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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你侮辱了这两个字,我送给你另一个称呼代替,骗子!”
夏璃冷傲地盯着他:“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自从你和我说了你们相识的经过后,我觉得很美好,也很浪漫,一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异国恋人,但又有几句话是真的呢?还是通篇都是你用来打动我而现编的?
我来告诉你真实的版本是什么,你听听看对不对?
你家里很穷,二十二岁那年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中国工作,你的公司给了你很好的发展空间,你很上进,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所以当你的老板为你介绍一个商人,商人又以非常高的价格让你配合演出戏时,你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那笔巨额可以改变你的人生,你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改变自己的家庭,变成富裕的人。
他们的目标就是找个外国人,因为于家老太爷不会允许自己家的血脉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外玷污!这会成为于家努力想遮掩的丑闻!
所以你开始对那个懵懂的女人下手,你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让她爱上你,你再毁了她,就能顺利脱身了,这对你来说是个很美的差事。
你年轻、有魅力、不失幽默,你轻易俘虏了那个女人的芳心,恰巧她优雅知性,长得不错,你还可以很享受这个交易的过程。
任务完成后,你拿到了应有的报酬回到国内开始经商,你做得很成功,摇身一变有了一定的资产,挤进了当地上流社会,你得到了你家乡人的爱戴和拥护,没人会追问你的钱是哪里来的,或许有人问过,你可以很骄傲地说是你在中国赚的。
而我妈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块垫脚石,甚至是你翻身的一次机遇,让我猜猜,你一定沾沾自喜了几十年,觉得在中国走了大运,在你儿子毁掉一切之前,我想你一直自我感觉很良好。
我告诉你,若昂-马沙多-瓦格纳先生,你就是个愚蠢至极的男人,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你知道她的身份吗?你知道她在于家的地位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父亲在于家排行老二,她大伯的儿子九岁时出了意外后,他们一家深受打击决定放弃国内的生意,移居到了国外。
她的姑妈于岸华嫁给了倪家,成了外人。
所以按照祖制,我母亲成了于家的长女,拥有名正言顺的继承权,如果你当初不是这样玩弄她,把她带离南城,毁了她又抛弃她,她完全有理由站上现在大田集团的最高位,你也可以和她并肩而立,可你做了什么?
你觉得自己得到了一大笔钱,满足得不得了,立马抛下她回了国!将那庞大的基业留给了外人!让外人对你的妻子,你的女儿赶尽杀绝!
让他们把我妈的骨灰扔出于家,让她至死都回不了家,那个本就该属于她的家!
等到你的私生子将你所拥有的一切毁掉后,你又想到了中国这块神奇的大地,你再次和于岸华联系,这一次,你做了和三十年前同样的选择,也犯了同样的错误!
你总是很心系我的感情状态,我也一直认为这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但你居然试图在正式收购前将我、秦智和盛子鸣的关系昭告天下,让众翔和wor陷入信任危机,阻挠众翔的发展进程以此来换取一笔更高的报酬!
要不是盛子鸣及时将你控制住,你作为我父亲的身份将会站出来怎么抹黑我?嗯?瓦格纳先生。”
阿尔已经完全被夏璃的话震住了,他恼羞成怒地说:“你们卑鄙的一直在监视我?你不及你母亲半分善良。”
夏璃突然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优哉游哉地翘起腿轻笑出声:“善良?你在跟我说笑吗?还是在责怪我不像我妈一样善良地被你继续利用,继续成全你的骗行?
我告诉你若昂-马沙多-瓦格纳,我把善良喂狗都不会你!
我不知道于岸华答应给你多少钱,但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从她那里得到一分钱!”
阿尔顿时气势汹汹地朝夏璃走去,后者依然稳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看着他逼近的脚步从容地提醒他:“你最好对我态度好点,把我惹毛了,断了你在国内的治疗,你会更快验证自己到底能不能进入天堂。”
阿尔的脚步戛然而止,就这样立在原地怔怔地盯着她,她的神韵很像于婉晴,似乎举手投足之间总能看见她母亲的影子,可她的性格和于婉晴完全判若两人。
夏璃好似一眼能看穿阿尔心中所想,抬起下巴眼神锋利地扫向他:“不,我想我会继续保证你的治疗,让你活得更长点,也好让你亲眼目睹我是怎么夺回大田,怎么重新拿回属于我母亲的家业,怎么将那些鸠占鹊巢的人赶出于家大门,但这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你三十年前就做出了选择!我会让你看清楚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多么荒唐,多么像场笑话!”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包转身,那一刻,阿尔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甚至祈求地开了口:“我到底是你父亲!”
夏璃走到病房门前,脚步微顿,冷冷地说:“我从来就没有父亲…”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车辆穿梭在漆黑的夜,漫无目的,不知尽头,窗户开着,凉风丝丝入心,席卷苍穹,再吹进她的眼底,她的泪就这样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整颗心都被拧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偏体鳞伤。
她一打方向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紧紧扣住方向盘,将脸埋在双臂间,眼泪打湿在方向盘上却再也不可能照亮爸爸回家的路,小时候,她总是希望有一天一个陌生人敲响家门,告诉她:“我是你爸爸。”
可直到这一天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梦境!
