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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明朝着原溪锁骨的位置扬了扬下巴,又想去抓原溪的手,但被原溪反应很大地后退几步躲开。
原溪皱得很深的眉让余泽明清醒过来,他慌张地道歉说: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对不起。
原溪摇头,但不想再和他聊天了,转身朝外走的时候余泽明又问:我可以追求你吗?
原溪没有停顿地走了几步,听到前面传来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原溪很熟。
他一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眼睛,微小地颤抖了一下。
原溪从唐渡的眼神里反而看出几分饶有兴趣,跟着唐渡过来的几个人也全都停下了脚步,离唐渡最近的那个人抬手拍了拍唐渡的肩膀,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就是他啊。
唐渡轻轻笑了一下,偏头错开那人,向原溪伸出手:一起泡温泉。
原溪没去管身后余泽明是什么表情,总之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唐渡的手,点了点头。
唐渡把原溪带走了,就他们两个,去了一个很远的温泉池。
走了几步唐渡就松开了原溪的手,原溪在想这次唐渡要怎么惩罚他,心里有点忐忑。
或许他应该跟唐渡解释一句,他已经和余泽明说清楚了。
唐渡脱了衣服,在月光和暗灯下露出一块一块整齐紧实的肌肉,背着原溪一步一步踏进温泉里。
原溪也脱掉浴袍,走进池中以后就在靠岸的地方坐下了。
水的温度很高,淹到原溪锁骨以下一个指节的地方。
唐渡说:你的同学喜欢你。
他不回头,原溪没办法回答他。
过了一会儿,唐渡转身朝原溪走过来,他背对着光,整张脸都在阴影里,原溪什么也没看出来。
唐渡很快到了原溪身前,躬身握住原溪的腰,结实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他抱起,水声哗啦。
原溪怕摔,下意识抬腿夹住唐渡的腰。唐渡抱着他在池中坐下,让原溪和他面对面。
池水打湿了唐渡的上半身,原溪手掌一滑,跌进他怀里,头磕在唐渡肩膀上。
唐渡屈起五指,沿着原溪的腰上下摩.挲了几下,跟他说:陪我泡。
两人竟然就着这样的姿势待了很久,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最后也是唐渡拍了拍他的腰,说他身子僵了才让原溪起来。
回去的时候夜深了,走廊上有些冷,原溪紧了紧浴袍,跟着唐渡在石面上留下一串湿脚印。
在大厅里他们遇到了同样刚刚回来的同学们,余泽明和池洲欧远一起站在角落里。
几个女生上前和原溪打招呼,原溪点头算作回应。
原溪很清楚她们是为了唐渡和自己打招呼的。女孩子好奇到发光的眼神落在身边的唐渡身上。
唐渡大概觉得好笑,扭头小声地跟原溪说:我先回去了,等会儿上来找我。
他故意离得很近,带着薄热的气息扫过原溪的耳廓。
而后唐渡绅士地对女孩子们笑了笑,并祝她们玩得愉快,拾步离开。
唐渡这么一下,跟着原溪的女生多了,全是在问他刚才那个男人是谁的。
电梯里女孩子们讨论的声音叽叽喳喳,余泽明突然说:那是华舟的总裁,看不上我们。
他的声音突然又响亮,女生们的声音止住了一会儿,而后是更激烈的讨论。
或许是她们突然记起来原溪从前也是豪门子弟,便有人说:难怪你们认识。
原溪一时间有点想笑,他想说余泽明说得对,唐渡看不上他们,以及,唐渡不是因为他家认识他,他们那点儿玩儿似的小生意,够不上华舟的眼。
回到房间,原溪看了一眼手机,唐渡还没有发消息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唐渡当时说让他去找他的话,到底是不是在那种场景下有意和他开的玩笑。
原溪先去洗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了唐渡的一条短信:6801。
原溪关了手机换了一身衣服,推门出去的时候看见余泽明靠在对面的墙上,问他:我们谈谈可以吗?
第7章 一口雪茄
原溪觉得没什么好谈的,给余泽明发了一条微信,仍然是差不多的话: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余泽明听到手机响了一声,但没有打开来看。
你要去找他吗?
