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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唯心好笑不已:“所以你这是想吃了你儿子吗?”
乐湛扑过来搂住她,嘿嘿直笑:“我想吃你。”
“……”
纪唯心叫丫鬟准备了些饭菜端进来,两个人窝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一顿饭愣是吃了小半个时辰。
纪唯心有饭后散步的习惯,她拉着乐湛要去花园走走,结果他扒着桌子死活都不肯出门。纪唯心无奈,又陪他一起回床上躺着去。
没过一会儿,得到消息的皇上和纪将军都赶了过来,小棠来敲门,说皇上在会客厅候着呢,纪唯心赶紧起身,却被乐湛一把拉了回去,“不见,我谁都不见。”
“怎么能不见?你失踪两天大家都担心死了。”
乐湛直接拉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我这个样子没办法见人,你告诉我们我没事就行了。”
纪唯心劝了半天,他蒙着被子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她只好只身一人去见皇帝。
听说他安然无恙,大家都放下心来,皇上也并没生气,只当他是受惊过度、心情低落,还特意下了圣谕让徐太医过来好生照看。
送走皇帝和纪将军,纪唯心又回到房间,乐湛正盘腿坐在床上等她。纪唯心脱鞋爬上床,与他面对面坐着,神情严肃。
乐湛怯怯地望着她:“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纪唯心摇头,然后问:“你的头到底怎么了?”
乐湛低头绞着手指,不回答。
“连我都不说吗?”纪唯心声音有些严厉。
乐湛小心翼翼瞅她一眼,眼睛红红的,他又低下头,哽咽道:“我怕你嫌弃我……”
“我一直都很嫌弃你,不差这一点。”纪唯心回答的毫不留情。
乐湛更委屈了,眼泪差点飙出来,被他吸吸鼻子忍回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慢慢抬起手,把脑袋上的手巾摘了下来,纪唯心瞬间呆住:“……你你、你的头发呢?谁干的?”
答案显而易见。
乐湛低着头不吭声,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纪唯心震惊不已,嘴唇张张合合,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她叹口气,探过身子去抱住乐湛:“我不会嫌弃你的,没关系,头发还会再长出来的。”
乐湛靠在她肩头低声啜泣。头发是他的尊严啊……秦叶那个杀千刀的!
纪唯心抱着他安抚了好一会儿,乐湛慢慢平复下来,对纪唯心说:“娘子,我们去江北一趟吧。”见纪唯心满脸疑惑,他又道,“我们去找秦鹤,他是唯一能治住秦叶的人。”
“好。”纪唯心摸摸他的脸,冲他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一下,王爷的小菊花还是cj的~o(^▽^)o
☆、胆儿真大
无影门的根据地在江北的丰武县,那一带是江北最富庶的位置,也是武林门派聚集的地方。无影门是二十多年前一夜崛起的一个门派,门主名叫秦鹤,曾经是无常门的大弟子。
无常门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大门派,老门主的功夫出神入化,打遍天下无敌手,他教出的弟子也是各个身手不凡。秦鹤是个孤儿,刚一出生便遭遗弃,被老门主捡来做了入门弟子,他深得老门主真传,年纪轻轻功夫便已臻化境。
身为大弟子,他在无常门中一向很有威望,继承无常门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老门主归西之后不久,秦鹤便带着接近一半的师弟离开了无常门,到千里之外的丰武县建立了无影门。
自此,无常门一分为二。
江湖一片哗然。
有人说秦鹤忘恩负义,师父一死便迫不及待地瓜分无常门,自立门户;也有人说当中其实另有隐情,秦鹤与老门主的独子秦叶一直不合,老门主归西后两人决裂,秦鹤无奈之下才选择出走。
不管江湖中人如何猜测,无常门和无影门一直都没有人出面给出解释。
不过自秦鹤出走后,无常门剩下的一半弟子也陆续离开,有的投靠了无影门,有的不知所踪,到最后只剩秦叶一人支撑偌大一个门派,无常门日渐凋零是不争的事实。
无常门曾经的大部分弟子都聚在了无影门,所以虽然他们是个新门派,实力却不容小觑。
然而无影门自建立起便从不过问江湖之事,弟子该收的收,该教的教,表面上是个江湖门派无遗,但从不参加江湖上包括武林大会在内的任何比试和交流,反而一心经商,几年内便发展了不少财富,如今更是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
皇帝因为无影门的崛起曾经很忧虑,在那里安插了不少眼线来监视,哪料到他们奉公守法、安分守己,简直比朝廷大臣们还乖巧。除此之外,他们从不偷税漏税,甚至每年缴纳的税银都比朝廷规定的多了一倍不止,搞得皇帝十分想发个锦旗表彰他们一下。
皇帝得到的小道消息可比别人还多,他对秦鹤与秦叶的恩怨了解了个大概,也知道要想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无常门与桂老贼联手之后,他一直苦思对策,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决定从秦鹤这里入手试试看,不过他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
乐湛捉拿黑冥和白思思的事在他意料之外,后来秦叶亲自出动抓走乐湛他更是始料未及。所幸最后乐湛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乐湛被秦叶那家伙强行剃了头发,如今简直恨他入骨,当即就决定去江北找秦鹤,虽然能不能报仇还另说,还能治住秦叶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纪唯心怀着身孕,受得了长途劳顿吗?
纪将军和于氏自然是反对,纪将军还气愤地表示:要是乐湛敢带纪唯心去江北,就在他的光头上再烧几个结疤!
乐湛当时是因为心中气愤难平才说要去找秦鹤帮忙,但回过神来连忙又说“不去了不去了”。丰武县距京城将近两千里,他家娘子身娇肉贵,肚子里还装着他的大胖儿子,一点苦都受不得的!