有些人,如果从她出生就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那么一辈子也不会再出现了…
瑟瑟的秋风,绵绵的哀愁,可她是于桐,坚以凤凰非梧桐不栖,百年长立,枝繁叶茂,这是她母亲给她的名字,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姓名。
她抬起头擦干眼角的泪,好像两分钟前的她已经成了过去式,她再次发动了车子,却看见街对角有一家非常小的店。
她盯着那个街角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再次停下车朝那里走去,门口挂着一个有些禅意的黑色木板门头,店名叫“系缘社”。
门面很小,有道门帘在微风下晃荡着清脆的响声,夏璃拨开门帘走了进去,鼻息立马嗅到一股异香,有点像是西域的香料,很冲大脑。
店里光线很暗,吊灯,壁画,奇奇怪怪的装饰品几乎将这个巴掌大的小店塞满了,有种琳琅满目的混乱感,倒是墙上挂了很多珠串手链,项链,或者造型别致的摆件,大多都是用各种颜色材质的绳子和种类繁多的珠子打成结制成的手工艺品,几乎没有一件是一样的。
不一会店里走来一位中年女人,戴着孔雀蓝的头巾,身上包裹得很严实,只能看见脸,有些神秘的打扮,虽然应该不算年轻了,但五官依然精致,眼里流露着曾经沧海的通透,夏璃只看了她一眼,便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她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种俯瞰世事的明净。
她对夏璃说:“随便看看。”
夏璃看见她手上戴着一串很精巧的绳结,于是问她:“这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老板娘打量了一番夏璃,露出些许意味颇深的笑容:“是的,亲手编织,纯手工打造。”
夏璃也笑了,忽然感到一丝亲切感:“我妈以前也很会编织东西,可我没有学会。”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拿过包说到:“对了,我有两颗珠子,你看能帮我编到一起吗?”
她从包里分别拿出那颗祖传的绿珠子,和之前寺庙住持赠予她的菩提子,老板娘先是拿起那颗绿色的珠子,随后有些吃惊地拿到台灯面前,将眼镜戴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惊讶地抬起头问夏璃:“姑娘,你这颗珠子哪来的啊?”
夏璃说:“我妈留给我的,怎么了?”
“你这是一颗高古玛瑙珠,我上一次看见高估玛瑙珠是八年前了,成色不如你这颗,成交了上千万,你有出售的意向吗?”
夏璃笑了笑:“祖传的,不能卖。”
老板娘很可惜地接过另一颗菩提子,然而当她触手那颗菩提子时,整个脸色徒然一变,弄得夏璃也跟着心一拎:“这…这颗也有问题?”
第106章
老板娘盯着那颗菩提子看了半晌忽然握在掌心念了一串经文, 夏璃完全听不懂,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见老板娘双手合十, 虔诚地将那颗菩提子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块黑色绒布上, 随后严肃地抬起头问夏璃:“这颗菩提子你是怎么求来的?”
夏璃如实相告:“一位没见过的住持赠予我的。”
“没见过?”老板娘短暂地沉思了一瞬,说道:“诸法由因缘而起。”
说着她回过身一抽, 夏璃勾着头看见她身后那排柜子里存放着大量的线团,粗细颜色各异, 种类也非常齐全, 光玉线的类型和色号就排得满满当当,不过这个女老板似乎并没有要让夏璃挑选的意思。
她直接蹲下身,在柜子里面翻照了半天,将外面的玉线团全部拿开, 才从里面众多小盒子里找到一个古朴的木盒, 随后拿起木盒回身放在夏璃面前,将复古的小锁扣向上一掀, 木盒里一团深红色的线团便出现在了夏璃眼前。
在夏璃看来, 这团深红色的线和普通的云线并无二样, 只是纠结在一起十分凌乱的线团。
可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老板娘拿起那根线轻轻一抖, 原本缠在一起的线团竟然顺滑地解开了,夏璃灰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凑近看了看,才发现这根线似乎和一般的云线有些差别, 更轻盈也更光亮,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夏璃竟然觉得这根线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她有些讶异地问女老板:“这是什么线?”
女老板将这根线平放在菩提子旁边,对她说道:“蚕丝线,不过不是一般的蚕丝制成的,你听过天山雪蚕吗?”
夏璃摇了摇头,老板娘告诉她:“雪蚕生阴山以北,其质轻暖柔滑,我在收这蚕丝线时,当地人告诉我,这是生长在5000海拔的雪蚕王蜕变前吐得最后一段丝。
你的这两颗珠子一颗属阴,一颗属阳,本就不相融合,但都不是俗物,如果你想让阴阳调和在一根绳结之上,恐怕只有这天山雪蚕的丝可以助成。
我可以不收你手工费,但这根蚕丝线你需要给我9999,我才会让给你。”
夏璃越发觉得这个打扮怪异的女老板有些神神叨叨的,她本来就想串个珠子,结果女老板一开口就是9999,她没听过什么天山雪蚕,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法宝之类的东西,玄乎其玄,只是她用生意人的头脑来判断,这有点坑人。
就在她准备拿回两颗珠子时,手却忽然顿住,她已经判断不出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两颗外形种类完全迥异的珠子躺在这根蚕丝线边格外和谐,连颜色都仿若浑然天成,竟让她一时间不忍拿回珠子。
她象征性地问了下女老板:“能不能便宜点?”
