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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讼忧心忡忡:“你们两个第一次离家这么远,让我怎么放心。”
他心想,体育总局这个加拿大外训的通知也下得太赶了,前天才说,今天就要出发,哪有这样的。
“算了算了,也是国家花了大价钱给你们加塞的两个名额,”陆听讼只能安慰自己,“在加拿大那边好好跟着你们蒋冉师姐和于博涛师兄,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点话……”
从陆家到机场要一个多小时,梁婕和陆世安都要工作,陆听讼陪陆酉和谢云君办完托运和登机手续,又在机场买了一大堆平时不准陆酉吃的东西,才把两人交给蒋冉和于博涛。
在安检处要分开的时候,陆听讼叮嘱他们:“到了多伦多好好跟着教练学,但也别练伤了,钱不够了就发信息跟小叔说,你们的零花钱小叔的工资还是负担得起的。”
“好啦,小叔你一件事怎么唠叨无数遍呢。”陆酉抱着自家小叔的腰拍了拍。
陆听讼蹲下来搂着两个孩子,眼眶热热的,他叹息一声:“小叔就是……担心你们啊。”
第三十八章 北极熊俱乐部
云层之上, 飞机平稳飞行,机舱内除了隐约的交谈声,便只剩下引擎的轰鸣。
陆酉脑袋放在小桌板上, 身上搭着谢云君的外套,面前立着本次外训俱乐部的全英文宣传手册。
大概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姑娘噗噗笑了两声, 凑到谢云君耳边小声地说:“你看, 这个照片上的是不是蒋师姐和于师兄。”
陆酉指着宣传册上的一张图,照片上的蒋冉还小小的,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拉着于博涛的袖子擦脸。
一旁用英文标注:两届世锦赛冠军,蒋冉&于博涛儿时训练照片,摄于二人16岁和19岁时。
蒋冉:“……”
“啊啊啊,尤金老师为什么要把这种黑历史放出来啊!”蒋冉拿过宣传手册瞅了两眼,“但是当时我为什么哭这么惨来着?”
于博涛帮她回忆:“因为尤金老师把你藏在衣柜里的老干妈还有蒜头全都没收了。”
蒋冉:“……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陆酉耳朵竖得像天线:再多说点,我想听。
“陆小酉,我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蒋冉戳戳小姑娘的额头, “尤金老师的要求可比你想象的严苛多了。”
陆酉摸摸刘海,“哦哦”两声。
此时的小朋友还单纯地觉得, 外训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训练而已。
陆酉又翻了几页宣传册,把小册子举到谢云君面前:“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来着?”
正在剥桔子的谢云君抽空看了一眼, 直接帮陆酉把这段话都翻译了出来。
陆酉摇头晃脑地点点头, 脖子一伸,叼过谢云君递来的桔子,嚼吧嚼吧:“听说指导我们的尤金先生是个凶凶的老爷爷, 我要不要先提前害怕一下?”
回忆起以前外训被这位老教练支配的恐惧,蒋冉搓了搓手臂:“我觉得还是需要的。”
于博涛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怜悯。
飞机落地后,于博涛举着手机在跟北极熊俱乐部负责接机的人打电话。
“嗯对我们在机场出口这边……我们就是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朋友,请问是要在原地等你们吗?”
蒋冉英文不太好,她只好牵着陆酉在旁边等。
陆酉又牵着谢云君,四个人配置非常像一家四口到加拿大旅游来了。
陆酉早就听说加拿大机场会有那种坑人的黑车,在机场门口以出租车的名义拉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然后故意带人绕远路以收取巨额车费。
没想到一下飞机真让他们给遇见了。
一个带着墨镜,穿着皮夹克的中年男人悄悄凑过来:“chinese?taxi揍不揍?”
嗯,还会两句中文,看起来没少坑种花同胞。
谢云君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陆酉面前。
陆酉踮起脚,下巴搁在谢云君肩膀上,从他背后露出个头,笑得天真无邪:“诶?抠你几哇?”
“japanese?”中年男人一愣,随即比了个大拇指,“我的车,大大的好!”
蒋冉顿时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就当中年男子还妄图继续忽悠时,一个身影摇着小旗子飞奔过来。
“警察叔叔!就是他!”
艾丽卡一脸正义地指着中年男人,后者一看警察来了拔腿就跑。
“carlo!别让他跑了!”艾丽卡大喊。
卡洛双指抵着额角,朝着艾丽卡一指,耍了个帅:“明白。”
说完,他脱下背上的背包,以身体为中心旋转,以一个标准地投掷链球姿势,准确砸中妄图逃跑的中年男人。
两个挺着大肚叽的警察一边吹哨一边拿着警棍哒哒哒跑过去,押着人上警车前,还特地走到艾丽卡和卡洛面前:“我代表多伦多警方感谢二位。”
艾丽卡摆摆手,转而开始跟中国代表队一行人打起了招呼。
“艾丽卡和卡洛就是这次来接我们的人。”于博涛走过来解释道。
揽下接机任务的艾丽卡先礼貌地跟作为前辈的蒋冉和于博涛打了招呼,然后跟卡洛蹭到陆酉和谢云君面前。
卡洛跟谢云君拥抱了一下:“jun,欢迎你们来到北极熊俱乐部训练。”
而艾丽卡直接伸手rua了rua软乎乎的陆酉,满足地眯着眼睛。
you的手感还是这么好!