原溪点头。
你知道唐渡是什么人吗?你为什么会和
余泽明话还没说完,原溪就转身走了。
没有听见他追上来的声音,原溪松了口气。
唐渡的房间在顶层,原溪在房间门口敲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人来开。
开门的不是唐渡,是之前看到的走在唐渡身边的男人。
他换了身衬衣领带西裤,原溪差点没有认出来。
来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进房间。
原溪愣了一下才跟上。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唐渡换了一身浴袍,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说的大概是生意上的事情。
领原溪进来的男人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原溪走过去坐在唐渡旁边,隔了两三个拳头的距离。
他们进来以后没多久唐渡就挂了电话,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扔给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去让他们处理。
男人笑着接过来,走之前弯腰去看原溪的眼睛,和他说:你好,我是裴宴。
没等他回应,裴宴就转身离开了。
原溪听过裴宴的名字,裴家和唐家是世交,裴宴目前是华舟的总经理。
唐渡俯身打开了一个盒子,让他坐过来。
原溪往他身边移了一些,看到盒子里放的是雪茄。
会剪吗?唐渡把一个雪茄剪递到原溪面前,原溪摇摇头接下来。
过来,唐渡从盒子里随手拿了一根雪茄出来,把带有茄标的圆形那一头朝向原溪,拿着。
原溪把雪茄和剪子都拿在手里,唐渡从后面圈上来握住他的两只手。
唐渡应该也才洗完澡,身上带着和原溪相同的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比原溪大了一圈的手温度很高。
唐渡的侧脸贴着原溪的耳朵,带着他的手把雪茄帽卡在双刃式雪茄剪的刀口。
看清楚了。
咔嚓一声,大约2mm的雪茄顶部被剪下来,落在桌面上。
唐渡握着原溪的手腕,将他的手指从雪茄剪中抽出来,在一旁擦了一根火柴。
四十五度。
原溪把雪茄送到冒着白烟的火柴旁边。
转一下。
雪茄烟的尾部逐渐发亮,唐渡甩灭火柴,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
他拿过点好的雪茄放进嘴里抽了一口,吐出婷婷袅袅的白雾。
怎么哑的?
原溪在手机上打好以后拿给唐渡看:很小的时候发烧。
起初谁也没料到这场发烧会如此严重,当时原知方的事业刚刚起步,两人都来不及看顾他,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
后来一场高热几天都没有消下去,医生遗憾地告诉他们,孩子的脑部神经受到影响导致无法说话,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
唐渡看完以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抱着原溪坐在自己怀里,食指轻轻托了托原溪的下巴。
尝一口。
原溪垂眸看了一会儿,雪茄烟雾的味道不那么好闻。
他不知道唐渡为什么要问他是怎么哑的,他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不会说话了。
医生说如果不会说话,可能也会导致听力下降,所以原溪小时候的每一天都在努力让自己听东西,而不是因为无法开口就拒绝交流。
但是他从来没有怪过父母,在何瑶把这个故事告诉他以后,他也没有。
他知道他们很爱他,他是因为父母之间的爱诞生的,他也知道他们很后悔,原溪不止一次见过何瑶哭,有时候他们在房间里聊这个,原知方也会哭。
既然一切都是无法挽回的,为什么不做些积极的面对。
就像现在一样。
原溪低头,微微张着嘴,但不知道怎么下口,含上雪茄头的姿势像在用吸管,吸的时候更像。
一口烟进去,原溪立刻就被呛着了,他把雪茄从嘴里吐出来,捏着喉咙偏过头,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咳了好几声。
眼睛里蒙了层泪,原溪眼梢是红的,鼻头是红的,脖子是红的,连指尖都红了。
唐渡刚吐出一口雾,握着原溪的腰把他抱回来一些,笑着说他:娇气。
原溪咳累了,往唐渡肩头靠,陪着他抽了一大半。
唐渡又做了些什么把剩下的半根雪茄封好,抱着原溪回了房间。
这房间只是侧卧,唐渡把他扔在床上就不管了,没说回来也没说不回来。
原溪等了他一会儿,实在是困了,拉好被子便睡了。
可能是换了个陌生的环境,第二天原溪很早就醒了。
头天晚上唐渡果然没有来,原溪洗漱的时候想到,唐渡似乎没有和人同寝的习惯,就连那天晚上也是
他打算走的时候唐渡还没动静,原溪给他发了条消息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以后时间还早,原溪又躺了会儿才起床,走到餐厅的时候社团的同学也基本都在。
他选了几样简单的食物,坐到欧远和池洲身边。
欧远见他来了,问:你知道余泽明去哪儿了吗?
