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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绥满眼都是星星的看着李寅,不自觉地舔舔嘴巴,它叫糖葫芦么!

老人动作利落:“好!郎君您拿好!”

李寅伸手拿好,转身递给了阿绥。

阿绥松开握着李寅的手,双手慌乱地接过来,缩到帽裙里,紧紧握住,期待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上面裹的是糖浆,好甜!

阿绥满足的眯眯眼。

李寅看着自己被她丢开的,空落落的手,无奈地揽着她的肩,便要往前走去。

“诶!诶!诶!郎君您钱还没给呢!一共两文钱。”那老人在后头焦急的喊住他们。

老人气急了,这两人穿得富贵,没想到拿了东西却不给钱。

阿绥舔糖葫芦的动作僵住了,小脑袋也僵硬地转向了李寅。

李寅顿住的脚步明显有几分尴尬。

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落他们几步的飒风疾步上前,从胸口掏出钱袋,付了钱。

气氛凝固,飒风伸手摸了摸鼻子,才惊觉自己脸上也带了面具,虚咳一声,转身往后退了几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观赏着面前卖荷包的小摊子。

“我们是没钱了吗?阿绥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她太能吃了吗?

想到这儿,阿绥有些自责,她前些日子还做了新衣。

“放心吃吧。”李寅隔着幕篱都能感受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知道她这是误会了,凤眼扫了扫飒风。

飒风会意,上前把钱袋递给李寅:“郎主,您的钱袋。”

声音抑扬顿挫,着重强调了“您的”这两个字。

李寅把沉钱袋系在了阿绥腰上:“府里库房银子养活几百号人几辈子都足够了。”

阿绥眨眨眼,动了动身子,感受到了腰侧沉甸甸的钱袋,才略微放心。

李寅问道:“甜不甜?”

阿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甜。”说完手从帽裙里钻出来,把糖葫芦举到他面前,乖巧地冲他笑。

李寅眼里带着笑,手指了指面具:“你吃。”

阿绥贝齿叩着唇,踮起脚,伸手轻轻往上推了推面具。

视线被挡住,圆滚滚的糖葫芦递到嘴边,李寅薄唇轻启,咬下一颗,重新把面具带好。

甜丝丝的糖葫芦一直甜到了他的心口。

见他吃下,阿绥才开心地收回手,另一只空着的手乖乖放到他的大掌上,李寅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

此时整个街道鼓乐齐鸣,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李寅估摸着时辰,知晓这队驱傩马上就会离开西市,转到旁的里坊去了。

“我们回去等着看烟花好不好?”李寅微俯着身说道。

阿绥点点头:“好。”她们已经看了很长时间的驱傩了,虽然热闹,但她耳朵也有些吃不消了。

李寅护着阿绥带着她回到了马车。

行人络绎不绝,马车驾驶得很慢,李寅看着阿绥纠结的小脸,问道:“怎么了?”

阿绥软软地说道:“手黏黏的。”张了张方才拿着糖葫芦的手。

这是手指粘了糖浆了,李寅细看,她嘴角也挂着点点糖浆,像只小花猫似的。

李寅拿着车内小几上的茶壶,里面是清水,空着的手叠起帕子,往上倒了些水。

李寅手指修长最普通的动作,做起来也十分好看,阿绥眼睛看着他的手不由感叹,心脏却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李寅顶着小娘子太过灼热的目光凑到她面前,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帕子慢斯条理地擦拭着阿绥的嘴角。

阿绥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眼睛落在他狭长的凤目上。

李寅的睫毛浓密纤长,不是很卷翘,覆在他的眼睛上,正好掩饰住他黝黑危险的眸色。

阿绥不知怎么了,心潮汹涌,有些不敢看他,紧张的挪开湿漉漉的目光。

阿绥乱蹦的心跳声钻到他耳朵里,李寅薄唇轻轻勾起,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

把她的小手展平放到他的大腿上,帕子细细的摩挲。

阿绥猛地收紧手掌:“痒。”声音细微。

李寅也不再逗她,把帕子丢到小几上:“擦好了。”

阿绥偷偷呼出一口气,总算好了。

因着人多,从西市到魏候府所在的胜业坊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到了邀月楼再过一刻钟城楼便要燃起烟花了。

