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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约了人,先走啦。”
靳睿点点头,转身往教学楼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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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三中门口这家文具店,非常知道学生的喜好。
除了基本的文具用品,也有一些可以用作生日礼物的摆件挂饰或者毛绒玩具,种类挺多,还有体育用品。
“簌,这个划重点的笔颜色好好看,居然有blingbling的珠光。”
放笔的展示架旁挂了草稿本子,可以试色,楚一涵试了试,觉得很喜欢,拉着黎簌看,“你看,淡桃粉和樱桃红哪个好看?”
黎簌和楚一涵凑在一起:“我喜欢淡桃粉。”
“那我们一人一支吧,我要樱桃红,你要淡桃粉?”
“好呀。”
但黎簌没离开笔类展台,目光落在同款的其他颜色上。
星空银和水云蓝,靳睿会喜欢哪个呢?
她拿了这两款笔,在草稿本上试了试。
好像还是灰色更适合靳睿,他似乎并不喜欢蓝色系,很少看见他穿搭里有蓝色?
星空银色重点笔在草稿纸上留下一道痕迹,对着光线,能看见浅淡的灰色里闪着细小珠光。
挺好看,适合靳睿。
楚一涵转头,见黎簌拿了一支银色的,随口问了一句:“你要买两支么?那个颜色女生用是不是太暗了些?”
给靳睿的......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身后有其他校友想要过去店里面的柜台,和她们说:“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借过一下?”
黎簌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
说话的是一个短发的女生,校服外面穿了件黑色短款羽绒服,耳朵上戴了一支回形针形状的耳钉。
女生长得很精致,还画了黑色眼线,特别酷。
短发女生和另一个女生从黎簌她们身边路过,两个女生交谈着:
“要不你给他买打火机算了,我看挺多男生都喜欢,zippo怎么样?”
“不买,本来就不喜欢他抽烟,还给他买打火机,我不是助纣为虐么,我看看其他的。”
“呦,管人抽烟呢?”
“他戒了最好,看他抽烟我就生气。算了,这儿也没什么可选的,我们换个地方看吧,送他,我想找个特别的。”
楚一涵凑到黎簌耳边,看着那个女生脚上的黑色马丁靴,小声说:“那个女生感觉好酷哦。”
“是好酷,长得也好看。”
黎簌握着两支重点笔,莫名心潮澎湃,说话调子都有点飘,“走吧,回去应该有时间再刷几道题。”
文具店里嘈杂,楚一涵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挽着黎簌手臂:“应该有的,走吧,赵墩儿上午说的那个公式,正好我也没太懂,让靳睿给咱们讲讲。”
黎簌“嗯”了一声。
回到教室时,有一部分同学在睡觉,也有聊天或者看书的,靳睿就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做题。
教室里很热,他只穿了校服,袖子还是撸起来的。
那只手表碎了之后,靳睿手腕上没再戴过其他东西,露出干净的手腕,和线条匀称的小臂。
他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转着笔,姿态慵懒地看着桌上摊开的试卷。
黎簌的手放在羽绒服口袋里,捏着那支星空银色的重点笔,突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和靳睿说。
她为什么要给他买一支笔呢?
仅仅是觉得,这支笔的颜色很适合他?
而且她给靳睿买时,并没想到给赵兴旺也买一支。赵兴旺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大喊大叫说她偏心的。
可是,她买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这些?
当时脑子里,好像只想到了靳睿会不会喜欢......
给人买了东西,还要纠结怎么送出去,这是黎簌从来没有过的。
她为自己这种情绪感到费解。
她居然在非年节非生日的日子里,给靳睿买了东西?
最神奇的是,她买了之后,居然觉得纠结?
难道给他时不应该觉得自己十分慷慨吗?难道靳睿不该觉得很是感激、涕泗横流吗?
到底她为什么要纠结啊?
买了就应该给他吧,敢说不喜欢就把他的狗头拧掉!
这么想着,黎簌把在口袋里握了半天的笔掏出来,戳了戳靳睿的胳膊:“给你买的。”
靳睿视线挪过来,看了一眼:“粉色?”