但是纪唯心很坚持:“现在不去还能什么时候去?我还有六个月才生,生完了还要照顾宝宝,总不能带着宝宝去吧?”
纪将军气的直拍桌子:“又不是非你们不可!大晏国就剩你们两个人了?没你们就不能活了?”
“我要报仇。”纪唯心很坚决,她家相公被欺侮了,这仇必须得报!
不就是头发没了吗,多大仇啊?纪将军默默腹诽一句,然后道:“要报仇让他自己去,你挺着大肚子,去了也只会添麻烦。”
纪唯心抿唇思索了一会儿:“成。”
乐湛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想跟自家娘子分开,但是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拉拉纪唯心的袖子,小声道:“别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纪唯心冲他笑笑,完全不担心的模样。
——
这天一早,乐湛便进宫找皇帝商议有关事项,两人在乾清宫闭门合计了整整一晌午,最后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三天之后。
怀孕之后纪唯心越来越嗜睡,起床的时间越来越晚,有时候都到午时了还不愿睁眼。这天又是,眼看午时都过了一刻了,纪唯心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小棠在床边千哄万劝,好不容易才把她叫醒。
她坐起来迷瞪了半天,小棠带着人进来伺候她梳洗。
纪唯心四处看了看,一脸迷茫道:“王爷呢?”
“一早就进宫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小棠一边放脸盆一边道。
“哦。”纪唯心迷迷瞪瞪地穿鞋,小声嘟囔着,“这么早就进宫了……”
小棠一个不稳差点把盆给摔了。“姑奶奶,都什么时辰了还早呢!”
纪唯心指指外面:“天不是还没亮呢吗。”
小棠一脸无奈:“那是天阴了,看样子估计要下雨了。”说着门外应景地刮起一阵风,还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小棠赶紧过去把门给关上。
“哦。”纪唯心依旧一副神游在外的样子,磨磨蹭蹭穿好鞋,直起身来又问:“王爷出门带伞了吗?”
小棠想了一下摇头:“好像没带。不过王爷有轿子,不会淋着的。”
纪唯心又“哦”了一声。
等到洗漱完,小棠看了看外面,皱眉道:“外面风有点大,要不小姐在房间里等着,奴婢让他们把饭菜送过来吧?”
纪唯心点点头,忽然又问:“什么时辰了?”
小棠道:“午时两刻了。”
她话音刚落,纪唯心立刻站了起来,吩咐道:“把我的披风拿过来。”
小棠赶紧去拿来给她披上,刚想问她要去哪儿,纪唯心已经自顾自推开门出去了。
外面已经开始落雨了,豆大的雨滴啪啪砸在地上,看样子待会儿会是一场暴雨。纪唯心叫丫鬟拿来两把伞,自己撑着走进雨中。
小棠赶紧撑着伞跟上去,焦急地问:“小姐,下这么大雨你要去哪儿啊?快回去吧,要是受凉了就麻烦了。”
“没事的。”纪唯心脚步未停。
小棠很着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手虚扶着她。走着走着小棠就明白了,她家小姐这是要去接姑爷呢。她不禁笑了,小姐现在跟姑爷的感情真好。
走到大门口时,雨已成瓢泼之势,雷声鸣鸣,风呼呼吹起了纪唯心的披风,她赶紧用手拢紧。两个人站到屋檐下雨淋不到的位置,小棠立在纪唯心身前,撑伞帮她挡着风。
看门的小家丁将衣服撑在头顶,准备冲回去避雨,纪唯心叫住他,把伞递给他一把。小家丁感激地一个劲儿说谢谢,纪唯心摆摆手,笑道:“快回去吧。”
乌云压顶,视野中一片昏暗,一道闪电“啪”地劈下来,亮光一闪而过。
小棠伸着脑袋瞅,很快就高兴地跳了起来:“小姐,姑爷回来了,回来了!”
纪唯心赶紧往前跨了一步,果然看到雨幕之中易林的身影,他身后的轿夫脚步匆匆,轿子一颠一颠,很快就来到门前。
轿帘掀开,乐湛顶着一块明黄色的布冲了出来,纪唯心赶紧撑着伞迎过去。乐湛看到她明显一愣,皱着眉头钻到她的伞下。
“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做什么?”乐湛将湿淋淋的手在衣服上蹭干净,将伞柄从她手中接过,护着她重新走到屋檐下。
纪唯心用袖子擦擦他脸上的雨水,眯着眼睛笑:“小棠说你没带伞,我来接你啊。”
“我淋个雨也没事,倒是你,受凉了可怎么办。”乐湛依旧皱着眉,将手哈热了捧住她的脸,“你看看你,嘴唇都冻紫了。等了很久吗?”
“没有。”纪唯心眯着眼睛任他搓,“我刚到,你就回来了。”
乐湛哼了一声,“你就骗我吧,都冻成这样了!”他帮她捂捂脸,又握住她的手带到唇边,哈了两口热气,然后搓一搓。
易林已经浑身湿透,他将乐湛扔在脚边的东西捡起来,抖了抖,然后一脸无语地看向乐湛:“王爷,圣旨都被你弄湿了。”
乐湛连头都没回:“不是防水的么。”
易林将墨迹都晕成黑乎乎一片的那面撑开给他看,“防水也禁不住你用正面挡雨。”
乐湛回头一看,愣了:“卧槽,搞反了。”
易林:“……”
纪唯心也吓了一跳:“你用圣旨来挡雨?”
乐湛挠挠光秃秃的脑袋,想了一会儿摆手道:“没事儿,让皇兄再写一遍就行了。”
纪唯心看看圣旨又看看他,迟疑道:“皇上要是想砍你脑袋,应该不会牵连我的……吧?”
乐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