原溪听罢摇了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和他一起住的那个人说他昨天整个晚上都没回去。欧远解释道。
原溪吃东西的手没有停顿,只是点了个头。
池洲和欧远还隐隐有些担心,好在他们吃完早餐就看到余泽明走过来了。
他应该刚刚打理过自己,但身上酒味很重,沐浴露都掩盖不了。
你昨天喝酒了?池洲皱了皱鼻子。
余泽明简单答应了一声,不打算多说。欧远和池洲对视一眼也就没问。
排队等上车的时候他们正好遇到唐渡和裴宴,唐渡还在抽雪茄,看长度应该是昨晚的那根。
他抬眸看了原溪一眼,什么也没说。
倒是裴宴和原溪打招呼,还问他需不需要和他们一起走。
原溪摇头,指了指大巴,意思是他要上车了。
唐渡让裴宴赶紧上车,裴宴对原溪无奈地笑了一下,躬身钻进了车里。
唐渡把剩下不多的雪茄交给了为他们开车门的酒店服务生,跟着坐进去。
欧远叫了原溪一声,原溪才惊觉自己走神了。
他回头上车,余泽明站在车的楼梯上,刚才应该在看他。
第8章 原溪原本是蹲着的,后来
车上余泽明没再和原溪坐一起,欧远和池洲都觉出点味儿来,欧远直接发微信问他们怎么了。
原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没什么。
应该是没什么的吧,不过就是做不成朋友而已。
回到市内将近中午,社长说大家再去吃一顿中午饭,原溪找了个理由拒绝了。
到唐渡家里,唐渡不在,艾琳倒是惊讶他突然回来,说午饭要做还需要等一会儿。
原溪回了自己房间,给手机里那几个欠债人挨个发了短信,说欠款假期结束之前会打到他们卡上。
他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午饭刚好准备好了。一路舟车,原溪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出门去了银行,陈叔问需不需要他送,被原溪拒绝了。
坐在柜台前,钱一笔一笔划走,原溪也一个一个删除了这些人的联系方式。
一切结束以后,原溪只欠唐渡一个人了。
他签了一份没有时限的合同,不清楚自己要用多少年来还债。
假如有期限的话,期限就是唐渡厌倦他的那一天。
直到晚上他也没有再见到唐渡,晚餐的时候听艾琳提了一句,听说是公司很忙,唐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原溪听到她这么说以后轻松了一些。
收假以后,考试周正式开始。
原溪留在学校画室的时间明显变多了,不过正好唐渡也很忙,原溪晚上回来得晚,早上走得也早,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他。
原本他是打算考试周暂时搬回寝室,余泽明这件事情以后显然不可能了,好在每天还有陈叔接送,在路上的时间原溪就看看书,也没有耽误多少。
考试周要用学校画室的人很多,原溪不怎么抢得到,往往就等晚一点同学们都要走了才去。
明天是考试的最后一天,原溪在画室待得有点久,走出学校才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上车以后就困到打盹,靠着窗便合上了眼睛。
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不动了,暖气也很薄,原溪迷糊了一阵,发现自己是侧躺着的。
醒了?
直到原溪被摸了摸耳廓,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膝头,而这个人是唐渡。
他猛地坐起来,看着唐渡的眼神里依然有几分茫然。
唐渡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很疲惫。
几分钟之后唐渡慢慢睁开了眼睛,推门下了车。
原溪跟在唐渡身后进屋,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才知道唐渡这几天出差了。
听说你最近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唐渡一边脱了大衣递给艾琳,一边对原溪说。
这是事实,原溪点头。
唐渡看了他一会儿,手伸到他后颈捏了捏,转身上了楼。
第二天最后一门科目结束,原溪在自己房间里倒头大睡,醒来时不知何年何月。
他太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觉,大脑已经昏得发疼。
起床清醒以后,一看时间已是晚上□□点,原溪洗了个澡走下楼,艾琳正好带着一床毯子走上来,见他醒了,便说:您等会儿要喝粥吗?喝的话我就熬一点。
这时候喝粥的确能舒服一些,原溪点了点头。
下楼以后他才看到唐渡也在,走过去硬着头皮坐下。
唐渡开着平板正处理公事,没和原溪说话。
没多久他解决好了工作的问题,关了平板问原溪:为什么不用家里的画室?
原溪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想到那天唐渡会说他回去得太晚,原来是想说这个。
原溪想到很多种解释,刚把手机拿出来,手机就被唐渡抽走扔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