一部纯爱电视剧《雪之恋人》,反响都还不错,星耀趁胜追击投了好几部片子,《雪恋》剧集在年前收官,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劲爆的八卦:直接放了九宫格订婚宴照官宣,男方没有曝光。但陆文音在前一个月收到了请柬——是傅津远。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半点消息都搜索不到,背景可想而知。
陆文音本来想着备份礼物提前送给她,人就不去了,毕竟只邀请了亲朋好友,没有邀请媒体,而自己却是个从业人员,还是得让人家订个安稳的婚,事后在主编面前也好编理由讨饶。
没想到白洛芷误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直接“派”喻明亮去接她。
那天的京市刚刚好下起雪,鹅毛一样纷纷扬扬落下,陆文音从车窗看出去,常去的小酒馆屋顶上落上一层白色;商务楼里时不时有人探出脑袋来看,可以想见的惊呼与赞叹;路边有小孩子跑出来打雪仗、堆雪人;也有情侣迎着雪花翩翩起舞,脸上洋溢着欢欣喜悦......
喻明亮的车子里放了一曲德彪西的《月光》,陆文音想,整个世界都在为白洛芷庆祝,风雪落满头,一定要白头偕老啊。
“皓子说你坐副驾习惯不好,喜欢看外头出神,看来是真的。”喻明亮戏谑的声音传来。
陆文音从外头的雪色中回过神来,看向喻明亮,他今天穿了正式的黑西装,头发抹了发胶,梳得锃光瓦亮,跟头回见浑身又黄又绿,打翻了调色盘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好意思,”她小声道歉,然后说起这首《月光》,“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叫《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讲二战时候的故事,里面便常常出现这支曲子。”
“是吗?那真巧了,皓子最近也在看,这歌就是他前几天坐我车时候放的。”
陆文音笑笑,故事讲的是巴黎的失明少女玛丽洛尔和纳粹士兵维尔纳的故事,双视角,书她看了叁分之二,看到维尔纳被安排上前线,在德国当俘虏的玛丽洛尔父亲写给女儿的那封信,他说“我的贵人走了,希望你还能收到这封信......你要衷心地感激那个勇敢的人从我这里取走这封信,并千里迢迢地送给你。”两个孩子被命定的羁绊连接,有些相遇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但结局也是写好在叁生石上的,战时半分不由己,所有人都是被宏大叙事推着走的一粒尘埃。
她早早出了一期推荐的视频,剖陈了自己读书的心路历程,也坦白不敢再往后看,她知道,维尔纳一定是会死的。
原来他看了。
“也不知道皓子转了什么性了,又是看书又是听古典乐陶冶情操的”
“你今天一直在提周皓,你有什么话要说吗?”陆文音问。
迎面碰上红灯,喻明亮猛打刹车,车子停下来,喻明亮说:“没有,我没什么立场说。”
陆文音有点没听明白,可喻明亮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陆文音便没有再问,车里的音乐刚刚好切到德彪西应景的《婚礼进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