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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股恶心的味道还残留在我的喉咙中。我翻身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直到我将胃里的晚饭都给吐了出来,才觉得嗓子眼好受了一点。
我洗了把脸,抬起头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镜中的人虽然还是我的脸,可是一身绣花紫衣的打扮,头上还裹着一块蓝布,看起来就跟在拍恐怖片一样。
我的睡衣哪去了?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疼得要命。我叫了一声小虎,他却没有应答。
几乎就在同时,我感觉后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我不用回头,透过镜子看见先前在梦中灌我药汤的老太婆,居然出现在了我身后。她一张脸皱纹遍布,在两只眼睑的下方,用彩色的颜料刺着看不懂的图腾。
我“啊”地叫出了声,老太婆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草药味,她的笑容很恐怖,对我说:“孩子,跟我回去喝药了。”
“你是什么东西?我不认识你,我是不是还在做梦?!”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下一秒都快疼哭了。可是老太婆阴魂不散,一伸手就想来抓我。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撞上邪物了。
情急之下,我咬破右手手指,在左手掌心中快速画了一道符,以此拍开了老太婆的手。老太婆惨叫了一声,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四周突然变成了一片漆黑,我听见小虎在一旁叫我:“柚子姐姐,你怎么了?”
“啊!”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后背。小虎就在我的身边,我拉着他心神不宁地问他,“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那个老太婆?”
“什么老太婆?柚子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小虎稀里糊涂地回我。
做噩梦?可是刚才的场景也太真实了,我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的淤青还在,又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彼岸花项链。
是红色的,没有感受到丝毫怨气。
我定了定心神,擦了擦头上的汗:“可能真的是噩梦吧。”
小虎人小鬼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府学坏了,笑话我:“看来慕哥哥不在,柚子姐姐睡觉也不安稳了。”
“去去去,天都快亮了,快回彼岸花中休息。要是再没个正经,我下次就不带你出去玩了。”我佯装生气,小虎朝我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地化作黑烟消失在了彼岸花中。
一整个白天,我都浑浑噩噩的,那感觉就像是熬了几个通宵,脑袋晕乎乎的打不起来精神。
我原本以为只是我昨夜没睡好,谁料当天夜里,我又陷入了同样可怕梦魇中。
而这一次在梦中,我竟然看见了慕云淮。
梦中的我站在一片山坡之上,坡下是一大片猩红色的湖泊。我看见在另一座山峰之上,负手站着一个衣炔飘飘的白衣少年。仅仅只是一个侧脸,可我还是认出了他来。
慕云淮!
我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仿佛听不见。
慕云淮从手中幻出了一支白玉笛子,凑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悠扬的笛声宛如天籁,我看见从玉笛中赫然飘出了无数金色的符文。这些符文最后落入了坡下的湖水中,结成了一张金色的大网。
下一秒,湖水开始剧烈的翻滚,天地间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嚎叫声。
有零散的人类白骨从湖底飞了出来,这些骨头在金网的笼罩下,拼凑成了一具具人形。
他们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慕云淮的笛声戛然而止,这些白骨便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慕云淮!”我继续叫他,可是画面却倏地又一转,我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四周黑漆漆的,我站在客厅里想要开灯,可是仍凭我按了无数下开关,灯也没能亮起来。窗外的夜很寂静,我大声叫着小虎的名字,耳边听见他也在回应我:“柚子姐姐。”
“小虎,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我四周找了一圈,小虎的声音很近,可是我却根本找不着他的身影。
“柚子姐姐,我在你身边啊?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小虎话音刚落,我就感觉有一只凭空出现的小手推了推我的肩膀,“柚子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突然意识到有些奇怪,小虎好像可以看见我,甚至还可以触碰到我。
我连忙问他:“小虎,你所看见的我,现在在哪里?”
“你在床上躺着,在和我说话,可是柚子姐姐你没睁开眼睛。”
我在床上?那么现在的我,又算得上什么?如果是魂魄出窍,为什么小虎看不见我的魂魄,为什么我的肉身还能说话?
我理了理思绪,也不太肯定发生了什么:“小虎,我好像被困在了梦中。”
小虎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通过法术联系上了慕云淮。不一会儿,我感觉有人翻了翻我的眼皮。梦中的我眨了眨眼睛,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奚柚,不要害怕,告诉我你在梦中都看见了些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的恐惧也烟消云散。
我将这两日在梦中看见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慕云淮,这当中也包括那些关于他的奇怪画面。慕云淮听罢后沉默了一阵子,我险些以为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连忙唤了他几声:“慕云淮!慕云淮!老公,你还在吗?”
半晌,听见他镇定地回我:“我在你身边。”顿了顿,他又说,“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做。”
我屏气凝神,慕云淮让我走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我在他的指点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血在镜子上画了一道符。而后我闭上眼睛默念了一段咒语,就感觉自己逐渐飘了起来,钻入了镜子里面。
有一双大手在我的眼前覆盖了片刻,那双手移开时,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慕云淮熟悉的俊脸映入眼帘。与此同时,我看见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大男孩。
他一溜烟跑到我的身边,伸手挡在了我的跟前,冲着慕云淮骂骂咧咧道:“姓慕的,趁我不在,你这孙子又在欺负我家小柚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好久不见的黄仙表哥——宋允。