女老板笑了下什么话也没说,拿起蚕丝线放入木盒内,轻轻一锁回身就准备放进柜中,夏璃突然说道:“等等,我要了!”
女老板回过身眼神犀利地望着她:“先付钱。”
夏璃心说这可真是一个古怪的女老板,她拿出手机直接给她转了一万块,女老板看了一下到账信息后,不动声色地拉开柜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一块的硬币拍在夏璃面前,随后便拉过凳子就着台灯的光线开始编结。
夏璃有些无语地将一块钱硬币在手指间转动着,随口说道:“为什么是9999,多一块都不行?”
女老板手指翻动,速度极快,毫不分心地回答道:“九在五行中为阳水,山南为阳,你需要南方的水。”
夏璃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面前这个女人的每句话似乎都在传递给她一种摸不清的讯息,可她又实在对这些易经八卦没有丝毫研究,自然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是说到南方,她又不禁想到远在南城的他,让她陷入了片刻的出神中。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女老板的手绳竟然已经编织好了,高古玛瑙珠和菩提子分别在手绳的两端,遥遥相望,却形似和谐,绳结很紧密美观,夏璃便多问了一句:“编结有什么讲究吗?”
女老板将手绳给夏璃戴上回道:“会有些老客找我编结,我会根据每个人的气运找到合适的绳结,好的绳结可以助运,但运不够,再好的绳结也压不住,会适得其反。”
夏璃有些惊讶的发现,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女老板没有量过她手腕的粗细,可套在她手腕上的手绳大小却刚刚好,她不禁问道:“我这是什么结?”
女老板挺直了身子高深莫测地望着她:“龙鳞结。”
夏璃微微一笑:“谢了。”
她说完便拿起包,女老板将一些碎的线头收拾起来说道:“慢走。”
夏璃拎着包转身,就在快出店面时,她忽然瞥见一堆绳结后面有两个手袖的字,分别是“稳、忍”,她顿了下脚步赞道:“那字也是你绣的?漂亮!”
却听见女老板抬起头说道:“稳中藏了一个急字,心越急越要稳,忍中藏了一把刀,越想出手越要忍耐。”
夏璃回头凝望了她一眼,嘴角一勾:“后会有期。”
她出了店面过马路上了车,又抬头看了眼街对面,目光落在门头那三个“系缘社”的大字上,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绳,发动了车子。
……
夏璃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刚准备开门,隔壁的盛子鸣已经将大门打开,谨慎地打量着她,靠在门口问道:“你去找他了?”
夏璃回过身站在家门口点点头,盛子鸣叹了一声:“需要找人喝酒,我随时奉陪。”
夏璃却苦涩地说:“我待会还要看一个方案,必须保证大脑清醒。”
盛子鸣微微蹙眉,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说道:“好吧,别弄到太晚。”
他转身准备进屋,夏璃喊住了他:“子鸣。”
他回过头,看见夏璃对他沉重地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没有将事情推向最难堪的一面。”
盛子鸣深深地看着她,表情凝重,夏璃耸了耸肩:“好了,拜。”
然而盛子鸣凝神了片刻后却突然对她说道:“其实你应该谢谢另一个人。”
夏璃不解地歪了下脑袋,盛子鸣低了下头,最终还是告诉她:“阿尔刚回国没多久,秦智某一天来找过我,我不得不说他看人很准,那时候他就看出来阿尔这个人有问题,但考虑你的情感,我们都不忍心将这个猜测告诉你,所以他让我查查阿尔回巴西后在当地的一些情况和生活轨迹,我才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私生子,牵扯出这些事。”
夏璃的表情渐渐僵硬,在鼻尖酸涩的同时转过身扶住大门:“晚安。”
她匆匆说完进家将门关上,身体靠在大门上,渐渐失去所有力气,在同一天,她彻底失去了那个男人,也失去她认为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漆黑的夜用孤独将她吞噬,只余手腕上那两颗天各一方的珠子在黑暗中遥遥守望着彼此。
……
一周后大田正式对外发布了fr系列搭载tws技术的车辆,也是国内tws技术成熟运用在汽车上的首例,驰威电子自主研发的芯片以开发tws传感器,并且凭借突出的产品性能完美替代了目前进口传感器技术,让汽车智能化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领域。
当fr系列的价格公布后,不仅让夏璃大跌眼镜,就连整个市场都震撼了,这款在大家期待已久的全新智能化系列,售价却还不如大田前两年发布的一款中高档轿车,而这个价格也是直逼斯博亚的f系列。
众翔内部紧急召开了一项研讨会,赵单翼也在会上将调查结果宣布,原来是持有tws技术的这家驰威电子于一年多前提出技术入股,这是在大田正式投放tws技术的前提。
当时有很多业界知名车企都在争夺这项技术,在经过几个月的磋商后,大田最终通过了这项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