“什么粉......不是,我拿错了!”
黎簌迅速把粉色抢回来,又把银色的递出去,“美得你,粉色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
靳睿接过笔,在指间转了几下,心情很好地问:“那我要是说,我喜欢粉色,怎么办?”
“我管你喜欢什么颜色,给你买就不错了!”
拌了几句嘴,黎簌忽然觉得轻松。
对嘛,纠结什么呢,想给他就给他啊。
但还是得找个理由的......
感觉到校服袖子被拽了拽,靳睿偏头,看见黎簌绷着脸,看上去情绪有点别扭:“就、感谢你给我们讲题。”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别扭什么,靳睿问:“谢礼?”
黎簌郑重点头,满脸严肃:“对,谢礼。”
靳睿点点头,逗她:“那我要粉的,谢礼我没权利自己挑么?”
小姑娘炸毛了。
瞪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给,我,老,老,实,实,用,银,色!”
靳睿笑了一声:“行,用银色。”
隔天上午课间操时间,黎簌他们四个没去。
实际上到了期末,外面零下30度,课间操的跑步也就是走个形式。
真的有人不去,老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四个凑在一起做题,楚一涵忽然碰了碰黎簌:“好像是昨天那个漂亮的酷女孩?”
黎簌顺着楚一涵的声音回头,看见那个短发的女孩站在教室后门,往他们班里张望。
女孩先是短暂对上黎簌的视线,随后挪开,把视线落在黎簌身边,忽然叫了一声:“靳睿?”
说不上为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黎簌感觉非常非常不好。
前些天在手机上给楚一涵分享过一个解压视频。
视频里是有人把巨大的蓬松衣物放进真空压缩袋里,用真空机抽干里面的空气,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看着很解压。
但现在,黎簌感觉自己就像被放进压缩袋里的衣物,在被什么东西不断抽走空气,压缩压扁。
她猛地转回身,视线落在面前的数学题上,却没在看题干。
余光里,一身校服的靳睿起身,向教室后面走去。
楚一涵说了什么,黎簌没听见。
直到楚一涵碰了碰她的手,笑着叫:“簌啊,想什么呢,和你说话都没反应的?”
“你说什么了?”
“我说,靳睿什么时候认识外班的女生了,都没见他提过呢?”
回答的依然不是黎簌,赵兴旺倒骑着椅子,把胳膊架在靳睿桌上,往后看了几眼:“啧啧,我睿总下手就是快,撩起妹子真叫一个神速。”
靳睿回来得倒是挺快,手里拿了一份乐谱。
坐下后,他把乐谱放进书包里,面对赵兴旺的说他“撩妹”的调侃,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做你的题吧。”
黎簌想起,昨天在文具店里,那个酷酷的短发女孩好像和同伴说,要给谁选礼物。嘴上嫌弃地说不喜欢那个人抽烟,却也熟稔亲密地说,要给那个人挑一份特别的礼物。
那个人,是靳睿吗?
乐谱确实是一份好特别的礼物......
可是靳睿什么时候和别人熟悉成这样了?
他最近几天好像没有抽烟?
是因为那个女孩说不喜欢,就不抽了?
晚上放学,几个人和每天一样一起坐出租车回去,先到黎簌家,黎建国炸了些春卷,叫他们趁热乎吃几个再去学习。
靳睿手机没电了,先回家拿充电器。
书包放在沙发上,他想起里面的乐谱,把东西拿出来,放在玄关处。
那是陈羽的乐谱,以前借给过他的钢琴老师,搬走时匆忙,这么多年,乐谱一直在邹老师那里。
后来他们到江城时,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陈羽的身体也越来越差,靳睿没有心思顾着别的。
十年之间,很多东西都没能妥善保存,丢的丢,卖的卖。
反倒是当年借给钢琴老师的这份乐谱,一直被爱音乐的老师保存着。
这份乐谱也的确珍贵,上面有某位国外著名钢琴家的亲笔签名,陈羽当年也是很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