“我和卡洛还以为下个赛季都见不到你们了呢。”前往北极熊俱乐部的车上,艾丽卡说到。
青年组和成年组的比赛大都是分开进行的,每年只有大奖赛总决赛会在一起举办。
但艾丽卡和卡洛二人下个赛季开始就要参加成年组比赛了,刚升组的组合都有一段适应期,她们能不能闯进总决赛跟青年组碰面都难说。
国外的运动员大都是自行训练,俱乐部发展十分壮大,而提到知名的花滑俱乐部,总部位于加拿大多伦多的北极熊俱乐部绝对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存在。
北极熊俱乐部中,被冰迷们爱称为“黄金矿工”的教练尤金·埃利奥特更是教练界的一代传奇。
原因无他,只不过最近三届冬奥的双人金牌得主,都或多或少接受过这位接近退休的老教练的指导罢了。
“尤金老师已经准备要退休回魁北克养老了,”车开到北极熊俱乐部大门口时,艾丽卡说到,“等这赛季结束,他就不会再带学生了。”
于博涛点点头:“快六十岁的老人家,也该退休了。”
如果不是这样,今年体育局那边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打通关系,把陆酉和谢云君加塞进了由尤金指导的集训队里。
要知道,北极熊作为会员制花滑俱乐部,入会时就需要一次性'交纳六万加元的入会费用。
也就是说,为了让陆酉和谢云君入会,总局那边就花了六十多万人民币。
并且尤金训练时只说英文,不管是再有名的选手想在他手下训练,也只能自己找翻译。
翻译费、临时加塞的花费、来回路费和选手的生活费等等加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这些这还不是最大的一笔花费。
作为世界上最知名的双人滑教练,尤金·埃利奥特只收自己看得上的、有天赋的选手,即便如此,选手们需要支付的教练费用也及其昂贵。
据说本赛季有对德国选手花了40w美刀才转组来了尤金手下训练。
不过嘛,因为jgpf时中国队慷慨对尤金的宝贝徒弟艾丽卡施以援手,这次外训尤金比较大方地给中国队打了个折,具体是多少总局自然是没有透露的。
到北极熊俱乐部的第一天,东道主艾丽卡带着第一次来的陆酉和谢云君把整个俱乐部逛了一圈,又带她们去吃了加拿大的特色美食,点了一大桌子。
作为多伦多人,艾丽卡和卡洛对哪家餐厅食材来源安全了如指掌。
而且休赛季的外食管控也没有那么严格,不然运动员们该多痛苦。
艾丽卡插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you,多吃点,从明天集训开始,咱们女运动员就只有早餐和下午两顿饭吃了。”
“对了,按照惯例,训练开始前要先称体重的,”艾丽卡说,“咱们今天就吃这一顿,晚上回去别吃东西了,睡前也不要喝水,否则会浮肿。”
“最重要的一点,上称之前要干的那件事,你懂的吧?”
陆酉严肃地点点头:“我懂。”
看着两人跟特务对接似的,旁边的卡洛一脸状况外。
他问谢云君:“懂什么?我怎么不懂?jun你懂不懂?”
谢云君露出个微妙的表情:“……不管我懂不懂,你还是不要懂比较好。”
卡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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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白熊俱乐部所有女选手都做了同一件事。
她们不约而同地在卫生间呆了很久,确认自己身体里再无任何可能影响数据的负重后,才去到训练室。
一个法国女选手搭在蒋冉肩膀上,神神秘秘:“我昨晚特意吃了个火龙果,效果超棒。”
蒋冉锤了她一下:“有这种好东西不叫我?”
两人说话间,男选手的数据已经全部记录完毕。
尤金·埃利奥特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慈祥得像是圣诞老人,他拿着小本子,笑眯眯地看向站成一排的女选手们。
“谁先来?”
女选手看地的看地,望天的望天,一段假期回来,谁都不敢先上称。
“erica,你先来,然后带上你的小伙伴lu……”尤金叫了自己的直系弟子,然后低头去看名单,喊出名字,“lu you.”
艾丽卡:“……患难姐妹。”
陆酉:“……难姐难妹。”
艾丽卡拍拍陆酉的肩膀,第一个站上了身高体重秤,把测腰围的环形测量仪扣在了腰上。
有了体重和腰围这两项数据,机器可以大致计算出体脂率,虽说不完全准确但也可以用作参考。
随着环形测量仪收紧,机械的女声开始报数据:“身高160cm,体重45kg,腰围57cm,体脂率10.64%。”
艾丽卡松了口气,看到尤金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
虽说电视上经常有报道某某花滑女运动员的体脂率只有个位数,但那一般都不是正常算法,或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断章取义的标题党。
对于女运动员来说,身体里8%至10%都是必要脂肪,因此体脂率低于8%是很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