知语带着人早早的便把邀月楼三楼装饰了一番,宽敞的露台四角点着燎火,中间摆上一张长长的桌案,上面放着除夕夜该食用的椒柏酒,汤中牢丸,五辛盘,胶牙饧……

阿绥头上的幕篱换成了御寒的帽子,帽子上坠着的珍珠随着她的走动摇曳摆晃。

临近子时,站在高高的楼层上,已经可以听到院子里侍女相互贺新春的声音。

突然几道声响,长安城钟鼓齐鸣,城墙上绽放起烟花,华丽多彩,流光四溢,阿绥扶着栏杆遥遥望去,沉浸在这绚烂的繁华里。

李寅慢慢走近:“阿绥,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阿绥回头望去,抿唇一笑:“郎君同乐。”

话音方落,眼中突然落下一滴泪珠。

李寅指腹抚过:“怎么了这是?”

阿绥摇摇头:“我也不知。”她只是心中突然莫名有些难过。

世事无常,几个月前她还是孤身一人凄苦落寞,如今的繁华好似梦一场。

李寅心中柔情万分,将她揽入怀中,手指轻轻搭在她的后脊上,温柔的安抚。

缓过这阵劲儿,阿绥有些害羞,手指在他胸口推了推,李寅依势放开她。

阿绥红着脸,绞尽脑汁的想为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矫情找一番说辞,结果肚子突然咕噜噜响起。

阿绥垂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不是才喂它吃了一串糖葫芦么!

李寅笑着拉着她走到长案旁,案上的汤食都还用小炉子煨着火。

知语见两人坐回来,舀了两碗鸡汤分别递给他们两人。

阿绥也自暴自弃地端着小碗抿着,眼睛落到一旁的酒壶上。

“娘子是想尝尝这椒柏酒吗?”知语上前侍餐。

椒柏酒除风辟邪,李寅开口道:“喝一小杯无妨。”

知语为阿绥斟了一小杯酒,阿绥端起酒杯没有经验,一口饮下,僵在了那儿。

李寅哭笑不得,忙拿起盘中的柑橘剥开递到她嘴边:“快吃一口。”

椒柏酒辛辣味苦,阿绥整个小脸皱到了一起,张口吞下柑橘,感受到那股子甘甜在嘴中漫开才松开皱着的小脸。

阿绥不敢再轻易尝试旁的没有见过的食物,只乖乖用着她平日里吃过的。

用完膳,李寅便带着阿绥回到寝室。

坐到浴桶里,阿绥面色酡红,心中微热,那杯酒的酒劲儿这才上来了。

李寅先沐浴完靠在凭几上看兵书,她已经进去两刻钟了,净房的房门紧闭,凝神静听,里面的水声仿佛停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比昨天粗.长丢丢!

第31章

“阿绥?”李寅放下兵书,起身往净房走了几步。

又唤了几声。

净房内才传来阿绥应声,声音绵软。

李寅皱起的眉头慢慢展平,稍微放下心,叫了知语进去看看。

知语匆匆推开净房的门,进去一看。

阿绥身上裹着一张大巾子,红晕着脸,细眉轻蹙,眼里润着水光,手里拿着寝衣迷迷糊糊的转着,平日里淡的的嘴唇也被她自个儿咬的红彤彤的,光泽诱人。

见到知语,立刻委屈地冲她招手:“知语,你看衣裳坏掉了。”

小嘴嘟着,好不可怜!

知语见这情形,便知她有几分醉了,记在心里,以后得要看着点娘子吃酒。

寝衣拖在了地上,占了水渍,知语上前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婢子给您换一件,”

阿绥果然乖乖地的松了手。

知语从衣架上拿了她的亵衣亵裤:“娘子先穿这个好不好?”

阿绥打量了几眼,亵衣上绣着精致的小兔子,很是可爱。

阿绥喜欢漂亮的东西,点点头。

知语松了口气,替她除了巾子换上亵衣。

轮到穿寝衣的时候,阿绥护着胸口:“热!”

阿绥向来体冷,平日里只有说屋子里炭火烧的不旺的时候,哪有喊冷的时候。

知语估摸着是那椒柏酒灼人。

“这儿热,外头就冷了。”知语哄她,“外头可冷了,冷风呼呼的。”

阿绥忍不住缩了缩身体,瘪着嘴无奈的伸出手。

知语叹道还好她们娘子本质上就十分乖巧,喝酒了也不闹人。

屋外,李寅穿着玄色寝衣在外面多披了一件大氅,出门站到廊下听着飒风禀报事情。

飒风肃声禀道:“属下已经派人把那小子捆了,郎主要审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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